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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


  甄小苹道:“你既然武功已失,为何还卷人江湖是非之中?若然你躲得老远,不问世事,今日也不会遭遇危险了。”

  陈仰白双眉一轩,豪气飞扬道:“我武功虽失,但智慧尚在。既然智慧门之人,可以凭才智在武林占一席位,我难道就不可以。”

  甄小苹道:“他们虽以才智自炫,可是仍然修习上乘武功,不敢偏废武学。”

  陈仰白道:“我知道,可是如果我能不仗武功而纵横于江湖中,岂不是比智慧门之人更胜一筹?”

  甄小苹道:“眼前这一关,你已经没有希望过得,可见得你的想法行不通的。”

  陈仰白道:“我一点儿也不悲观,除非了天厚不要脸而食言,不然的话。我定可过得这一关。”

  甄小苹现出喜色,道:“你有何妙计?”

  陈仰白道:“他不是夸过海口,要在五招之内,便收拾了你么?现在就让他试一试。”

  甄小苹恍然大悟道:“不错,你本身武功虽失,但眼力学问尚在,可以指点我几招,应付他的杀手,是也不是?”

  陈仰白道:“正是如此。”

  他沉吟忖想了一阵,才道:“丁天厚身为智慧国师座下第二号人物,无疑除了才智过人之外,还博识天下各派武功,他本身的造诣火候,自然差不了。”

  甄小卒怯法道:”你别唬我好不好?”

  陈仰白道:“不,我不是唬你,而是分析情况。”

  他停了一下,又道:“不过你要知道,一个人虽然可以博识天下形形式式的武功,便本身却只能专精两三种而已。所以丁天厚决不能每种武功都能精擅。”

  甄小苹心中大力佩服,因而也稍稍放心。要知她也是超凡绝俗的人物,这刻一听之下,已明白陈仰白找到了丁天厚的弱点了。

  陈仰白泛起了微笑,道:“假如我是丁天厚,心目中将以什么人为敌手呢?这个答案,你想必能够回答。”

  甄小苹道:“当然啦,丁天厚心目中的假想敌人,除了朱一涛之外,别无他人了。”

  陈仰白道:“朱一涛实是当世奇才,丁天厚以他为假想敌人,实是合情合理。”

  甄小苹忙问道:“你可熟诣朱一涛的武功么?”

  陈仰白道:“我和他一同闯出双绝关,其后又相处了一段时间,当然晓得朱一涛的武功路数,至少我所了解的,不会比丁天厚少。”

  甄小苹喜道,”那么你能够从未一涛的武功上,从而测料丁天厚的强弱长短么?”

  陈仰白道:“我能够,除此之外,我深信丁天厚对你们幻府的武功秘艺。吓深所了解,故此才敢夸下海口,要在五招之内,取你性命。”

  甄小苹道:”若是如此,我哪里还有机会?”

  陈仰白道:”你别泄气,有我在此,他万万难以讨好。”

  外面传来了丁天厚的声音道:“陈仰白,你的后事交代完了没有。”

  陈仰白应道:”等一等。”

  接着向甄小苹道:“你瞧这厮多狂,全然不把你我放在心上。他今日如果失败,原因正是他太狂傲大自信之故。”

  过了一阵,丁天厚等人听到陈仰自的招呼,使先后人室。

  阮玉娇向甄小苹望去,但见她垂眉瞑目,正在专心一致提聚功力。

  她的目光转注陈仰白面上,陈仰自似是愁绪满怀,眉头不展。

  这两人的情形,一望而知失败的成份多,幸兔的机会很少。

  阮玉娇心下不忍,因为一个是她的贴身侍婢,相处多年,孰能无情?另一个则是与朱一涛有关系之人,何况这陈仰自本身又相当具有吸引力。

  她正要设词使丁天厚放弃原意,另用别法。却听丁天厚道:“甄姑娘,你既肯为情而死,本人决定成全你的心愿。”

  甄小苹眼睛徐徐睁开,却先向陈仰白望去。两人对觑了一会儿,她才转眼瞧看丁天厚,道:“我若在五招之内,死在你手底,虽死不怨。”

  丁天厚道:“甄姑娘这话说得豪气迫人,想必是一番密谈之后,陈仰白给予你莫大的鼓励。”

  甄小苹嫣然一笑,甚是美丽动人,可是眼中却有一股视死如归的坚决味道。

  她点头应道:“是的,陈仰白曾经给我很大的鼓励。”

  丁天厚本来想说什么,可是显然改变了主意,转身走出房外。

  甄小苹首先跟着出去,接着阮玉娇、林元福和陈仰白,莫不出来,不过只有丁、甄二人是在院落中.其他的人,都在廊上观战。

  丁天厚面色其寒如冰道:“甄小苹,本人预先警告你,这一动手,招式扣紧,定是欲动不能之势,你纵是不死,亦得重伤。”

  甄小卒反问道:“二先生现下还说这话做什么?莫非你还想我投降,而任凭你摆布么?”

  丁天厚道:”这当然已是不可能之事,不但你不肯投降,便本人亦不能接受了。”

  他泛起冷酷的笑容,又道:“本人只不过顾惜身份,所以提醒你一声,五招之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假如你全力以争,也说不定可以捱过这一关。”

  甄小苹摇摇头道:“你是什么人物?奢无十二万分把握,岂肯自动给我这等机会,故此我心中并无丝毫妄想。”

  丁天厚微感惊讶,道:“那么你竟是准备葬送性命的了。”

  甄小苹道:“当然我将全力以赴,如若被杀,我总算已尽过力,别的事不必多想了。”

  丁天厚颔首道:“像你这种想法之人,世上虽然不多,却也不是没有,是以不足为奇。”

  他打袖中取出一把尺许长的漆黑描金拆扇,刷地打开,接着啪一声又收拢,动作纯熟美妙。微笑道:“这便是本人随身的兵器了。”

  甄小苹道:“这一定是把铁骨折扇,对不对。”

  甄小苹一面询问,一面把身上那件貂皮大鳖解开。抛在地上。

  她身上穿的是紧身衣裤,筋袖束腰,既婢停而又利落,腰问有一口两尺来长的短剑,看来英姿勃勃。

  所有的男人,眼中为之一亮,但觉她宛如鲜花艳放,在这朔风凛冽之际,益发令人心醉神迷。

  丁天厚道:“不错,我此扇扇骨乃是精钢打制的。”

  甄小苹道:“除了扇骨之外,扇面恐怕也不是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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