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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恰遇有一身衣黄袍的老道人,从外飞入场中,意欲抢救小孩,但又被灰衣道人拦着狠斗。

  这两人的武功造诣,均较在场诸人为高,一经接触,更是令人惊心动魄。

  突闻大喝一声,狐尾帮的一位舵主已被凌震南击伤倒地,他自己也身中暗器,颓然倒下。

  严天豹及两位少年也身手缓慢,不支欲倒。

  这种情势,使黄袍道人等三人,不但欲救无力,反而分散心神,均被迫为下风。

  这时,正是残阳无力的申末时候,堡中居民虽是早知此事,但都吓得躲入房内,只有“汪汪”的犬吠在附近闹个不休。

  蓦地一声长啸,起自堡外,宛如鹤唳云霄,群山响应,回音刚竭,跟着一声“控手”,场中已飘落一双少年男女。

  男的是青绸儒巾衫,腰系蓝带,背上箫剑交叉,女的一身绿绸对扣劲装,长发披肩,右肩剑穗飘红,身段玲珑

  都是十七八岁,风姿绝世,并立场中,真似金童玉女,谪降人间。

  打斗中的数人,被那一啸一喝的声势震慑,都停手转视,只有两位道人犹在斗得难分难舍。

  这对少年男女环视一周以后,女的开口娇呼道:“哪应是‘万里追风’凌前辈?晚辈白如霜和师兄路过此地,特来拜候!”

  “浪里金龙”等人,听知出来人是正派人物,急接着道:“老朽秦琛,未知两位与凌震南老弟是何关系?但他已伤倒地,必须待救醒之后才能与两位谈叙!”

  他以为白如霜两人、与凌震南有师门渊源,说完便即刻走去察视凌震南伤势,严天豹等人,也警醒过来,跟着飞身过去。

  应清华见众人情形,知道这些都是凌震南的朋友,其余便是前来抢宝的人,暗忖道:“凌前辈受伤纵重,有许多朋友去抢,谅亦无妨!”

  那两位仍在交手的道人必须叫他停手再说。

  而且那位昆仑手法的道长,已经处于劣势!

  于是,他向那正在拚斗中的灰衣道人及黄袍道人喊道:“两位前辈请停下!一切等会再说好吗?”

  那两个道人已是斗出真火,谁也不愿罢手,那里会理他旁边叫喊,所以仍是拚斗如故。

  惹得他孩子气一起,走近两人不远之处道:“两位不愿停手罢战,小生只好得罪了!”

  说完,便提起双掌,自胸前缓缓推出,向两人身形中间直吐,互到两臂将尽时,两掌微向两旁一振。

  即见那两位道士,似被大力所迫,各自疾向后面退出五尺,转面瞪着清华惊疑不止。

  却见清华微笑着道:“前辈恕小生不敬之罪!如欲再斗,不妨待凌前辈救醒之后,分清是非曲直,现在请予小生薄面,暂时停手如何?”

  那两位道士未及回答,却听见严天豹愤怒的叫声,清华不知发生何事?只得向他们拱手一礼,便掠向这边来。

  只见如霜与众人已围成一小圈,凌震南昏迷不醒,躺在秦琛的怀里,严天豹正在圈外与人争吵,看样子又发生打斗。

  其余诸人都呆立无策,面呈忧色。

  清华连忙走近凌震南身边,掏出玉瓶,倒一粒“百草还魂丹”,塞入其口中。

  并替他诊视一下脉象道:“凌前辈受伤过久,中毒颇深,犹幸未临绝境,尚可救治,但不知受何人所伤?秦前辈知道吗?”

  秦琛尚未出言,如霜已接着道:“华哥,就是那个狐尾帮的大个子,严前辈正在与他争论,欣向他拿解药哩!”

  “噢!让我去看看!”

  他说着转身,走到严天豹的身旁道:“严前辈请休息一会,让小生向这位兄台谈谈!”

  接着,又向马奇道:“兄台是孤尾帮何人?你们挟众强夺他人宝物,已是不合武林道义,何况又用子午间心针伤人,更是有亏武德!小生不才,向兄台讨个薄面,请将解药赐下,感激无量?”

  马奇似被他的风度言词所摄,一时也和平地答道:“在下马奇,狐尾帮主是我恩师,解药不难,只要将玉马交出便可得到。”

  清华见他以人命为要胁,知道多言无益,不禁双眉一掀,朗声道:“马兄既不肯惠赐解药,只好得罪你了。”

  旁边的几位舵主,闻言便围拢上来,看样子又想群殴合斗,严天豹大喝一声,已与一位舵主打起来。

  清华左掌一挥,身形一晃一闪,已欺进马奇左侧,右手紧扣着他的左脉门,那几位舵主给人左掌一挥,正迫得倒退三四尺。

  马奇也觉得青影一晃,脉门已给人扣住,虽欲反抗,亦嫌太迟,只感到半身酸麻,不能动弹。

  耳畔响起清华的声音道:“马兄快将解药交出,免得多受痛苦!”

  马奇无法可想,只得用右手在革囊内,取出一包解药,交给清华道:“小子快放手!有种就要凭真本事胜人,何必诡计多端,暗算大爷呢?”

  “好!马兄内心不服,等会我们再试!”

  清华口中说着,人已飘向凌震南这边,将解药交给秦琛,请他照顾凌震南服用。

  自己又拱手向场中众人道:“小生等路经此地,适逢诸位挟帮众之力,强夺他人宝物,愚意以为不妥,古云‘君子不夺人所爱’,诸位如是被夺之人,又有何感想呢?”

  “玉马只有一个,诸位门派不同,纵令有人夺得玉马,亦将引起彼此抢夺!何况以众凌寡,以强欺弱的举动,亦为武林人士所不耻,故小生谨以至诚向诸位进一忠言,请就此罢手,是为至幸!”

  他这一篇劝善规过之词,却引来了一阵笑骂之声。

  凌震南也已伤愈起身道:“少使诚意可感!但小孙辉儿仍在那位灰衣道手中,此事恐怕无法善了!

  那灰衣道人也嘿嘿冷笑道:“快将玉马拿来,交换这小鬼的安全,不然,嘿嘿,道爷懒得再等了。”

  清华见情形如此。不觉怒从心起,大声说道:“道长既是执迷不悟,小生唯有包揽此事,你如胜得小生,一切任凭处置!不过,请你放开小孩,保持一点武林长者的风度。”

  接着,又向那黄袍道人道:“道长是昆仑。那位真人?请恕小生眼拙!但小生愚意,如果道长是帮助凌前辈而来,就请注意崂山四位那边,让小生与这位交手一次,解决小孩的问题,道长能同意否?”

  那黄袍道人闻言点头,但似不信他能制服灰衣道人,仍站原地不动。

  而灰衣道人却嘿嘿冷笑道:“酸小子活得腻了?偏要找我拘魂真人来超渡你?好,道爷一定成全你!”

  这两位道士都是年过花甲的人,刚才虽经清华露过一手,迫后他们后退几尺,内心都以为是自己双方掌风相撞,再加上这小书生的掌力,才发生如此巨大的压力,所以不信清华在单打独斗时,能胜得灰衣道人。

  在场之人,除白如霜外,也都生出同样的感想。

  尤以这灰衣道人一报名号,更惊得全场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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