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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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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儒衫装束的老者,正是廿年前,乾坤八式驰誉武林的“乾坤神剑”南宫彦;另一个则是恒山一派掌门,以剑术独秀五岳的北岳逸叟蒲玄。 两人对陈其天忽然在此时此地出现,似是不觉意外,北岳逸叟蒲玄身为地主,闻言朗朗一笑,道:“陈兄侠驾光临,可是要准备燃炉炼丹,看上了兄弟这荒山之中,有什么可供采集的药草么?” 陈其天以医术丹道名世,经常采药深山,他以为对方是采药方来的,是以不觉意外。 陈其天随话答话的说道:“蒲兄真个是明镜高悬,一眼即看出了兄弟的来意。” 忽的念头一转,忖道:“听他们两人适才谈话的口气,似是得到什么前古遗著,不知究竟是不是‘玄机遗谱’,我何不拿话来探探?” 当下故意歉然一笑,继续说道:“想不到兄弟冒昧登临宝山,竟然打扰了两位参研武学奥秘的清兴,还望二兄不要见怪才好!” 两人闻言脸色微变,当下互望了一眼,南宫彦发话说道:“彼此道上朋友,多年神交,陈兄这么说来,那就见外了!” 话到此处,北岳逸叟接口说道:“陈兄远处神州,侠驾难得光临荒山,兄弟想略尽地主之谊,不知陈兄肯赏光否?” 陈其天略一沉吟,笑道:“蒲兄不以冒昧见责,兄弟已深为感谢,若再要叨扰蒲兄,那就更要不敢当了!” 说着话头一转,单刀直入问道:“听二兄适才所谈,似已得到了前古武学奇著,不知是否即为传闻中的‘玄机遗谱’,二兄可能为兄弟一道么?” 南宫彦只听得心头一震,暗道:“我们又没说是‘玄机遗谱’,他仅凭两句话就能推断出来,此人心机之灵,真不愧‘诸葛’二字,现在既已被他道破,不承认反倒不好,所幸他也是侠义之士,绝不会有甚图谋,要是今天被别的人听到了,那可不知要引起什么事端?” 口中却笑道:“陈兄一言中的,兄弟甚是佩服,不过陈兄仅以片语之得,即能据而推断,实令兄弟有些不解?” 陈其天见两人果然得到是“玄机遗谱”,心头大是激动,但表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一般,淡然一笑,道:“南宫兄文才武功,誉满江湖,但二十年来了无声息,若非参研武功奥秘,或是探寻像‘玄机遗谱’这等前古奇书,当今之世,什么天才地宝,能令南宫死耗费廿年大好岁月,心甘情愿地埋首深山,不理尘事,以此而论,我想南宫兄当不会疑兄弟是捕风捉影,胡乱猜测了吧!” 他这番话虽然说得有些牵强,但对方却不由得不信,北岳逸叟蒲玄,这时忽然似有所感地说道:“陈兄,你我同为武林正脉,不是外人,常言说得好,拾得之财,见者有份,假如陈兄有兴,我们不妨同事参研,而且上面所载,全是甲骨文字,兄弟对陈兄文学修养,一向佩服,此事如得陈兄参加,事半功倍,当可预期,不知陈兄意下如何?” 言来诚诚恳恳,仁至义尽,无如现在的陈其天,已远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廿年前的“妙手诸葛”,他现在握有七绝庄的强大实力,他存有横扫武林的野心,他要解除“沧浪二友”对他心灵深处的威胁;全部的心愿,都指望在“玄机遗谱”上,一旦面临事实,岂能容二三者参与?不过心中虽已起了独占的念头,但他表面上仍像无动于衷的样子,北岳逸叟话一说完,他便故作拂然的说道:“蒲兄这么说来,就未免太小看兄弟了,所谓‘见者有份’之语,那只是对一般见利忘义的小人而言,兄弟虽不敢妄比君子,但自信亦非小人;况且,此书既是落在宝山中,蒲兄得之,理所当然,再说,南宫兄费了廿年的心血,兄弟不过因缘赶巧,教兄弟就这么不劳而获,在二位虽是一番盛意,但兄弟却不敢承情;至于上面所载甲骨文字……” 说到此处,倏然一顿,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扫掠了两人一眼,接道:“南宫兄博通古今,学究天人,凡是道上的朋友,谁个不知?蒲兄满腹经论,胸罗万有,‘三山’‘五岳’之中,何人不晓,慢说区区几个甲骨文,即使是更为深奥的象形文学,也决然难不住两位,是以兄弟对蒲兄所请,实在不便接受!” 他这番话,言来情实理正,大义凛然,只听得两人肃然起敬,由衷暗赞道:“此事若换了旁人,正是求之不得,如今我们诚意相邀,他却拒而不受,看来神州二贤的为人,果是与众不同!” 其实两人那里知道他已存独占之心,这番话不过是以退为进,使两人在心里疏于防范,他才好骤然下手! 只听北岳逸叟哈哈笑道:“陈兄既不肯接受,兄弟不便相强,不过……” 陈其天忽然一正脸色,截断话头问道:“蒲兄可是怕兄弟走漏了风声,引起别人的强取豪夺,两位自信虽然不惧,但总觉有些麻烦,是么?” 北岳逸叟仿佛被他点破了心思似地,闻言只觉脸上一热,讪讪笑道:“那里那里,兄弟岂敢以此相疑,只不过觉着陈兄这等襟怀,令兄弟感到惭愧罢了!” 陈其天庄容正色的说道:“二位尽管放心……” 一语未毕,突地两眼圆睁,精光电射,凝注在那藤萝蔓垂的山石上,神情显得甚是机警的大声喝道:“什么人隐身暗处?何不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此话一出,蒲玄、南宫彦两人,以为他发觉石后有人窃听,脸色同时一变,不自觉齐齐转过身去! 这时双方相距,不过八尺左右,两人做梦也没想到他已起这等凶心恶念,骤下杀手!待到掌势近身,躲避已然不及,但闻两声闷哼,双双被掌风震的飞出一丈多远跌落在地上!当场死去! 陈其天眼见两人中掌倒地,知道大功告成,多少年来的心愿期望,即将从此得以实现,心头这份欢喜,自是不可言谕,当下纵身一跃,飞落在北岳逸叟身边,定神一看只见北岳逸叟脸色惨白,嘴角鲜血直流,手触鼻头,虽还气息未绝,但已状若游丝,离死不远,再伸手在他身上摸了一遍,竟是空空如也,一无所有;心知“玄机遗谱”必是在南宫彦身上,连忙转到“乾坤神剑”旁边,蹲下身子,动手探摸。 但他心中明白,两人身具武功,各有专长,如单以剑术而论,蒲玄比“乾坤神剑”毫无逊色,谈到内家修为,则南宫彦比“北岳逸叟”要深厚许多;是以他判断,蒲玄既然气息未绝,南宫彦伤定然较轻,因此他虽然急于摸索“玄机遗谱”,但却不敢贸然出手,怕的是遭来对方的“回光返照”,临死还击! 他一面运功戒备,一面小心翼翼的查看,那知事实却出了他意料之外,南宫彦伤得竟比“北岳逸叟”更重,此时早已脉膊停止,气息断绝,双目紧闭,僵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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