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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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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天林摇了摇头道:“那却不然。晚辈连郑老帮主之面也未曾见过,丐帮中也毫无熟人。” 那老者咦了一声,似有几分不信,杜天林略一沉吟,又接着说道:“只是那郑老帮主据说对晚辈有恩,晚辈仅知如此,其中详细情形却也不清。” 老者面上忽然露出恍然的神色道:“是了,怎么老夫没有想起?” 杜天林面露诧异之色,那老者笑了一笑道:“老夫既已知你姓杜,便应连想及此。” 杜天林心中一震,连忙追问道:“前辈但请详言。” 老者沉默不语,似乎在心中反复考虑不休,只见他面上神色忽阴忽晴,时而沉思,时而皱眉,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开门说道:“有一位姓戴的人你可曾听说过?” 杜天林脱口呼道:“可是那戴庆泉?” 老者沉重地点了点。杜天林想起那一日在中州剑会有一个少林和尚忽然告诉自己有个姓戴的人要见自己的事。 当时自己立刻随他而去,到了一座荒山中,那和尚曾要自己到一棵合抱枯松之下,等日正中天时.松影落在石壁之上,发内力拍击石壁便得密门而入。 那和尚才告知自己,便遭绝毒金蛇咬死。自己依言得密门而入,原来是—个石室。 那石空之中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人,而石壁墙上满布着乱七八糟的掌痕,是一篇文字为人生生用掌力刮去,只剩下一行字写着: “施主请候,午夜必归” 自己当时曾猜测这一行字为那日与狼骨唐泉对峙的少林方丈所留,依言一直等到天明依然没有动静,只得不了了之。 这一番经过闪过他的脑际,想起“戴庆泉”三字,心中禁不住一热,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杜天林这时只觉脑中纷乱无章,许多思路一齐出现在脑中,却各不相关,霎时间那里整理得清。 老者这时心中也甚为震动,但口中仍保持平静地道:“你既知那戴庆泉之名,老夫便不再怀疑你与那郑少峰的牵连。” 杜天林想了一想,觉得这一些头绪,终结如何这老者似乎完全明了,不由兴起一问究竟之心。 他考虑了片刻,仍是忍耐不住,开口问道:“请问前辈,那郑老帮主与晚辈的牵连,晚辈只是据家师所说……” 老者接着插口问道:“你师父对你怎么说?” 杜天林想了一想道:“他老人家说,你这一生欠了三桩人情大恩,当时晚辈才十八岁,记忆之中成长之年便一直在深山之中与师父朝夕相处,会欠人恩情?是以晚辈诧异万分,便请问师父他老人家。师父便说了郑老帮主之名。晚辈追问细节,他老人家便道此事尚未到让晚辈知晓的境地,况且他老人家也知之不详。” 老者啊了一声,却接口问道:“还有其余两件恩情如何?” 杜天林嗯了一声说道:“家师也仅提及姓名而已。一位是陆捷恒,还有一位……”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这老者究竟是何身份自己丝毫不知,当年师父曾对自己提过,这三桩事都有关种种辛秘,内情极为复杂,自己岂可如此大意,一一说给这老者听? 他一念及此,登时住下口来,那老者听见“陆捷恒”的名字,神色又似一动,却不见杜天林继续说下去。 他略带诧异的望了杜天林一眼,只见杜天林双目之中似乎射出警觉的神色,心中一震,装作毫不在意地嗯了一声,却忍住不继续问下去。 杜天林见他并不再问,心中暗忖道:“那第三个人之名其实便是戴庆泉。我虽已提过戴庆泉之名,但他却未必想得到这姓戴的也是三个人之一。” 他心中思想,但随即又转念忖道:“我要是想从这老者口中间出辛秘之事,他若再有何话问我,我非得一一作答不可,看来他若未问我便不必自行说出。” 他心念一定,便转口又问道:“家师仅是如此一提,那郑老帮主对晚辈究有何恩,前辈知不知晓?” 他问这句话,原本以为那老者多半是不会说给自己听的。但那老者却点了点头道:“这个老夫是知道的。” 杜天林未料到他会如此爽快地相答,连忙问道:“可否赐告晚辈?” 老者双目注视着杜天林,好一会才摇摇头,又点点头,说道:“老夫自己也不知此举是对是错,不过老夫一见你便有一种有缘的感觉——” 他略略一顿,接着又道:“试想若非有缘,老夫隐逸百花谷中二十有余年,却在今日遇上你,从你身上发觉昔年种种渊源,老夫以为这是上天有意安排,这些事情也到了说个一清二楚的时候啦!” 他说得感慨万千,杜天林默默地听着,想到这一番遭遇果然是又惊又巧,自己这一条命在西疆八玉山庄中被人打下山崖迄今又一次自鬼门关中捡拾回来,他内心也不由慨然默思,半晌不发一言。 老者顿了一会,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望着杜天林,面上神色严肃无比,一字一字地问道:“首先老夫要问你一句,你的师父可是姓白?” 杜天林心中飞快地忖思:“他既说出姓白之话,可见已由我内功缘脉得知,我若再是推而不答反倒不美,他既已猜知我便回答他吧。” 心念一定,缓缓点了点头道:“不错,家师姓白。” 老者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说道:“那么老夫所知道的经过便是你所想知道的事情了。” 他双目渐仰,遥遥注视着天空,闪动出深眺的光芒,似乎他的思维已在这刹那间回到许多年前…… 二十年前,一个月明之夜。 在江南的郊原之中,一个三十开外的汉子孤独地行走着,淡淡的月光洒在他的面孔上,只见他一脸均是愁容。 他心事重重,漫无目的地走着,宽厚的背上斜插着一柄长剑,沿着荒僻的小道一步一步迈进,一直走到一个小山丘边,他倏忽住下足来,仰天长叹一声,似乎想藉此发抒心中郁闷。 他独自站立了一会,然后忽地气喘起来,气喘一发,他面上立刻痛苦万分,跄跄踉踉走了几步,走到一棵大树之—下,盘膝跌坐,努力驾驭真气以求疏通经脉。 他的内伤显然不轻,虽然运气抵御,仍是气促不已,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逐渐平息下来,只见他额角鬓际尽是汗水,他并不停止运功,继续调转真气,不一会顶心开始冒出丝丝白烟。 这人的内功造诣已至骇人的地步,他又运了一回功,大约勉强将内伤压抑下来,缓缓站起身子,忽然听得左方不远处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二弟,这地方你有把握么?” 那汉子心中一怔,轻轻收回即将踏出的足步,心中暗暗忖道:“这等荒郊,又在夜深之中,这两人不知是何来路,我且留神听听。” 他无声无息地站在大树之下,这时那个被称为“二弟”的缓缓回答:“老大,那地图上说明得相当详尽了,虽说没有十成把握,但咱们总得试一试。” 中年汉子只听那两人口音十分生硬,好像不是中原的人物,勉强操中原言语相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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