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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四


  杜天林开口问道:“大师与他有五年不见了么?原来是旧识?”

  老僧点头说道:“五年前,庄主找到谷下,虽与老衲整整交谈了一夜,仍是不能相合,我们次日便动了手。”

  杜天林啊了一声,他弄不清楚两人之间关系究竟如何,一时也不好相间。

  那老僧却又自行接着向下说道:“那一年交手,老僧功力的确在他这上,但他内力走的是纯粹细长一脉,虽占下风却最能持久,结果老衲好不容易在三百招上胜了他一式。”

  杜天林噢了一声道:“大师功力高深。”

  老僧却摇摇头道:“这是五年以前的事了,想他必定日以继夜苦研武学,他既能参悟那‘八极玄功’,功力自是非同小可,明日之会,说不得一定是交手场面,老衲未必便能取胜。”

  杜天林想起这老僧出手相试,以内功助已疗伤等等,心知老僧功力高强之机,但那柳青青舅父仪表堂堂,气度非凡,而已若是那夜身后一掌果为他所发,则他的内力造诣的确也到了登峰造极之境。

  他心中思索,耳旁听见那老僧吁了一口气道:“若是老衲败在他手中,也许反倒解决了不少问题呢!”

  杜天林诧声问道:“敢问大师,那庄主为何一定要与大师动手?”

  老僧顿了一顿道:“他想作一件事,老衲不让他作,昔年咱们曾有约定,有一日他的功夫能超过老衲了,老衲便不再相阻。”

  杜天林啊了一声道:“这是许多年以前的事了?”

  老僧嗯了一声,缓缓嘘口气道:“前后整整有十七个年头!”

  杜天林吃了一惊,看来十七年中这老僧便生守在深谷山洞之中。

  他转念忖道:“看来这一件事一定关系极为重大了,这老僧耗去十七年光阴倒也罢了,那八玉山庄之主居然也不惜这么长的时间,钻研武学,以求达成目的,不知这一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心中思索,忍不住道:“大师,这么长的时间,想来这事必定十分重大的了?”

  老僧面上流过一丝忧虑,他双目望着空空的石壁,长叹道:“说来说去,还是你师父最为有福。”

  杜天林听他突然提起师父,不由微微一怔,接口便问道:

  “师父与此事也有关连么?”

  老僧微微摇了摇头道:“他若迟去一年半载,便再也脱不了身了。”

  杜天林想起这老僧说师父原是盖世金刀同门师兄弟,心中一动。脱口说道:“大师,此事想来便是与盖世金刀有关了。”

  老僧略一沉吟,点点头道:“不错。”

  杜天林紧接着又道:“那么百川先生必是其中之一。”

  老僧忽然又叮了一口气道:“想当年那金刀崛起中原,如日中天,百川先生功力也自盖世,白回龙一代奇才,老衲在回龙寺中冷眼相观,心中时常暗自叹道:“这真是天下的英才啊!却不料事不如人所愿,各自凋落分散,想不到老衲到老年还独坐深谷枯洞,命运变化委实难测啊!”

  杜天林见他面上流露过感慨之色,忽然一个念头掠过他的脑中,他脱口说道:“大师,晚辈有一事请问……”

  老僧见他神色之间似乎有些激动,不由微微一怔,接口说道:“什么事但说不妨。”

  杜天林略一沉吟说道:“大师法号可是唤做‘大忍’?”

  老僧一惊,点头道:“正是,小哥儿你怎么知道?”

  杜天林道:“晚辈方才忽然念及,师父似乎曾经提过此名。”

  大忍禅师呆了一呆,缓缓说道:“白回龙似乎提起此名?此后怎讲?”

  杜天林忙道:“那一日晚辈别师下山,师父曾对晚辈说,若是找寻盖世金刀不着,带此金刀去找两人……”

  大忍禅师啊了一声,插口问道:“去找两人?此两人为何?

  杜天林略一沉吟才道:“那两人一是六指老人,还有一位要找着六指老人后,他自会相告的。”

  大忍禅师啊了一声,杜天林接着又道:“当下晚辈便问师父那六指老人的行踪,师父却摇头说不知。晚辈便问还有否其他线索,师父沉吟了半晌,忽然道:“有一位大忍禅师……”

  晚辈便道:“那大忍禅师如何?”

  师父忽然摇摇头道:“算了算了,此人不能算为线索。”

  以后便不再多说了,晚辈也没有太记挂在心中,方才忽然心中一动,想到大师既是师父旧识,又与那金刀之事有所牵连,是以猜出口来,不想正是。”

  大忍禅师嗯了一声,思索了一去才道:“白回龙大约认为老袖与神龙有旧,是以有此一提。”

  杜天林点了点头道:“想不到晚辈先遇上了大师,大师可否指点一条明路,好早日找寻那金刀?”

  大忍禅师默默思索了好一会,缓缓开口道:“小哥儿,这事咱们明日再说如何?”

  杜天林怔了一怔,大忍禅师接着说道:“若是明日老衲败在八玉山庄庄主手中,那么形势便完全改观了。”

  杜天林啊了一声,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大忍禅师顿了一顿又道:“今日你便暂且在此洞中歇息,老衲要好好调息运气,作作准备功夫。”

  杜天林点点头道:“明日交手之时,晚辈避过一旁便是。”

  大忍禅师点点头不再多说,双目一合,端坐盘膝运气。杜天林走到一个石坐,坐了下来,靠身在石壁之上,只感觉心中一阵纷纷乱乱。他只觉这一下事情发生太多,一起拥杂在头中,也分不清孰重孰轻。

  想了好一会,始终是纷杂无序,终于他吁了一口气暗暗忖道:“事已至此,只有先静等明日之变了。”

  他再也懒得去思索大忍禅师为何突然改变告诉自己的决定,那柳青青的舅父为何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原因,放开这一切不想,心中立刻感到一片轻松,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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