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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


  娄大逆道:“这倒是真话,只不知教主肯不肯相信而已,其实教主只不过在气力上稍稍吃点亏而已这一点毋庸多虑,难道少宗师会看不出来么?如果你费力甚多,他自会让你休息至复元,方始进行较量。”

  孙红线接口道:“这个自然,花蕊夫人对这一点不要多虑。”

  花蕊夫人耸耸香肩,丰满的胸部,在透明的薄纱下砾动起来,实在是少见的奇景。她保持着优美冶媚的风度,说道:“我个人没有主意,全凭少宗师做主便是。”

  这个马屁拍得非常巧妙,也可以说是她最后的二点反击。假如唐天君心中生出怜香借玉之心,他或者会否决了娄大逆的意图,免得她太难过关。

  唐天君身为男人,自然吃女人这一套,果然为之动心,怜惜之意,油然而生。

  不过他尚未开口时,娄大逆已接口道:“兄弟还有一件事想请教教主的,那便是教主把谷沧海弄到江南黄山去,敝派免不了有得麻烦,这还不要紧。兄弟只想知道那许灵珠姑娘可是随谷沧海去了?”

  他假借藉口,把许灵珠这个名字提出来,便是用以打击花蕊夫人的魅力,使唐天君心神转移到许灵珠身上,这样,他的怜香惜玉之心,当然立时消减于无形。这等机智急才,若非娄大逆,别人断难办到。

  唐天君一想到许灵珠,由于他已有了成见,是以果真马上失去了怜惜的情绪,甚至还接口问道:“花蕊夫人,这话你不妨回答。”

  花蕊夫人心中暗暗大骂娄大逆的狡猾可恶,但面上笑容如故,丝毫不曾减少冶媚的风姿。

  她道:“许灵珠是不是被谷沧海救走,我也无由得知。答案是既可能,也不可能。因为他人得我无理庄,又能从烈火大阵中逃生,论本事,他自是有可能。不过他其后在形势至为紧迫之时,还问起许灵珠的下落,则又似乎非是他所为。”

  娄大逆向天而笑,道:“假如不是他,天下尚有何人能够出入你的无理庄?”

  这话甚至连唐天君也觉得很有道理,是以沉默如故,让他们说下去。

  花蕊夫人道:“那也说不定,以许灵珠的姿色,曾把许多高手迷住在开封府,说不定也有像娄兄这等高手,为她卖命。”

  娄大逆心中的满意,真不是言语所能形容,因为他须利用巧妙的言词,步步进迫,使得花蕊夫人不知不觉中亲口授到许灵珠的美色冠天下的话,而她轻轻一语,在破除唐天君的怜惜心情这一点而言,比之旁人千言万语,可当真有效得多了。

  只听花蕊夫人又道:“也许是独角龙王应真,亲自下山,营救于她……”

  群魔无不耸然动容,只因应真的声名实在太响亮,曾被誉为天下第一高手,武林无双的宗匠。

  是以人人都不禁想到,假如应真当真已下了山,则他自然不会坐视黑道魔头们,向名门正派肆虐逞凶,目下虽说己方实力强绝,连应真也可不惧。然而挤将起来,应真总可以杀死一二十人才遭到败亡。

  这么一想,谁不怕自己就是被杀的一二十人呢?他们惊心变色之故,便在于此了。

  唐天君谈淡道:“不必扯到应真身上,第一点,他目下尚在嵩山少林寺,本人不须讳言,他果然是当今唯一可以做出捣乱咱们之事的人。所以我已布置好。每隔半日,便有一个急讯传到,证明应真尚在少林寺。除此之外,本人决可保证,如果应真出现,本人定要与他单打独斗,以便看看到底谁是天下第一人,你们全都无须卷入游涡。”

  他作了这一个保证,人人有如服下了定心丸,无不透一口大气。

  谷沧海眼见恩师的威名,如此厉害,心中十分高兴欣慰。从而更使他战志高昂,生伯弱了师尊的英风。

  唐天君讲完之后,目光扫过花蕊夫人和屠师娄大逆,略略提高声音,道:“既然娄大逆有意早点决一高下,花蕊夫人可下场应战。”

  全场之人,无不大为兴奋,以致略呈骚乱。原来这两人乃系两大邪教的主脑。而这两大邪教,又向来是水火不相容的。任何人都想知道他们到底哪一个强些。此外,以花蕊夫人的动人媚功,以及娄大逆罕得抖露的鬼手勾魂绝艺,亦都是人人想开开眼界的。

  全场之人,除了孙红线不说,那就只有谷沧海心中明白。唐天君最后所以决定让这两大邪派之首决斗之故,便是因为他早就不打算让这两大邪派中任何一人当选为黑道盟主。原来内定是由化血金刀夏昆当黑道盟主的,现在夏昆已败,看来这盟主的宝位,非得落在谷沧海手中不可了。

  娄大逆向唐天君谢过,跃落台下。

  花蕊夫人则是风情万种的缓缓落台,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娄大逆虽说已如愿获得一挤的机会,可是这样出手的话,纵然获胜,也无法把她弄到手,作为禁脔。

  故此他心中非常焦躁,而一时之间,却找不出可以改变现状的方法。

  方在此时,耳边听到一股女子的悦耳传声,她道:“天字第一号命我传话与你,如此这般,即可如你所愿。至于取胜之法,自会相机转告。”

  娄大逆听了这个计策,实在不敢深信必可获得花蕊夫人。不过在没有法子之中,也不妨照做。

  这时,花蕊夫人烟视媚行地已到了他面前。他拱拱手,道:“兄弟今日有幸向教主请益,死而无憾。”

  花蕊夫人哟了一声,道:“娄兄言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少宗师在此,我们绝对不会有人不幸毙命的,对也不对?”

  她的话说来无心,唐天君却大觉刺耳。因为毒丐古不仁之死,正是他威望受损之事。而她目下提起,亦近有意讽刺他,为的是他居然批准这一场决斗,心中大是不满;

  唐天君心中的疮疤疙瘩被花蕊夫人这么一揭,顿时暗暗愠怒。

  娄大逆又道:“话不是这么说,事实上兄弟可输不得。因为输了的话,便等如终身变作教主裙下的奴隶,永无翻身出头之日。”

  花蕊夫人媚眼飞过去,道:“假如你尝过滋味,或许你会觉得做我裙下之奴,也很不坏。”

  娄大逆呵呵笑道:“兄弟乐意与否,那是另一件事,但兄弟手下之人,却不可奉一个女子裙下之奴为主。因此,兄弟已指定了黎副教主,作为继承之人。”

  他提及的黎副教主,就是狼人黎定,昔日曾与张镜、符平等人入侵少林寺,赤身教花蕊夫人亦亲自出马。是役这些凶邪们伤折过半,黑手派著名黑手三凶,悉数毙命。只有黎定、张镜、符平等凶人,冲出罗汉阵逃得残生。

  至于赤身教方面,花蕊夫人狼狈而逃,也是全凭有许灵珠在手,挟制应真不得不放了她,饶是如此,她手下的护法仙子摇魂和荡魄两人,亦一死一伤。最不幸的,却是伤而未死的摇魂仙子,其后更被谷沧海征服,改邪归正,恢复了本名封兰,刻下与许灵珠在一起。

  且说花蕊夫人听了娄大逆这番话,不觉咯咯而笑,道:“啊哟,娄兄也未免小题大做了,就算万一不幸,败于我手,也用不着连一派掌门之位。都丢掉了啊!”

  娄大逆肃然道:“难道教主没有想到这一点么?假如你败在我手,却仍然当这教主,则你赤身教岂不是变成我黑手派的附庸了,虽然如此,兄弟自然是欢喜还来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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