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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八


  天禽道:“老大你放心,姓温的说出的话,便是天雷也轰不动的了。”

  天魁拍手道:“好,老温,真有你的——”

  天魁说到这里,忽然猛的一停,低声嘘了一声,道:“有人来了——”

  他话未说完,只见五丈之外枝叶略一簌然,一个白衣人如幽灵一般出现。

  天魁和天禽心中骇然,要知以天魁的功力,在周围二十丈之内人之脚步声可清晰辨出,此时来人已在五丈之处,这人的功力可想而知了。

  天禽低声道:“高手到了。”

  他们立于火边,那白衣人立于幽暗之处,是以一时无法辨出来人面貌,天魁缓缓站了起来,冷冷道:“来人是谁?”

  那白衣人也不回答,只是缓缓前行,天魁待他走出五步,猛然喝道:“站住户

  他这一声含劲而发,真如平地突起一个焦雷,四周大地都为之一震,奇的是那白衣人却如无感觉一般,缓缓继续前行。

  天魁手一指,一片枯叶呜呜然直飞而出,那白衣人却动也不动,枯叶飞到面前,不知怎地竟一弯而过,直落向后方,哗啦啦一声,竟如一片钢叶一般,扫下了一片枝叶。

  这时天禽已看清了来人,他呵呵大笑道:“原来又是这个老疯子来了。”

  天魁定目一看,正是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儿。天禽大笑道:“老头子,好一手嘘气成飚的内功啊。”

  那老儿忽然嘻嘻笑道:“老鬼这手摘叶飞花可也漂亮呀。”

  天禽道:“老头子,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跟踪咱们吗?”

  疯臾道:“跟踪你们,去你娘的蛋,你又不是漂亮的小妞儿,老夫跟你什么踪?”

  天禽与他缠着,天魁却悄悄横移了一步,忽然之间,猛发一声暴吼,挥掌直向白衣老头儿击去——”

  这一掌是天魁内力所聚,天魁号称天下第一手,那掌上的功夫实是神出鬼没,这一掌看似无声息,实则内劲之足普天下尚难找出几个能接得下的人来,疯老儿发觉之时,已经迟了一瞬,他大喝一声,举掌就封!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条人影如旋风一般飞了出来,挥掌遥空击向天魁——

  只听得轰然暴震,天魁只觉掌上一紧,已与一人掌力相接,接着他感到对方掌力之强,当真是平生仅逢,他骇然地再吼一声,单掌未收,却是第二股掌力已由掌锋逼了出来——

  呼地一声,来人落了下来,天魁横移半步,他胸中热血沸腾,昂然凝视着来人,只见来人气度威盛,面戴黑巾,不见庐山真面目。

  天魁在心中暗呼道:“莫非天下还有这等高手?”

  蒙面人站在疯老儿的旁边,伸手拍了拍疯老儿的肩膀道:“老兄,你险些中了暗算。”

  那疯老儿嘻嘻道:“老弟,亏你发掌相助,我老兄这厢有礼。”

  他们两人就如在戏台上念对白一般;天魁、天禽不禁哭笑不得。

  天禽道:“蒙面朋友有霸王再世之力,何不以真面目相示?”

  那蒙面人哈哈大笑,伸手扯去了脸上的黑巾,露出真面目来,只见他面如冠玉,堂堂仪表,天魁和天禽同时在心中骇然惊呼:“凌月国主!”

  蒙面人长揖到地,笑道:“两位请了,久闻天魁掌上功夫天下无双,老夫今日服了。”

  天魁立刻变害大笑道:“凌月国主西天一地之尊,驾临此地,咱们真是三生有幸,此处虽无佳肴,却有美酒,来来来,快来痛饮一樽。”

  凌月国主侧头对疯老儿一揖道:“老兄,如何?”

  疯老地如唱戏一般依样画葫芦地也是一揖道:“老弟,如何?”

  天魁又好气又好笑,只是发作不得,凌月国主微微一笑道:“咱们就叨扰一杯,老兄,你请!”

  疯老儿彬彬有礼地一摆长袖道:“老弟,你请!”

  凌月国主走上前来,天魁伸手拿起酒杯,举壶斟满了一杯,伸手一扬,叫声道:“皇爷,请用酒。”

  那只酒杯平平稳稳地直飞过来,凌月国主伸出两个指头微微一夹,就把酒杯夹住,半滴未倾,他就唇一吮,已经干杯,举杯大笑道:“谢了,谢了。”

  天魁又举第二杯走到疯老儿的面前,伸手道:“请用酒——”

  疯老儿伸手正要接过,忽觉一股内力沿着酒杯直涌上来,他一吸气,运劲一挡,那只酒杯竟然悬空自碎,疯老儿长吸一口,竟把林中洒下之酒凌空全吸入口中,他也举空手大笑道:“谢了,谢了。”

  天魁暗道:“原来这两人是一起来的,只不知何以这疯老地和凌月国主成了一路人?”

  凌月国主仰首呵呵笑道:“两位对咱们这位疯老先生必是旧识的了?”

  天魁、天禽对望一眼,心中都奇道:“疯老先生?他姓疯?”

  凌月国主还没有说话,那疯老儿大摇大摆地上来,自我介绍地道:“我姓疯,疯子的疯,别人见了老夫这般模样,当面不说,背后一定在说我疯疯癫癫,其实疯疯癫癫又有什么不好?你瞧瞧,世上哪个人不是愁眉苦脸像家里死人似的,怎比得上疯子个个都是嘻嘻哈哈?是以老夫就索性改姓疯,你们唤我疯大哥也可,疯老儿也罢,请便请使。”

  他说着还伸出手来挥了两挥,似乎很有派头的样子。

  天魁勉强哈哈笑了一笑,心中却在不住地打主意。他是个阴龟之极的人,在凌月国主来意未明之前,他绝不会放松一丝提防之心,他心中暗暗盘算着:“真不知这只老狐狸拉上了这个疯子,来找咱们弄什么手段?”

  凌月国主却在心中暗笑道:“拉上这个老疯子,用一派胡言乱语来对付天魁这个老奸巨猾,真是妙不可言的计策。”

  天禽这时道:“喂,皇爷,听说贵国百年来的基业全让董其心那小子给毁了,武林中传说得绘声绘影,今日见皇爷神采依旧,豪气如昔,我看怕是传闻有误吧。”

  天禽何尝不知凌月国主在其心手中吃的亏,他这样说实是故意气气凌月国主的。凌月国主听了这几句话,居然脸上神色不变,干笑数声道:“凌月国吗?唉,咱们练武的人能当什么皇帝,老夫早就不想干那捞什子皇帝的了,这才抽个空溜到中原来快活几日,国内事留给那几个蠢才去办,吃了败仗是意料中事,老夫有心回去整顿一下,怎奈闲散惯了,再也没有兴趣啦。”

  他说得好不轻松清酒,天禽也哈哈笑道:“好说好说,董其心那小子也真够厉害的了,一个人单枪匹马混到凌月国搞个翻天覆地,又一溜烟跑回来啦。”

  那怪老儿这时忽然嚷道:“喂喂,再来一杯酒如何?”

  天魁把酒壶横飞过去,凌月国主坐在一棵树根下,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天食道:“皇爷有什么可笑之事,说来大家听听如何?”

  凌月国主道:“方才来的时候,在路上老夫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

  天离道:“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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