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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五更在大茅峰候命。”江寒青不觉抬头一看天色,心想:“此刻差不多只是初更时光,从这里赶去茅山,还来得及。”

  一念及此,那还犹豫,长身掠起,堪堪飞上围墙,瞥见四五条人影,疾如鹰隼,飞掠而来!

  江寒青目光何等锐利,不待对方扑起,早已轻轻一闪,隐入暗处!

  只见当光一人,正是紫竹庵主无尘师太和她门下了因女尼,接着是少林觉明禅师,清凉寺主持觉胜,铁书生严秀侠。

  一行五人,先后飞落天井,身形一停,只听觉胜法师低声道:“奇怪,宅中若是有人,怎会一无戒备?”

  无尘师太哼道:“两位大师听信那淫贼的话,据老尼看来,根本不像有人。”

  觉胜法师道,“咱们且进去瞧瞧吧。”

  无尘师太冷冷说道:“来了自然要进去。”

  江寒青暗暗攒眉,他们这一来,自己更是有口难辩了,他急于赶去茅山,眼看他们鱼贯往里行去,立即一提真气,朝墙外飞落。

  只听身后响起觉明禅师一声沉喝:“什么人?”

  江寒青没加理会,身形突然加快,掠出树林,连头也没回,一路施展轻功,朝茅山赶去。

  他身具上乘武学,不过一个多更次,已然赶到了茅山脚下。

  “此刻已经快近三更,这附近一片荒凉,无人可问,自己到哪里去找大茅峰呢?

  正在思忖之间,瞥见远处树林间,忽然转出了一簇人影,飞也似的朝山脚奔来。

  江寒青心中一动,立即一提真气,飞身上树。

  不过片刻工夫,那一行人已经奔近树下,领头一人身材瘦小,青衫佩剑,面蒙青纱,一路行来有如行云流水,身法极为轻快,一望而知是个身负上乘武功的人。

  江寒青看得心中一喜,暗道:“青旗令主!原来他们也是奉命赶去大茅峰的;自己正愁没人引路,只要跟他们去,就不会错了。”

  心念转动之际,但听一阵衣袂飘风之声,青旗令主脚下极快,已然从树下急奔而过。

  身后一共约有二十几人,一式青色劲装,头上套着青色布袋,只留两个眼孔,腰跨单刀,步履轻捷,紧随青旗令主身后而行。

  这一行人,除了“沙沙”的轻快步声,听不到一点声息。

  江寒青等到最后一人经过之时,突然以最快身法,疾如鹰隼,直扑而下。人还未到,一缕指风,已悄无声息的点上了那人脑后“哑门穴”,伸手抓住衣领,飞闪入林?迅快的剥下青衣人衣衫,换到身上,覆上蒙头布袋,飞身追了上去。

  一行人正奔行之间,自然不会顾到后面的人,江寒青轻而易举地混入他们行列之中。

  大家依序追随青旗令主之后,只是放脚奔行,一口气走了十几里路,翻过两座山峰,前面的青旗令主奔到一株数人合抱的枫树之下,渐渐放慢脚步,停了下来。

  二十几个大汉迅快地排成一列横队,垂手而立,面对青旗令主,似是等待他的命令。

  青旗令主两点寒星般的目光,缓缓从众人脸上扫过,似在清点人数,然后点点头,发出清冷的声音说道:“大家可以在此稍息。”

  江寒青听得暗自一怔,只觉青旗令主的口音,极为耳熟。

  二十几名汉子依然垂手恭立,谁也没有作声。

  江寒青留神察看,只见青旗令主负手站在那里,不住地向四外张望,似是在等待什么?心中暗暗思索:“他何以要在这棵大树底下,停了下来?莫非他也不知如何走法?”

  这样足足等了一盏热茶工夫,但见西首亮起一盏绿阴阴的灯光。

  青旗令主立即向众人挥挥手,当先朝那灯光奔去。

  那惨绿灯光明灭不定,有如鬼火一般,冉冉在前引路,青旗令主率领着一队人,排成一条长龙,随着灯光指示,一路疾行。

  片刻工夫,已奔到一座插天高峰之下,惨绿灯先一闪而来。

  青旗令主慌忙站定,身后众人,也跟着止步。

  只听前面有人高声喝道:“缴验令旗。”

  那人问道:“来了多少人?”

  青旗令主答道:“本旗属下一共二十四名。”

  那人又道:“可以进去了。”

  大家鱼贯而入,排成了一行,站在青旗令主身后。

  江寒青目光瞟动,发现天井右首,已有两行人,先在那里。

  第一行,一色紫衣蒙面,敢情是紫旗令主的手下。

  第二行,一色灰衣蒙面,领头之人,却穿着一身白衣,敢情是白旗令主了。

  再看殿上,高燃起四支红烛,照得一片通明,右首一把交椅上,已经坐着一个身躯伟岸的红脸老人,身穿着青布长袍,胸前飘着一片花白长髯,面目冷峻!

  此人江寒青自然认识,正是司徒兰的义父。

  中间放着一把交椅,却还空着,显见“主上”还没有来。

  此时又有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身后传了过来,江寒青因在场之人,一个个肃然而立,一动不动,自己也不好转头瞧去。

  这不过一瞬间的事,只见一个黑衣佩剑,面蒙黑纱的人,串着一行黑衣武士鱼贯走进,排到了阶前左首。

  不用说,这一队人,是黑旗令主的手下了。

  江寒青看着他后形,心中暗道:“此人身材,真有几分象自己大哥,难怪他假冒大哥,达三月之久,没有一个人看出他的破绽来。”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之久,突听观前传来一声大喝:“三宫主驾到。”

  紧随四名绿衣使女身后,走进一个铜面绿袍的人来。

  在铜面人后面,还有一个身穿竹布长衫的老头,脸上没戴面具,鹞目鹰鼻,生相极为阴沉。

  江寒青不知这两人,哪一个是三宫主?

  青袍老人早已在阶上停立,这时立即躬下身去,说道:“属下参见三宫主。”

  但见铜面人欠欠身,还了一礼,说道:“靳老不必多礼。”

  声音清脆,一听就知是个女子。

  江寒青暗道:“看来这青袍老人身份果然不低!”

  青袍老人接着朝穿竹布长衫的老者拱拱手道:“郭护法随同三宫主而来,兄弟失迎了。”

  竹市长衫老者皮笑肉不笑,拱手笑道:“靳坛主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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