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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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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小苹料不到许士元反击来得那么迅速,一下子就陷入对方算计中。她皱一皱眉,忖道:“许士元当不至于真怕旁人出面干涉,那么他所不愿发生的事,必是万一有人打抱不平,将使我有机可乘,使他多费一层手脚。” 她又盘算道:“他试图将不利于他情势化解,此举足可以证明他不愿有人干涉他的行为。” 她的念头只是一晃而逝,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因此当旁人被许士元一句话,说得恍然大悟之时,她马上说道:“一路上打骂由你,你几时把我当人看待!” 她咬着银牙说话,颤抖着声音配上那副有无限委屈的脸蛋,一下子又教旁观的人为她不平。 许士元啼笑皆非,正想再措词讲话,客人丛中已爆出一声洪亮的语音: “他妈的,臭小子再罗嗦把嘛的缠着人家小姑娘,老子可要揍人了。” 那人一叫,饭馆中的人都转眼循声望去,只见靠里边隔许士元座位三张桌子之远处,有一名髯大汉,正怒眼,按桌而立,戟指这边叫骂。 这汉子虽是满口脏话,但饭馆的食客,并不因此生出鄙视之心。 许士元被骂得哭笑不得,这种场面,倒叫智慧门的大先生为难起来。他狠狠盯了甄小苹一眼,心道:“幻府媚功,实在叫人不敢小觑,对我虽则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我忽略它对别人的作用,这点应该是我失策之处。” 他迅即把眼前情势重新估量了一下,轻轻开口向甄小苹道:“你有把握利用这个机会逃出我的掌握吗?”这句话一下就使甄小苹默然无语。 许士元见她没有争辩还嘴的意思,心里头越发不是滋味。在这种情形之下,只要甄小苹不多说话,他就滔滔而言,旁人也会认为他只是替自己辩护而已。 因此许士元当机立断,绕出桌外,口中温语劝慰,并做出准备离开的样子,随即叫来店小二,一面付银子给帐,一面凑着嘴巴在店小二的耳边叽叽咕咕耳语一番,只说得店小二不住点头,一面斜看着甄小苹。 他接着向四周拱拱手,也不管有没有人理他,匆匆忙忙的舍下甄小苹,独自撇腿离去。 那名虬髯大汉见他举动奇异,又舍下了甄小苹,心生疑惑,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叫住许士元,店小二迅速凑近身边,三言两句,把那虬髯大汉说得大点其头,目送着许士元离去。 甄小苹见许士元所导演的这一幕,果然是智计百出.使人无从猜测得透,更无从反击,心中暗暗叹一口气,想道:“我招惹上这样子的一个敌人。算我倒霉。” 她正想叫店小二来,询问许士元到底向他交代过什么话,但她转念一想,知道问也没用,因为此举必定也在许士元算汁之中,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时店小二已把许士元向他耳语的话传开了,所有的客人无不窃窃私议,有人发出啧啧之声,甄小苹虽然垂着眼皮沉思,也感觉出有很多道目光,在偷偷的窥视着她。 甄小苹几次想离去,但她都没有做出来。 大概又经过顿饭工夫,饭馆中突然静下来,甄小苹心知有异,抬眼一看,赫然发觉许士元去而复返,背后跟着一名懦服老者,及两名公人打扮的汉子,这两名公人手中各拿一副枷锁,在许士元的哈腰引导之下,走到甄小苹之前。 许士元冷冷的看着甄小苹,两名公人左右一站,一副枷锁已套上甄小苹颈上,喀嚓一声,牢牢的锁住。 许士元如释重负地长长吁了口气,向四周一拱手道:“各位父老兄弟,在下姓玉名奇,这位是舍妹玉苹,数年前因故不幸染患了花痴之症,久治不愈,前又潜出家门,在外流浪,幸及时被在下找到,特地报官处理,多有惊扰,还望列位包涵则个。” 众人听了都没有说话,有些人还流露同情之色,至于那名虬髯大汉,也不再莽撞管闲事,只见那名懦服老者,走上前去先翻翻甄小苹的眼皮看过,把了一会儿脉,然后道:”王兄,令妹眼神浮动,脉搏短促,病情已剧,还是赶快带回去吧!” 许士元大惊道:“如何便这么严重?” 旁边有人插嘴道:“这位王兄,上官先生是敝地有名懦医,他的诊断一定错不了。” 许士元很快的道:“那么在下不能耽搁了。” 于是催促那两名公人道:“两位大哥,舍妹若无刑具加身,她的病就会发作,那时岂不误事,敢烦两位陪同在下送舍妹一程,在下必有重谢。” 公人之一道:“使得,这就起程吧!” 甄小苹在他们一吹一唱的情形下,泛起了百口莫辩之感,只好起身跟着许士元走,忽见那名虬髯大汉,正怔怔的望着她,她使出媚功,迅即回望一眼,然后跌跌憧撞的被两名公人拉出饭馆外。 他们在街心上,一辆马车,两名公人权充把式,只见长鞭一扬,希幸幸的一阵马嘶,车子迅速投南而去。 不一会儿。马车已驶出了小镇,走在平坦的官道上,一直面含诡笑的许士元,这时才开口说道:“贱婢,你居然敢在本人面前耍手段。” 甄小苹惶恐的道:“贱妾不是故意的。” 许士元重重哼了一声道:“你若是不服气,也不怕吃苦头的话,那就再试试看。” 甄小苹幽幽的道:“贱妾已服气,大先生的智谋确是天下罕见。” 许士元傲然一笑道:“本人要是不算准了你的确胆寒心服于我,刚才便不会施展那么温和的手法啦!” 甄小苹讶然道:“大先生这话的意思,倒像是贱妾刚才有一次逃走的机会,是不是呢?” 许士元笑道:“不错。” 甄小苹想了一想,才道:“大先生出去召集三名手下之时,贱妾应该可以从容逸去,唉,这种以简驭繁的高明手法,实是厉害。” 许士元道:“那要看对手是什么人。对付没有心思的人,就太冒险了。” 甄小苹举起枷锁,又道:“现在可以请贵属解开贱妾的枷锁了吧?” 许上元道:“不用他们动手。” 他一掌劈开枷锁,又道:“前面赶车的两人确是本人手下,那名懦医却不是,但他表演真不错。” 甄小苹伸展双手,活动一下筋骨,一面道:“敢情大先生花钱买通了那名懦医?” 许士元点点头道:“不错。” 甄小苹突然流露忧色道:”大先生动员了贵属,是不是用来对付某一个人?” 许上元道:“正是此意。” 她一再反复的思索上述问题,随着马车的颠簸,思潮起伏不定,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然有一阵急促的蹄声,从后追来,马车也在这个时候,放缓了速度。 不一会儿,来骑已追上马车,许士元探身车外,与来人交谈了几句话,那名骑士,呼地一扬马鞭,又朝前蹿了出去。 许士元坐回车内,嘴角含着诡异的浅笑,斜脱甄小苹一眼,马车倏地在一处岔路口刹住,然后就地调转方向,改向东北驶去。 甄小苹心中立刻想道:”这一转向东北,显然有绕回原先那座小镇的可能,而许士元改变方向此举,必定是基于刚刚接到的新情报,那么这情报的内容是什么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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