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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八


  剑花金虹一触,立时金铁交鸣,但见金虹忽敛,一朵剑花突飞,众人定神一看,只见蒲逸凡手中的宝剑已断了半截,那紫衣少妇的披肩长发却被他削去了一片,再看薛寒云,这时已累得娇喘吁吁,香汗淋淋,蒲逸凡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小弟一步来迟,害得姊姊担惊受累,想来惭愧死了,姊姊回座去休息吧!”

  言来低声小气,充满了关怀,怜惜之情,听得薛寒云甜在心里,红在脸上,当下嫣然一笑,情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走回坐位。

  蒲逸凡星目电扫四周,只见神蛛教正副教主已然一死一伤,七绝庄人物已被自己镇住,对方所余高手,仅北怪一人端坐未动,暗想只要把他一除,今日之会,便可收场结束。当下龙行虎步,走了过去,一扬手中断剑,朗声说道:“连台好戏,你已瞧够,这场压轴,该咱们两人来唱了,你还不出来,等着干什么?”

  北怪从他适才来时踏波涉水的身法,以及出手两招剑势上,已看出今日之局,七绝庄已注定恶运,自己纵然出手,也无法挽回败局,心中正盘算如何脱身,听蒲逸凡这么一说,知道要想全身而退,已是绝不可能,但战又没有制胜的把握,一时主意难定,不禁犹豫起来!

  忽听蒲逸凡哈哈一声大笑,笑罢傲岸说道:“想不到大名顶顶的江北一怪,竟是畏首畏尾之人!”

  上官池虽然心有所忌,至此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双肩一晃,跃入场中,在他身前八尺处停住,厉声道:“你以为老夫怕你不成?”

  蒲逸凡星目回扫,只见七绝庄数十名高手,犹自呆在场中,当下说道:“诸位想看热闹,那就请把地让开,如若意不尽兴,也得等我们分了胜败再说,只要蒲某侥幸不死,自当一一领教。”

  说着话题一转,面向北怪拱手道:“在下愿礼让三招!”

  北怪冷笑一声,道:“老夫何等人物,岂能要你相让……”

  话到此处,左掌虚空连拍三下,接道:“三招已过,出手吧!”

  这一场搏斗,关系双方生死,在场之人,无不提心吊胆,凝神屏息,贯注两人动手的情况变化。

  蒲逸凡道了声:“好!”一欺身,疾上两步,左掌斜斜拍出,指向北怪前胸,右手半截断剑,却随在左掌之后,徐徐向他肋下刺去。

  他这一掌一剑,出手异常缓慢,轻浮无力,平平淡淡,毫无奇处,但在北怪这等武林名家看来,却已瞧出他这一掌一剑之中,蕴藏着许多变化,且是蓄力不发,含劲未吐,如要招架还击,对方即化实为虚,如不予接架,他即化虚为实,就势伤人,委实虚实难测,奥妙无比,当下只觉招架为难,无法化解,不禁暗暗一惊,疾退了五步。

  蒲逸凡一着把他逼退,立时抢身而上,掌剑齐出,跟踪追袭过去。

  但他身形刚动,北怪又是一个仰身侧纵,暴退五尺,双足市一落地,两掌立时劈出,但觉一股涌浪排山的力道,迎向蒲逸凡来势撞去。

  蒲逸凡有心一摸探浅,挥掌挺胸,硬接一击!

  两股内家真力一触,北怪只感心头一震,立时双肩摇晃马步浮动;但蒲逸凡却被震的“蹬蹬”后退了四步,才拿桩站稳!忖道:“老怪功力实在不弱,我倒不可与他硬拼。”

  北怪目睹此情,信心大强,知道对方虽然招数奇奥,但内力不如自己深厚,只要与他硬打硬拼,三十把内,一定可以胜他,当下真气强提,两臂加功,双掌交替出手,源源不绝的劈击过去。

  那知他想法虽然不错,但蒲逸凡却是灵巧异常,任他一掌接一掌的猛劈,自己则始终利用“九宫隐迹”的奇妙身法,闪避正锋,旁侧还击,表面上看,谁也瞧他是被北怪雄浑掌势,震的招架不住,险象环出,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保存实力,待对方真力耗减后,再出全力一搏。

  转眼二十招过去,北怪一见此情,知道胜券已握,不由得意忘形的一声怪笑……

  但他怪笑还未出声,忽见蒲逸凡一跃,平拔两丈多,空中拧身折势,俯身向自己冲下来。

  北怪双掌猛抬,两掌以十二成劲,遥空劈击过去。

  蒲逸凡脚上头下,两臂疾伸,迎着他上击的劲道左右一拨一分,人如殒星坠落,电射而下!

  北怪看的大吃一惊,正待仰身暴退,那知蒲逸凡再也不容他逃出手去,一声大喝,断剑脱手飞出,疾如电光石火,不偏不倚,穿胸而过,但闻一声闷哼,血雨喷飞,一代老怪就此倒地死去。

  可是蒲逸凡也被他中剑倒地反击一掌,击中前胸,震的飞起一丈多高,空中翻了几个斛斗,摔落在两丈开外昏厥不起!

  这时赴会群雄,不知蒲逸凡是伤是死,纷纷离位而起,向他跌落之处围来,薛、李二女首先纵到他身边,低头一看,只见他脸色铁青,嘴角汩汩出血,看样子虽未气绝,但已离死不远,不禁心痛如割,肝肠寸碎,扑在他身上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无我大师略一沉吟,道:“两位姑娘别哭,蒲施主功力深厚,纵然伤势不轻,但绝不致无救,让老衲来替他看看,以便施救。”

  两女早已泪如泉涌,哭的死去活来,根本就没听到他说的什么?老和尚眉间一皱,微一思忖,两手运指如风分点二女睡穴,他修为精深,认位奇准,指风到处,薛、李二女立时泪断哭止,昏沉睡去。

  管云彤俯身探臂,移开二女娇躯,无我大师蹲下身子,两手在他胸口鼻头一摸,只觉心脏跳动微弱,气若游丝,知他护身玄功已被震破,真气业经消散,已非药物之力所能奏效,除非有两个修为精深之人,发出本身真力,分自他“命门”“丹田”注入体内,上下交迫,把他消散的真气逼回中元,始可辅以药物,当下潜运功力,右掌紧贴“丹田”抬头扫掠了围在四周的群雄一眼,望着瀛壶钓翁道:“钓翁请助贫僧一臂,按在蒲施主‘命门’,帮他凝聚真气,才好施用药物。”

  瀛壶钓翁走到蒲逸凡头前,盘膝坐下,如言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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