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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那老德生一字一字地道:“老夫问你要一个姓姜的人!”

  杜公公面色如常,干咳一声道:“先生弄错了,咱们这里哪有姓姜的人?”

  那老儒生走进一步,说道:“是么?”

  杜若公脸上丝毫没有表情,好像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也不知他心中在打什么主意,忽然他挥了挥手道:“先生既是没有地方住宿.咱们设法腾出一间房子给先生将就着歇歇罢,请,请。”

  那儒生居然毫不客气,大踏步走了进来,杜公公领着他走到院中。

  忽然,又是一阵嘈杂声从门口传来,杜公公不禁双眉一皱,停身回头——

  只听见一个雄浑的声音吼道:“你们这些奴才都与我滚开

  杜公公走向门口,只见一个虬髯大汉立在门口,背上斜插了两柄长剑。

  杜公公大步走上前去,只见一个庄中的大汉上前喝道:“哪里来的疯汉,快快滚开——”

  说罢便一伸手,疾如闪电地点向那虬髯大汉的眼。这在院中的大汉身着布衣,完全是一副仆奴的模样,然而此时却是出招如电,指尖划空宛如铁笔,显然是个点穴的名家。

  那虬髯大汉体似铁塔.可是闪动之快令人乍舌,他一缩骨,欺身跨步,单掌微微一翻,五指己搭在那人腕上——

  “啪”他一声,两人竟是各自迅速分开,虬髯大汉缓缓退了一步,低目一看,虎口上一道青紫色,他抬头大笑道:“哈哈哈,大名鼎鼎的‘言门铁指”什么时候做起别人的看门奴才来啦!”

  那庄中汉子面色由红而白,由白复红,这才敢开口道:“阁下好掌!”

  杜公公道:“若是老朽老眼无花,阁下可是性熊?”

  虬髯大汉仰首大笑道:“不错,在下熊竞飞!”

  大门旁少说有十来个汉子,一听到“熊竞飞”三个字,每个人都露出惊色,可见这十多个穷汉竟然全都是武林人物。

  杜公公拱手道:“失敬,失敬,熊大侠红花剑乃是武林中剑术宗师,侠驾舍下,真乃寒舍无上荣幸,快快请进。”

  熊竞飞拱手道:“阁下尊姓?”

  杜公公道:“老朽姓社——”

  熊竞飞双目凝注杜公公,缓缓走上两步,攀然一个欺身,飞快地向杜公公腹下按到——

  这一招事起突然,熊竞飞是剑术名家,那出招之快委实令人乍舌。杜公公惊呼一声,猛可飞起一脚。

  熊竞飞退了三步,拱手道:“二十年前誉遍江南的杜良笠原来躲在这里,呵呵,自古道;‘良禽择木而栖”杜老先生选了这么个好所在,替人当起护院来了,呵呵……”

  杜公公淡淡地道:“熊大侠豪气令人心折。”

  熊竞飞道:“日前在下在三十里外的森林中碰上了‘瞽目神睛”唐君律,他碰上在下便瞎头瞎脑讽刺了在下一大顿,熊某好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弄了好半天方才明白原来唐君律被五侠七剑里的蓝白黄三人偷袭废去了一条手臂,熊某问他在哪里受的伏,他说便在这附近,熊某转了八九个圈子方始寻到这里,哈哈,快叫蓝白黄三人出来见我——”

  杜公公双眉一扬,朗声道:“熊大侠,你是弄错了,咱们这里哪里会有五侠七剑中的大人物?你当真是弄错啦……”

  就在此时,忽然门外又走来两个人,那两人却是长得十分秀俊的书生。

  两个书生走到门口,左面的道:“小生想要请问一句——”

  社老公道:“不敢,相公有话请问。”

  那书生道:“听说丐帮的金眼雕在扬子江上死在唐门毒药暗器上,而管目神睛唐君律又在贵庄上让人毁了一条胳膊,可有这么一回事么?”

  杜公公心中暗暗惊骇,他口中却道:“哪里有这等事情,咱们主人是隐退的朝庭大员,懂得什么金限雕管目神睛什么江湖汉子的事情?”

  那书生道:“是么?”

  两个书生互相打个眼色,便在门边不再言语,却也不肯离去,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杜公公心中犯了疑,正要说话,忽然不远处又走来了两个人,只见那两人羽扇长衫,举步如飞,竟是两个青年道入。

  两个道人走到门前,一眼便望见了熊竟飞,两人怔了一怔,稽首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熊大侠,咱们又碰上啦。”

  熊竞飞哈哈一声道:“两位道长远巴巴地从武当赶来,莫非有意在追踪熊某么?”

  左面的道人道:“熊大侠又没有拿咱们武当的东西,干么要怀疑咱们追踪?”

  熊竞飞大笑道:“哈哈,熊某说你不过。”

  那道人拱手道:“敢问一声,唐门的‘瞽目神睛”可是死在贵在上?”

  杜公公暗怒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看来是越说越不像话了,方才那书生还说唐瞎子伤在咱庄上,这回这道人干脆说唐瞎子死在咱们这儿了,哼——”

  他冲口道:“道长怎么称呼?”

  左边的道:“贫道张千岗。”

  右面的稽首道:“贫道曲万流。”

  杜公公身边那与熊竞飞斗了一掌的汉子忍不住了:“闻说武当周道长那年与昆仑掌教之战又是平手而归,天下英雄没有一人有福目睹,不知此说确也不确?”

  张子岗:“武当昆仑掌教之战,结果一如往年。”

  这时那门边站着不肯走的两个书生一齐冷笑一声,斜望了杜公公一眼,敢情方才杜老以说他们是隐士之家,不懂江湖武林,现在这庄汉却是满口武林掌故,岂不自相矛盾?

  这时间里,其心悄悄背过脸去,躲到一棵大树下拨草,他怕让张于岗和曲万流认了出来。

  杜老头对着两个道长微微一笑道:“道长们言语好生令人费解——”

  曲万流道:“咱们只问问唐君律可是死在贵庄里?”

  杜老儿心中火了起来,他冷笑道:“莫说没有道长所说的事,便是有,又与两位出家人有什么相干?”

  曲万流哑然一怔,说不出话来。张于岗子笑一胄接道:“怎么没有相干?咱们要寻着唐先生的尸身,为他……为他……嘿,为他做几天道场,嘿嘿,做几天道场……”

  两个书生险些笑了出来,这个道人信口搪塞,胡说八道,也亏他扯得出来,瞧他柬发道袍,道貌岸然,但听他口舌,却简直成了一张贼口了。

  杜公公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张千岗大概也觉得自己胡扯得太明显了一点,尴尬地干笑了一声,不再言语。

  杜公公正待发言,忽然得得声响起,霎时,尘埃飞扬,两匹骏马如风而至。

  马上一左一右坐着个蒙面八,右面的一个又是只有一条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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