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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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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老人不待他说完,已然连连摇头说道:“话虽不错,只是老夫自二十年前见他一面后便失去联络以迄于今,令师怎会想起老夫这一条线索的?” 他顿了一顿,只见那四个禅宗高手个个面带欲言又止之色,于是接口又再说道:“老实说,那一年谷三木远走西疆,其目的何在,江湖之中人云亦云,老夫也不知悉,怎会知道此刻他在何处?况且多人相信盖世金刀如今已不在世了。” 他一口咬定毫不知情,那四个禅宗门人一时之间也想下出有什么适当的话。 六指老人停了一会,沉声又道:“老夫且要问问四位,令师要找寻谷三木,究竟为了什么?” 平江嗯了一声道:“这个家师并未对咱们明言,咱们只是奉命要找寻到老先生打听打听……” 他话犹未完,忽然左侧一个同伴冷笑了一声道:“我就不信他果真不知谷三木的下落,既然他一口推托到底,师兄何必和他扯东话西?” 他这语气之间令人极其难耐,六指老人原本不料他会说出这种话来,场面登时为之一僵。 那平江也未料到同伴会一言将话说僵,一时也想不出什么适当的话来,六指老人冷笑一声道:“这位朋友既然如此说,咱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平江默然无语,那个同门只是冷笑不绝。 六指老人顿了顿又道:“四位若是别无他事,今夜总对面谈清,此刻天色已明,客店之中聚谈不便,四位请回吧。” 他已下了逐客之令,那个禅宗门人却冷笑道:“可没有这么简单。” 六指老人咦了一声道:“依你之意便待如何?” 那人望了平江一眼,冷冷地道:“咱们奉命要探知金刀谷三木的下落行踪,若是毫无结果,咱们也决不能如此轻易放弃。” 六指老人吁了一口气道:“看来你是认定老夫必然知晓的了。” 那人冷笑一声道:“不错。” “老夫再说一次,谷大侠的下落一无所知!”那人冷笑道:“那么咱们便耗上了。”他这一句说出,气氛立时为之一紧,看来已成非动手不能解决的局势了。六指老人顿了一顿,也不做声,忽然呼地一声站立起来,向屋中一路行去。 杜天林自进屋以来,一直只见他盘膝而坐,这时他站起起身形,只见他中等身材,步履之间雄健有力,隐隐有龙行虎步之风。 那四个禅宗弟子一起向外退了数步,但方位先后之间依然布下了防卫之线。 六指老人看也不看四人,只是冷冷地笑了一笑道:“俗语说得好,话至嘴边留三分,你们四人却是咄咄相逼,分明是欺人太甚了。”其余三人默然不语,只有平江冷冷地道:“咱们不敢。”六指老人走到屋子正中忽然停下身来,对着平江说道:“这样看来,再说也是废话,你们动手吧。”平江微微一顿道:“咱们占了人势,还是老先生请——”六指老人听他一口认定乃是要以四人之众对自己一人,心知对方此时已存下决心要在自己身上找到结果。不知不觉间一股莫名之火直升而上,双目之中闪出寒芒,冷冷一笑说道:“要打咱们打个痛快,就到屋外去如何?” 那四人对望了一眼,平江说道:“天色已明,客店之间吵闹起来,惊世骇俗甚是不妥,老先生既有此意,咱们自是从命。” 说着向其余三人打了个眼色,四人身形前前后后,呼呼数声一齐飞至屋外。 六指老人吁了一口气,暗用传音之术对藏在屋梁上的杜天林说道:“老夫先去,你稍后便来!” 说完不等杜天林回答,呼地一声也自穿窗而去。 杜天林眼见情势已至此境,略一沉吟,也轻轻自梁上跳下,倚窗望去,只见这时天空已然露出鱼肚白色,十丈之外五条人影一齐向东方郊区掠去,他等了一会,见五人已走了二十余丈,这才穿窗而出,紧紧跟随在后。 那四人想是急欲动手,行动之间整是快速,不到一盏茶的时分,已到了一座小小的丛林,杜天林小心翼翼在远处便纵身上了树梢,一路借着树枝叶木隐蔽,找到了一个良好的隐身之处,距五人所在之处约有十丈远近便不敢再接近了,好在此时天色已逐渐转明,虽是在树林之中,仍然看得清清楚楚。 六指老人站定身形,望望四人,口中冷笑了一声说道:“四位亮兵刃吧!” 杜天林听了心中吃了一惊,看来这六指老人已动了真火,非得血战一场不可。 那四人略一迟疑,也不再说话,忽然一起在腰间一探,刷的一声,只见四道虹光冲天而起,每人手中都多了一柄长剑。 杜天林虽与这四个禅宗弟子交手数次,却从未见四人使用兵刃,也不见他们携带兵器,这时突然每人都亮出了长剑,只见剑身不住上下弹动,原来都是软钢剑刃,平时携带可以围腰而藏,根本不易为人发觉。 这种软钢长剑使用之时最是辣手,必须有极高的内力造诣,则剑刃可硬可软,兼带长鞭的招法,这四人一亮出软剑,便是六指老人也是暗暗一惊,看来这四人不但是使剑能手,其内力造诣也是极其高深的了。 六指老人抬眼四下看了一看,忽然大踏步向前直行而去,就要从四人正中闯过去。 只见平江身形向后一退,左方两人,右方一人忽然移动身形,四只长剑一震,剑光点点,已然形成合围之势。 六指老人略略一停,依然大步直行,那四人一动也是不动,只是持着长剑静静地等候。 六指老人到离那平江不及五步之时,三人忽然同时动作,只见三道剑光一闪,各从一个极其古怪的方位递了进来—— 六指老人身形斗然一停,只见他猛一矮身,宽大的衣袍在空中有一张伞一般散了开来,他右手一挥,只见一道乌光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弧,他手中已然拿着一根三尺长的钢棍。 左面一人剑尖一沉,忽地剑身一阵异样颤动,周遭空气发出一声刺耳的呲呲之声,那剑身有如一条灵蛇一般,闪电似的刺向六指老人胁下而来。 这便是内家真力从剑尖逼射而出的特有现象,武林中人练剑,终生浸淫其中,有一旦能把内力溶于剑式之中,出而伤人,便是已入登峰造机的化境了,看来这禅宗弟子虽是随手发出这么一剑,却实是武林中练剑之士梦寐以求的境界了。 六指老人向右横跨半步,乌光闪耀之中,闪电一般从右到左一削而过,却在分毫不差之间同时攻了对方三人的要害之处,一招之间,主客易势。 那平江持剑未动,这时忍不住大吼一声道:“好招!” 六指老人低哼了一声,手中钢棍一摆,只见一片模糊的影子中,飘然又攻了三个敌人每人三招。 那沉重的钢棍原本应当走硬砸硬架的路数,但在他手中却似轻若无物,长打短挑细腻无比,看似轻轻飘飘,实则在飘动之间,动辄可发致人死命的绝招,那三个禅宗门下同时倒退了一步。 就在此刻,居中的平江斗然一撤长剑,斜地一剑飘飘指出, 六指老人斗然只觉右方一股极大压力直袭而来,他心中微微一凛,忖道:“这人内力乃是四人中最为强劲者,已达剑气入微之境,还得格外小心。” 心念一动,钢棍一翻,已成半守之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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