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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曲士英眼睛一亮,但觉这个师妹更加成熟美丽,令人心旌摇荡,难以自制。

  他举起手中酒杯,道:“师妹,为了我们重逢,喝干这一杯,我们再细谈别后之事。”

  董香梅豪爽地举杯一饮而尽,曲士英哈哈一笑之后,凝目望着她。

  董香梅笑道:“你这样望着我干吗?”说话之时,忽感全身发热,四肢软洋洋的。

  接着不久,她便红霞染颊,平添无限娇艳。只见她美眸流波,软软地倒在曲士英怀中,娇躯像条蛇般不住地扭动着。

  曲士英把她抱起来,走到后面房中,把房门关上。

  良久,良久,床上才发出说话之声。

  曲士英道:“师妹,你从现在起,就算是我的妻子啦?”

  董香梅沉默地望着帐顶,芳心中感到无限痛苦,她拼命地寻思自己刚才为何会投身在他怀中,并且那么渴望遭受他的蹂躏?目下她如何有面再见到她的丈夫顾御风?

  她感到曲士英的手又在她赤裸的身体上游移,她并不推开或闪避,也不表露出心中的痛苦。她晓得目前只有假情假意才弄得清真相。

  曲士英道:“我们明日就离开此地,等到有一天师父死了,我们就自由啦!”

  董香梅道:“我们走得掉吗?我父亲既然知道我的下落,一定派有人监视着我。”

  “不错,那个姓周的家伙就是杜大云手下第一红人顾御风,中午时分已被我用种种毒刑弄死,他供出师父的命令是设法探听你在等谁,还有那支白骨令的下落。我一听白骨令落在你手中,我就把他结果了,赶来找你,噫,你怎么啦?”

  董香梅竭力抑制心中悲痛,道:“我吃了一惊,想不到那厮居然就是父亲派来的人……”

  曲士英笑一笑,道:“你当然不会晓得……”他举起手掌,反覆看着指上一枚戒指。

  董香梅道:“这是什么戒指?”

  曲士英道:“这枚戒指就是师父用尽法子,想弄来交给顾御风,好占有你的肉体。这枚戒子名叫长春子,是大内宝物。韦千里杀死查基之后,偷偷收起,却被我弄到手中……”

  他把经过情形一说,并且把如何骗得韦千里往毒龙潭去之事说出来。

  董香梅默默听着,同时忍受着对方的轻薄。

  话题转回白骨令上面,曲士英要她说出那支白骨令在什么地方。

  董香梅不假思索道:“就在榆树庄的一株榆树身之中……”她把以前如何与韦千里相戏,脱手把白骨令射人树身中,要他拔出来之事说了。

  曲士英笑道:“韦千里如果早晓得那支白骨令制师父死命的话,他早就设法取到手中啦!事不宜迟,明日我们就动身去把那支白骨令取到手中……”

  董香梅道:“假如取到手中之后,父亲定然尽力把我们杀死,那时我们岂有机会毁损那支白骨令?”

  曲士英道:“你晓得什么,难道师父当真会在见到那支毁损的白骨令时,就依誓言自杀么?”

  董香梅瞠目道:“然则那支白骨令有何用处?”

  曲士英得意地大笑一声,道:“我告诉你,那支白骨令并非寻常之物,刀剑水火都不怕,你如何毁得掉它?”

  “说来说去岂不都是废话。”

  “那也不是,问题就在于此。但目下尚不能证实就是,据师父告诉我说,他接管这支白骨令之后,曾经用了许多方法试验,都无法毁损。”

  “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呢?”

  曲士英道:“前几年我在西湖上说过,大凡女人都不爱用脑子,你也不能例外。”

  董香梅道:“你不说就罢了,却还要损人。”

  曲士英道:“这是实情,你可知道自从师父告诉我那番话之后,我费了多少脑筋,才想出一个道理。然后我去问师父,他说他也是这么猜想。”

  他停了一下,接着道:“当日我苦苦寻思此事,既然那白骨令毁不掉,何必要有令毁人亡之誓语?后来想出了两个道理,第一,就是这支白骨令唯一算是毁损之法,便是把两幅布合成的旗身揭开。那个毁令之人将要发现旗身内另有几手极为奇妙的武功招数,学会之后,举手之间就可以击毙白骨门的掌门人……”

  董香梅不禁泛起钦佩之情,道:“这想法真是奇怪不过,还有第二个道理呢?”

  曲士英道:“第二个道理就是创设本门的老祖师心计高明,他料定如果本门令毁人亡的誓言传出江湖之后,本门仇敌无疑会千方百计夺取此令,然后将之毁掉,可是令旗之内涂有世上最厉害的剧毒,手指一旦碰上,便将中毒身亡……”

  董香梅讶异之极,道:“难为你想得出这种道理,可是你们相信哪一种呢?”

  曲士英道:“我们相信后者,但师父却坚信前者,他说本门师祖决不会为了对付本门仇敌而费偌大心思,可是我却认为本门师祖并非纯粹对本门的敌人而设,却是为了对付本门叛逆之徒,设立这个圈套,不过我这话可不敢对他说。”

  董香梅胜目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教我不知相信哪一样好?”

  曲士英道:“目下我却相信师父的想法,他一生中料事如神,罕有差错,再说到时我们找个人动手拆开那支令旗,既使有毒,也无妨碍……”

  董香梅唇边泛起笑容,道:“这话有理……”她打个哈欠,又道:“现在先睡一觉儿好么?”

  当下两人赤裸裸地相拥而睡,过了两个时辰,董香梅倏然睁大眼睛,望着转开一边的曲士英的后背。

  她一直都没有睡着,太多的仇恨和悲伤,使得她心中没有一刻安宁,同时她早就作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这个决定也不容她睡熟。

  曲士英发出低微均匀的鼾声,董香梅眼中射出仇恨凶狠的光芒。

  过了一阵,她陡然伸出右手,运足内力,向他背后的俞督穴上疾戳下去。

  曲士英哎的一声,双目大睁,并且缓缓转过身子。

  董香梅爬起身,迅速地穿上衣服。

  曲士英也起身,可是四肢软瘫,一用力时内脏奇疼难当,只好躺在床上,凝目望着灯下的女人。

  过了一阵,她已穿好衣服,并且找出一支锋利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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