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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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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声未完,身形疾起,一掠飞过人众,已在十丈之外,那一元大师以及白棠似乎与他有所默契,一言不发,一起也飞身走了。” “老夫立时想到他们三人不愿在众人面前交手相战,众人这时有一半人是呆怔当地,另一半人则眼见三人身形如电,就是想追也是不及,是以都站在当地不动,老夫心想千里跋涉就是要一看功力究竟,再也不假思索,立时飞身疾赶而去。” “老夫身形才起,只觉身边衣袂之声大作,偏目一看,原来那半路相交之人也随后而来,那时老夫不暇多想,只觉若是不加快足程,那三人一闪眼间便将失去踪迹。” “是以老夫拚力奔跑,那人却是亦步亦趋,老夫这时才知原来那人也是高人,单凭轻身功夫,已不在老夫之下” “来到当场,那金刀已与一元大师对面而立,咱们两人来到,他们却视若不见,金刀沉声对一元大师道:‘谷某领教大师昆仑无上心法五百招如何?’” “一元大师不答,缓缓发招,于是两人拳出掌飞,那一元大师乃是一派宗师,招招妙绝人寰,时机方位真是令人叹服,反观那金刀,拳拳平淡无奇,但每发十拳,威势便增大一些,真如传闻之中所言,威力由低而强,到三百招式,已平反守势,到四百招后已拳拳领先,这时他的拳招也是复奥无比,老夫亲眼看见他拳拳由简而深,威力由弱而强,到四百三十七招时,金刀连发三拳,那一元大师除了硬封硬架之外,别无他法对拆,结果两人硬对两掌,那金刀内力如山涌出,似乎用之下尽,第三拳冲出,那一元大师一连退后三步。” “当时老夫看得真是心神俱醉,对那金刀的武功佩服到极点,心中不但没有凶戾争胜之念,反倒希望金刀能大发神威,再败武当前辈高人白棠!” “一元大师合什一礼,缓缓退了下来,仰天长啸一声,转过身来便匆匆而去。” “那武当白棠面上神色肃然,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盖世金刀,缓缓撤下长剑。” “金刀站在一丈之外,我只觉他面上有一种坚定的神色,他反手在肩上取出长刀,却是连鞘套上,并不拔刀出鞘,白棠的长剑平举上胸膛,气定神凝,一看便知是用剑的大高手,那一双睛神清而不闪,静而不浮,剑尖轻微地摇动。” “金刀双足微微半蹲,脸上露出相当紧张的神色,这时两人之间距离整整有一丈之遥,但老夫只觉双方似乎已到白刃交接的情势,任何一个失着,立将遭至杀身之灾。” “老夫当时只觉完全沉醉在招式之中了,双目注视着白棠的架式,心中立刻想像若是老夫本身敌对此式当用何式拆解,只看那金刀之时,却有时与自己的想法不同,两相对照之下,每每只觉舒畅痛快之极,老夫一生嗜武,这一下虽是不曾亲身上前喂招,但心中感觉乃是生平之中唯一快事。” “两人遥对一丈,那白棠斗然长剑冲天一指,这一式是武当“九宫剑”的一式绝学,唤作‘呼风唤雨’,纯粹是寓守为攻的路数,他这一比划,那金刀斗然面似大为紧张,右手一挥,刀面扁扁地平在胸前扫将出去。” “老夫只觉那金刀面上神色之紧生像到了最重要关头,却见他以一式固守的路数去遥对白棠那一式本来以守为主以攻为辅的招式,心中不由暗暗生奇。” “正在这时,只听身旁那与老夫同来的人大大赞叹了一声,老夫心中一动。说时迟,那时快,白棠长剑一举齐眉,斗然在平空撒了一片剑花,呼呼呼在虚空一连劈出三十剑式!” “须知穿云三式相传之中乃是武当剑术的精髓所在,其变化之复奥,运气之困难,非得练武奇才化尽三十年以上功夫侵淫剑术之中,否则万万难以办到,武当一脉已有近四十年无人会施此等剑式,并非剑式本身失传,而是练剑者能力不逮。” “这时那白棠居然在那一式‘呼风唤雨’之后,闪电般连发三招,若是金刀没有先知之明,方才贸然进攻一式,那真是一招也守之不住了。” “老大思念如电,想到这里,便联想到那与老夫同来之人居然在方才便预知白棠剑式将有杀手发出,是以眼见金刀不但不攻,反而退守一式而发出赞叹之声,由此看来,此人武学真是深不可测了。” “老人想了一下,也无暇多思,只因那白棠三式连环,虽则遥在一丈之外,但见剑剑连环,每一式剑身偏斜削出,都发出呜呜之声,那剑光衔密,真的有如惊涛裂岸向涌,长浪击岸而发,声势威猛之极。” “那金刀虽未直接受到剑式的威胁,但他们这种武学大行家用这种遥击比划招式相较,若有一分走失了,虽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但立刻便得负手认败,完全和真刀相拚一模一样。” “这种虚空比划较真实交手犹为因难,只因在真实交手之际,敌方招式遽至身前,眼见身受都实际得多,应变自然有所根据,但是这种虚较,则必须每一招考虑到种种因果,真是虚忽无凭,这时那金刀面上紧张之色形之于外,足下不停地跳动着,那一柄刀,虽则连着刀鞘,这时右手紧握直立中宫,微微向斜方指出,不住地微微颤动,似乎紧对着对方的剑式在作最严密的守势。” “老夫那时武学造诣自从甚深,只觉那刀身每移动半分,好比其上挑负千斤重担,极为困难,但每移动一个方位,总是紧紧跟着那白棠握剑的右手手肘,当时不由衷心暗叹不已!” “须知那刀的重量,较之长剑要重得许多,白棠剑式轻灵,金刀的刀势却稳重保守,刀刀采取硬架硬拚的路式,若是白棠杀手一出,难免要与金刀硬击,则长剑势必吃了质轻的亏,而金刀顺势一上,立刻击中白棠手肘,他们两人内力造诣已到极峰,若说白棠能在硬拚之式用内力消卸金刀之力,那是万万不可能,是以金刀采取此种守势,真是所谓知已知彼,用尽自身长处,乃是到达无懈可击的地步!” “那白棠乃是一代宗师,如何不明了其中奥妙,只见他剑式起落上下,却是始终不能直击而下!” “那‘穿云三式’式式连环,到最后一式,漫天全是青光,剑气直可穿云裂石,呜呜之声连接成一片密密的声浪,威势之大令人咋舌不已。” “到了那第三式发出,只见金刀大吼一声,斗然一震手腕,长刀刀鞘飞在空中,那长刀一出刀鞘,登时一道暗黄的金光直射而出,霎时金光在半空一绕,青青剑气登时便被抑止住了,终于在最后一式,他发出盖世金刀的威力。” “那白棠一呆,身形滞在当地,手中剑式也停住了,金刀去势不消,昏错暗暗满天俱是金色,真有一种帝王临世之威,老夫心中亦不由暗暗折服!” “白棠仰天长叹了一声,右手缓缓平举在空中,猛可一震,那精铜剑身在半空中居然‘喀’地一声折为两截,他右手一挥摔掉手中半截剑柄,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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