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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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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沧海心中一动,放步向来路奔去,奔出两箭之遥,但见七八骑扬鞭驰来。 谷沧海往路中心一站,举手拦阻。那数骑登时停歇,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谷沧海虽是一身农家装束,而那七八骑却都是劲装疾服,相貌凶横之辈,竟然不敢对他怎样。 其中一个大汉沉声道:“老兄拦住我等去路,敢是有所见教?”这话也说得蛮客气的。 谷沧海早就认出此人是谁,才会现身拦路,当下应道:“陈当家的好说了,在下柯继明,来自太湖。意欲仰仗威名,进去瞧这一场盛会。” 那大汉见他一口叫得出自己之姓,心想对方也许是哪一位黑道高人的门下,曾经见过自己。 尤其是卜居太湖中的同道甚多,便不生疑心,说道:“原来如此,此事不过是举手之劳,并无不可,但问题是拜帖上人家注明是八人,我们都到齐了,多你一个,假如人家不答应,我可就没有旁的办法了,这话须得先行讲明,免得到时柯兄以为我陈某人不够朋友。” 谷沧海笑道:“敢情人已到齐,那么在下实是不便插入,陈当家的请吧,那边好戏已经上台啦!” 那姓陈大汉道歉一声,赶紧驱马驰去。 谷沧海耸耸肩,顺脚往回走。离那擂台尚有十多丈,便见到姓陈这一批人马都越台过去了,心中大为艳羡。 方在此时,忽见赫氏兄弟四骑一直越过第一关,驰了回来。 心中大讶,忖道:“这赫氏四兄弟已闯过了两关,何以忽然退出来?难道是赶着到一个地方去办事,办完事才回转来么?” 这个想法他自己也知道不大合理,但除此之外,可就弄不懂他们何以退了出来。 转眼间这四骑已驰到离他两丈之处,斗然停住,马上四对锐利的目光直向谷沧海打量。 这刻虽然在黑夜之中,但这四个魔头都显然练就了夜眼。 谷沧海拱拱手,大声道:“前辈们如是嫌在下妨碍了你们说话,在下立刻走开便是了。” 赫二兄弟一齐道:“这孩子知趣得很,听口吻也是武林中人呢。” 谷沧海忙道:“前辈猜个正着,在下方才还见到前辈们闯关时的凛凛神威,心中无限敬意。只不知前辈们何以过了两关之后,又退了出来?” 赫二兄弟答道:“咱们在第三关略略受挫,被迫退回。” 他们说出事,居然全不感到羞愧,此举大大出乎常情之外,是以谷沧海立刻料出了其中原故,接口道:“是不是前辈们太过轻敌了?” 赫大兄弟这时才开口道:“哈,这孩子聪明得紧。” 赫二兄弟道:“不错,照规矩咱们兄弟如若还要入庄参加盛会,就得从头开始,再闯这七关。” 谷沧海道:“此举不免要多耗费一点气力,既然是共有七关之多,诸位前辈最好先歇息一下,万万不可大意才是。” 赫大兄弟讶道:“你是谁?” 谷沧海道:“在下柯继明,来自太湖。家师常常骂我饶舌讨厌,所以有事都命我办,免得在他老人家跟前惹厌。” 赫二兄弟笑道:“果然很多话。” 赫大兄弟道:“老二,咱们到二旁休息吧,柯老弟的话很有道理。” 谷沧海道:“用不着在这儿休息,前辈们不免小题大做啦!” 赫二兄弟道:“休息也是你说的,不要休息也是你说的,到底如何做法才对?” 谷沧海道:“在下有个法子,可以毫不费力,的过第一关。过了第一关,那第二关谅也不难渡过,只有第三关讨厌些,你们在第三关前面休息够了,才上台去,也不会来不及,对也不对?” 赫大兄弟道:“你有什么法子可以使我们过得第一关?” 赫二兄弟道:“你如是瞎扯蛋,小心咱们剥了你的皮。” 谷沧海笑道:“容易之至,我说出一个法子,那个当公证人的家伙就再也认不出你们了。你们只要办到这一点,还愁他不赶快让你们过去么?” 谷沧海此言一出,赫氏兄弟登时另眼相看,大有肃然起敬之慨。 赫大兄弟首先道:“咱们练的通心神功,本以为天下无人瞧得破,哪知今晚已栽了一跤。小兄弟你若是能够指出那厮的法门,而又传以破法,咱们兄弟对你感激不尽,必有重酬报答。” 谷沧海道:“前辈们也不用说什么感激不尽的客气话,只要你们肯携带在下过了第一关,得以随心所欲的参观各关盛况,我们大家就算扯平,谁也不欠谁的情。” 赫氏兄弟四人一齐颔首,赫大兄弟道:“真爽快干脆,咱们一言为定。” 谷沧海道:“我瞧见那厮走前时左手在袖管中动了一下,细想之下,才知道毛病就出在这里。换句话说,他已在你们其中之一的身上弄下了标志,别人无法瞧得出,在他却一望而知。” 赫氏兄弟大感失望,赫二兄弟暴躁的道:“谁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我们又不是瞎眼睛之人,当时都曾全神监视他的举动。假如他使用暗器的话,我们焉有察觉不出之理!” 赫大兄弟接着道:“这厮该打,竟敢在咱们兄弟面前蒙混讹骗。” 谷沧海应声道:“在下的话尚未讲完,前辈最好少安毋躁。假如听完在下的话,认为实在没道理,那时候在下但凭处置,不敢有一句埋怨。” 赫家四魔见他说得如此自信,便都不肯造次,赫大兄弟道:“好,你往下说。” 谷沧海道:“刚才在下说到关键是在那中年文士袖中使弄玄虚,这话并非全无根据。试想以诸位的眼力,焉能瞧不出他手指在袖内轻弹的动作呢?” 赫氏四魔听了此言,似悟非悟,静等对方说下去。 沧海又道:“诸位前辈既然发现了他衣袖大有古怪,不用说亦可知你们一定全神注视着他。殊不知真真正正使手脚之人,并非是他,而是那个侍婢冷春。” 赫氏四魔都惊讶寻思,但觉他这话甚是有理。 赫大兄弟道:“照你这样说来,我们这回上台,只须注意那丫头就行了。” 谷沧海道:“不行,兵法中所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若然你们只注意那冷春和她的主人,只怕仍不免会中计上当。” 他微微一笑,又道:“在下或者把对方过于高估,不过若然凡事谨慎多虑,总不会吃亏。假如在下不是伯上台时有人认得出我的出身来历,只要让我上台,定有法子对付他们。” 赫大兄弟道:“咱们有法子使你变易容貌,连你亲生父母也认不出来。但问题是这件事你当真能胜任么?” 沧海道:“在下武功虽不大济事,但论到脑筋,却是不肯向任何人认输的。在下略举一例,假如证明在下猜得不错,诸位前辈想必就能放心了。” 赫二兄弟道:“那么快点说。” 谷沧海道:“在诸位的印象中,那冷春是什么样的身份?” 赫氏四魔异口同声道:“她是那中年文士的侍婢,显而易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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