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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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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言不发,忽然拨转马头,直向丘后荒地走去。 韦千里不肯示弱,策马跟随。蓦然间想起一件事,心里登时浮起一股说不出的难过滋味。因此他忍不住低哼一声。 原来直到现在,他才忽然想到董香梅何以会和曲士英一同逃跑?同时七步追魂董元任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只要联想力健全的人,立刻就可以想到一定是因为男女之间的关系,以致于如此。 不过那小阎罗曲士英乃是董元任的唯一爱徒,纵然他和董香梅怎样,但董元任大可以将错就错,顺水推舟。曲士英其实也不致辱没董香梅呀! 这么一想,倒又有点糊涂起来,幸而韦千里脑筋甚为灵活,歇了一下,便忖道:“一定是她已嫁了出去,而小阎罗曲士英却仍旧和她作出暧昧之事,被她夫家之人发觉……” 想到这里,为之豁然大悟地舒了口气。 然而,此心仍然耿耿不安。他尽力要自己平静下来,除非他对董香梅仍然旧情难忘,才可能会有这种不安的情绪。在以前他还可以说得过去,因为几年来,被编织在他美丽幻想中的女郎,只有一个董香梅。但现在却大大不同了,他已得到一位才貌双全的侠女徐若花,还怎可以想念其他女人? 想是这样想,事实上却不由得他自己作主。心中那一股难以形容的不自在,使他勇气百倍,催马直追过去。 这时,四下已僻静异常。前面那骑突然勒住,因此他立刻便追了上去。 他兜转马头,面对着小阎罗曲士英,十分勇敢地瞪住对方那对冰冷的眼睛。 “你可是小阎罗曲士英?” 对方举手把颈巾拉下来,露出脸庞,谁说不是小阎罗曲士英。 他的面上胡须甚长,显然已有多日未曾修剃过。在这种逃难似的日子中,的确很难想起修饰的仪容。 “你的眼力真不错,嘿嘿,真想不到今日竟然会这样子和你交谈。你给我的印象,比榆树庄中其他任何下人都要深刻些呢,你可知道?” 韦千里哼一声,忽然记起昔年有一次,他躲在榆树谷中一棵榆树上看书,却被曲士英使用白骨阴功,把那树于弄断,害得他跌了一大跤,然后又被他捉弄侮辱了许久…… 但他并没有什么愤恨,仅是羞惭当日的怯懦,一至于此。 小阎罗曲士英飘身下马,身形甚是迅疾。于是韦千里想起辜云刚曾说用掌力伤了对方,但看来果然正如自己所想的,他并不曾受伤。 于是他也飘身下马,冷冷问道:“董香梅可是已有了婆家?” 这一句问得十二分突兀,小阎罗曲士英怔一下,道:“是的,你问这作什?” 韦千里并不曾解去疑惑,现在他已认定董香梅和他会被董元任拼命追捕的原故,定是像他早先所猜想的情形。 他道:“你喊我到这边来,大概是要见识一下我的功力,是不?但是真可惜……” “可惜什么?”曲士英冷酷的声音中,隐隐已露出怒气。须知他叫韦千里过来,其实是有意要利用他,并非要和他动手。可是在目下的环境中,他岂能向对方解释。 “可惜不喜欢你师父董元任,否则,这倒是个上好的礼物。试想当他见到我把你押回去,或者带你的脑袋去见他,该使他多么高兴啊?” 曲士英冷笑一声,道:“假蕊谝把你的首级带去见他,相信他也会肯再收我为徒……” 韦千里一想果然有理,暗念这厮叫自己来此之故,原来是想把自己擒住或杀死,将功赎罪。 当下把大缰一甩,搭在马上,道:“好吧,咱们看看倒底谁行谁不行。” 曲士英不敢大意,也把斗蓬脱下,抛在马鞍上。那黑马不用系住,自动跑开两丈,便停住不动。 韦千里虽有大敌当前,但因怯意尽除,反而特别从容起来,道:“你这匹马真骏。” 小阎罗曲士英道:“我不要瞒你,为了这匹宝马,我竟然杀死它的主人,此马非有大本领的人,绝不能骑用。” 韦千里微怒道:“难道那人让你杀死,还是他自己不该?” “嘿嘿,试想此马有日行千里的脚程,无论走到何处,凡是识马之人,岂不心生觊夺?我如不取,那不过是让给别人而已……” 韦千里一听真有道理,只因他一见了此马,也有爱念难释! 突然生心一计,道:“那么这匹马该要换个主人啦……” 小阎罗曲士英阴森森地道:“你只要赢得我,尽管取去此马。” 韦千里大喜,决然道:“那么我不能白得你这宝马,看在这匹骏驹的份上,我饶你一死,算是交换。” 曲士英这个气可就大了,纵然韦千里技艺高强,能够杀死铁掌屠夫薄一足。但曲士英心中明白,薄一足近些年来,不过是徒具虚名。 第一点他身已残废,武功比当日逊色许多。第二薄一足脾气乖戾,纵然临阵对敌,往往不足自制,暴跳如雷。 这种所为,已犯大忌。第三,薄一足自残废之后,功力本已大减,后来又不曾苦修复元,还纵情酒色,故此比起董元任来,固然差了一大截,便比起他曲士英,也望尘莫及。不过因薄一足昔年与董元任齐名,故此江湖上闻名胆落而已。 有这几桩原故,曲士英虽知韦千里本领一定不弱,但也不一定能够强胜过他。这刻听了这种睨视之言,焉能不大生其气。 当下冷笑一声,喝道:“狂妄的东西,先接我一招……”喝声中,运足白骨阴功,面上掠过一丝淡淡白气,登时变得十分骇人。掌出如风,但掌上风力却毫不劲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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