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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那知他心念才动,只听呼的一声,石下一个人影急掠而上,落在自己身前不及五尺之处。

  杜天林定目一望,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那人玄色衣衫,竟然落而复起!

  杜天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分明感觉自己指力结结实实地击在他的前胸要害,难道此人当真有什么古怪,竟然没有损伤。

  他呆呆地望着那玄衣人,只觉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自体内升起。

  那玄人双目直射,紧紧注视着杜天林一瞬也是不瞬,过了好一会,他突然嗯了一声道:“小哥儿,老夫有一句话要想问你!”

  杜天林微微一怔道:“你……你……什么?”

  那玄衣人冷然道:“方才那指风强劲刚猛,乃是老夫生平所仅见,老夫方才在石下想了一想,想不出究竟是何功夫,小哥儿,你师尊何人?”

  杜天林心中一转忖道:“好在这人与师父似无关连,他认不出‘一指禅’功夫,我岂能明言相告?”

  心念一定,开口说道:“家师久隐世外,不愿提起他的名讳。”

  那玄衣人冷哼了一声,杜天林却接口又道:“在下倒要请问,那指风正中前胸何以居然毫无效果!”

  他话尚未完,那玄衣人斗然仰天大笑起来,那声笑之中,充满了真气,震得山洞四壁簌簌而动,声势好不惊人。

  好一会他笑声一止,伸手入怀,摸索了一会,拿出一面黄铜圆形之物。

  杜天林微微一怔,只见圆形之物齐中裂了一道长纹,整个显得有些弯曲。

  那玄衣人吁了一口气道:“若非此物藏在胸前,老夫功力再深一些,只怕也得筋断骨折。”

  虽然有此铜钹形状之物,杜天林仍不得不叹服这玄衣人功力之高,就因此一层之物,他落下石笋去吸一口气便恢复过来。

  那玄衣人望着那铜钱上的裂纹,冷笑说道:“这也可以说是天意如此,小哥儿,老夫现下总可以问问你,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在此……”

  他话声犹未说完,忽然石笋下一阵响动,原来大忍禅师勉强提气上了石笋,正好听到玄衣人的话。

  他大大喘了一口气,望着那铜钹及两人,哑声说道:“杜小哥,你……不说也罢”

  那玄衣人冷笑一声道:“不说拉倒,老夫也懒得在此闲扯!”

  说完呼地掠起身形向内便闯。

  那杜天林此刻功力犹自未复,而且心知那玄衣人功夫太过高强,想要阻拦也是无能,大忍禅师更是无力,眼睁睁地望着那玄衣人急行而去。

  杜天林与大忍禅师对望了一眼,忍不住一齐跟随着进去,那玄衣人虽是地势不熟,但山洞之内只有单单一条通路向后一直伸长出去,自是不加选择,循路急行,一刻之间已走了五六十丈之遥。

  杜天林与大忍禅师一齐紧跟在后,又走了二十多丈,通道突然一个急弯,大忍禅师忽然大声道:“喂,你且住足—一”

  那玄衣人冷冷一哼,身形轻轻转了过来,大忍禅师缓缓说道:“事即已至此,老僧也没有话说,只有一事,那人全身功力早失,施主若是对他下手,乃是有违天理……”

  那玄衣人冷笑一声,却是不答,呼地背过身来,只见百丈之前垂着一面厚厚的布幕年深日远,全是尘埃,看得出有极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动过。

  倒是那布幕左侧留有一道小口,想来那布幕之后若有什么人,饮食之事一概由此处相送。

  那玄衣人看了布幕数服,突然一个低沉无比的声音自布幕传出之后:“大师,你带来朋友了么?”

  杜天林吃了一惊,心中暗暗忖道:“想来此人便是罗庄主及大忍禅师口中所说的他了。”

  想到这里,心中兴起一阵莫名其妙的紧张感觉,一时也不知为了什么。

  只听大忍禅师道:“事出突然,老纳力有未逮,唉……”

  布幕之后沉默了片刻,那低沉的声音又道:“大师说那里话,老夫受大师之赐,恩同再造,若是当真有人能够胜得了大师,老夫倒要瞧瞧倒底是何人物呢!”

  那玄衣人冷冷一笑插口道:“正是如此,老朽也要见见阁下。”

  他话声未竟,右掌已自一扬,一股古怪的回旋之劲应手而生,那布幕不但不向内飞开,反倒向外被吸引得卷在半空,洞中只觉悠地一亮,原来那布幕之后燃着一盏小小的油灯!

  杜天林只见灯火之旁,盘膝坐着一人。

  那人满头长发,颔下长髯垂肩及胸,分辨不出究竟有多大年龄。

  火光一闪,那人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注视着玄衣人一动不动,沉声说道:“既要相见,阁下何必隐藏真实面目?”

  那人微微冷笑了一声道:“你我虽未见过一面,但老朽若是除去面罩,你便一猜可中……”

  那长发人双目似乎掠过一丝疑色,过了片刻,他微微摇头道:“老夫猜不出来!”

  那玄衣人冷冷一笑道:“猜不出来便罢—一”

  他微微一顿,注视一下那长长的髯、发,又是一声冷笑道:“由此看来,传言果是不虚。”

  那长发人叹了一声道:“什么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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