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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糟了!那受伤之人,决计不能洗澡,我们如何有机会偷窥呢?”李天祥反而微现喜色,道:“不能洗澡么?”刁不仁道:“是的!这种蛇毒最忌洗澡。”李天祥道。

  “这就行啦!诸位,我们可以制造使那人非洗澡不可的情。举个例说,假如衣服和身体被大量的油水弄污了,请问要不要更换衣服?要不要打水洗澡?这是正常之人必然的反应,因此,违反此一原则的人,应须加以注意。”慧海大师徐徐道:“假如那人打了热水,在很稳妥的浴间抹身更衣,咱们单看背面,实是难以测度。”李天祥道。

  “这也不尽然,任何老奸巨猾,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例如他热水之时,一时失察,只打了一盆回去揩身,咱们一看之下,便众人无不服气,当下列出一张名单,这张名单,不是从为人上考虑,单从武功上考虑,照穷叫化刁不仁说法,能一脚踏死此蛇的,定是当代高手,始能办到。因此列名单之时,却也不难。

  之后,大家分头前去行事,一面密派各人可派的得力弟子。分布各处严密监视。

  这一日平安无事渡过,表面上大家都设法找寻秘室密库,但骨子里,却有一项除好活动,正在密锣紧鼓进行着。

  晚饭时分,李天祥等五人,聚在一起商议,交换今日活动所得的情报。

  首要李天祥报告。他负责的是查看他师弟白天福,以及川鄂间的四位名家高手,但却并无所获,因为这些人都洗过澡,并无足异之处。

  慧海大师说道:“贫衲所查看的四人,其中包括了敝派的两位同门,说来惭愧,外人倒无可疑。反而是敝派的锡杖大师大有嫌疑。”

  此话一出,众人都露出奇异神色,李天祥注意到众人神情不大正常,心念一转,立刻摆手阻止他说话,道:“贫道意欲先问过大家,看看可有没有其他可疑之人?”

  刁不仁应声道:“我这儿有一个,便是荆楚三龙之一的黄龙凌栋。”:

  他话声方歇,无里老尼道:“老尼亦发现一人,甚是可疑,便是太原名家马一常。”

  李天祥神色凝重道:“诸位皆是当世负有名望地位的人,自然不会乱说话。换言之,这几个可疑之人,必有相当的事实证据。但这件事非同小可,处置不妥,动辄会惹起武林各派内斗之祸,因此,贫道必须慎重的处理。”他扫视众人一眼,看看大家都表示赞同,当下又道。

  “贫道意欲请你们三位出去,每次只进来一人,述说可疑的。这样,将来可少掉一宗被人攻击的弱点。”慧海、无俚和刁不仁等三人,俱同意此一建议。要知他们皆十分老练的人,深知李大祥如此安排,果然可以免去不少麻于是首由慧海大师,向李天祥和飞虹夫人说出自己的观察。那无俚老尼和丐帮长老刁不仁,皆在房外等候,绝对听不见的说话。

  慧海道:“贫僧奉命观察那五个人,细想之下,寻出一计,那便是当我几个人在一起闲谈之间,暗命一个弟子,诈作身体不适,头作民面色青白。大家检查之后,认为是中了毒。贫僧当下倡道,有一种药物,放在水中,沐浴一趟,即可解毒保命。”他停歇了一下,又道:“当然我那弟子一经沐浴之后,立时痊愈,极有神效。于是劝大家都洗一个澡,以防万一。人人都洗过了,独独锡杖师弟打了热水,放了药物,却没有沐浴。”飞虹夫人道:“大师难道亲自监视着他的举动么?”慧海大师道:“没有,但贫僧的药用过之后,皮肤颜色会发生异状,这时只懂得诀穷,一望而知。”飞虹夫人又道:“或者令师弟炼有独特功夫,足以使大师的药物失去灵效,一点不可不防。”慧海大师道:“贫僧也考虑过了,所以作了试验,却证明他并没有特别的,足以使我的药物失效。”

  “那锡杖大师既然是慧海大师的师弟,查探工作,自然容易方便得多,因此贫道深信慧悔大师一定已详加查验,决无差错。”

  他这么一说,分明是隐指那锡杖大师乃是内奸,慧海大师顿时面色发白,黯然低头,口中不断地轻诵佛号,神情惨恻。

  飞虹夫人心中大是不忍,忙道:“李真人,你不会认锡杖大师就是花蝴蝶萧春山吧?在我的印象中,锡杖大师似乎是持戒精严,天性忠直之人。”

  李天祥道:“当然啦!两位都请放心好了,要知世间之事,很多是出乎意料之外的。锡杖大师的不沐浴,并不能证实他曾受毒蛇咬伤,除非是他小腿上留得有痕迹,证据确凿,方能认定。”

  飞虹夫人道:“然则慧海大师可不可以设法作进一步证实呢?我的意思是指查看他的小腿。”

  慧海大师道:“当然可以啦!”

  李天祥道:“别忙!还有两个嫌疑人物,咱们先全盘弄清楚了,再作进一步的查证不迟。”

  飞虹夫人道:“李真人此言甚是,只不知慧海大师何故不先行查验过?”

  李天祥道。

  “这一点贫道倒是很了解,他乃是不忍亲自查证属实,所以宁可交给别人去办。”

  慧海大师叹息一声,道:“道兄不但是当世的智者,更是仁人君子,方能体会得出贫衲的心情。”

  他退了出去之后,无俚老尼进来。

  她道:“贫尼耍了一招,追得我监视的数人,非洗澡不可,那便是我山特产的一种植物油,分别染污了他们。这等油污,能透衣并且有一种气味。这本是敝派特制照明的燃料,是以身上有。当时,大家都纷纷打水洗澡,只有那太原马一常,没有洗,据他说昨夜已经洗过了。”笋天祥道:“那么他身上有气味,岂不难过?”无俚老尼道:“我只注意他们有没有打水,倒没有留意到他那股气味的问题。”李天祥点点头道:“反正只要他不洗澡,就大有可疑;咱们查看过他小腿上有痕,亦可知道了。”最后是刁不仁进来,他道:“兄弟奉命查看五个人,已设法使三个人打水洗澡,剩下黄东和别外一人时,凌栋正在房中更衣,兄弟一看机不可失,闯了人去,赫然发现他小腿后面肉厚之处,有一道青紫之兄弟诈作没有看见,搭讪了几句,便走开了。”飞虹夫人问道:“然则刁长老居然放过了第五人么?”刁不仁笑一笑,道:“在我来向大家报告之时,这第五个人已打了一大桶热水,希哩哗啦直响。”立天祥道:“照这样说来,黄龙凌栋嫌疑甚大,一是他腿上有青紫之痕,二是受过剧毒所侵。其次,他更衣而不沐浴,亦大有可疑。”刁不仁道:“依兄弟当时看来,凌栋必是咱们怀疑之人无疑了,谁知另外冒出了两个,这就使兄弟为之百思不得其解了。”李天祥沉思有顷,才道:“假如这三人之中,有一个是花蝴蝶萧春山,那么咱们便可以额手称庆了。”这时,慧海,无俚亦都入房,由于三个可疑之人,情况皆不相同,所以李天祥说了一遍,好教大家晓得。

  慧海师暗暗松了一口气,忖道:“听起来锡杖师弟的嫌疑,反而是最轻的一个。”

  但他旋即又不敢乐观,暗想:“当时锡杖师弟接了我的药物,已等于表示他打算洗澡,不然的话,他接了作什?可见得他实在极有嫌疑。”

  只听飞虹夫人问道:“听李真人的口气,似乎很可能,这三个嫌疑人物,都不是萧青山。”

  李天祥反问道:“难道没有可么?不过,假如萧春山不在这三个人之列,那就真使贫道特别吃惊了。”

  无俚老尼道:“何故就特别吃惊?”

  李天祥道:“假如这三人皆不是,贫道有个大胆的猜想,那便在这三个可疑这人当中,除了凌栋腿上青痕,已经可见之外,剩下的两个,最少也有一位腿上带着伤痕的。”

  他深深吸一口气,又道:“这是什么道理呢?说穿既惊人,又简单。那就是萧春山明知腿上伤痕,乃是一大漏洞,所以他为防万一,设法使两三个人也伤了小腿,以便混淆视听。”

  他双目射出明锐的智慧光芒,又道:“除非是像慧海大师一般,水中下药,洗过之后,即可看出。

  除此之外、尽管打了热水,洗得哗啦直响,也可能是假的。”

  刁不仁道:“你这样一分析,似乎更复杂了,以我想来,那厮除非已经晓得了我们的计划,否则焉会提防得如此森严细密?”李天祥道:“贫道刚才发现咱们有一个大大的失算之处,那就是今天早,咱们不该一齐聚在此地,检查了很久时间,试想那萧春山是何等厉害脚色?而咱们这些人,又可以肯定是有事发生时,必定场的人选,所以他准会暗暗注意我们的动静。因而咱们今天上的集会,必已被探知。”飞虹夫人道:“李真人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了,将人比己,假如我是萧春,也一定死命监视着这在场有限的几个人的行动。既然侦悉在此楼集会良久,无法考虑到万一被我们推测出他曾受伤,因,他先发制人,先弄得有两三个陷入嫌疑,而他步步提防,反而以没有半点把柄。”无俚老尼道:“这样说来,今天咱们用的功夫,都是白费的?”李天祥道:“不!咱们侦悉此人手段智谋如此之高,也是一收获。”刁不仁道:“兄弟倒要请教真人一点,便是响应这次侦查的对象之中,然役把那南霸天孙玉麟,以及凌九重公子两人列入,前者还话说,而后者素行不端,如何把他也撇开了?”所谓后者,就是为人那正难办的凌九重了。

  李天祥徐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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