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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修善微一怔神,脚下横移两尺,正要开口。那红衣丑婢已出手发招,只见她掌势快如闪电,一出手就接续连攻了四五掌之多。

  她掌势轻迅诡异,与那伍放的沉雄威猛相比迥异其趣。

  荆修善又闪开数步,突然劈出一掌,掌力起处,发出呼啸之声,可见得他内力之深厚,远非适才两名壮汉可比。

  红衣丑婢似乎也知道对方不是易与之辈,丝毫不敢张狂骄慢,急急出手封拆。

  两人一下子就迅急搏斗起来,各出奇招,忽攻忽守。这红衣丑姆的手法诡异绝伦,完全是暗劫份袭的偏锋路数。荆修善则长衫飘飘,一派潇洒儒雅气象,不论是身法或招数,其中虽有威猛及轻灵两种不同路数,但都是光明坦荡。

  马车后面的桓宇忽然跃下马背,移步走到马车旁边,不看场中激斗,却凝目住视着车帘。看他的神情举动,大有伸手掀帘瞧看车厢内之人的意思。

  那道车帘这的甚是严密,他只恍惚见到厢内似乎有个白色人影,其余如面貌等都看不清楚,甚至辨认不出是男是女。

  他凝目看了一阵,车厢内毫无动静。

  伍放忽地回首瞧见,厉声道:“桓宇,你想干什么?”

  桓宇举手挥一挥青衫,徐步走开,竞不置答。

  这时,荆修善与那红衣丑婢已激斗了二十余招。那红衣丑婢年纪虽轻,但举手投足之间,功力异常深厚,同时怪招层出不穷,荆修善直到此时,仍然占不到丝毫上风。

  旁边的两名壮汉似是想不到单是这个婢女就这等厉害,面上不禁流露出骇然之色。

  他们又激斗了十多招,园林内出现三人,一个是身躯伟岸的紫面大汉,另外两个均是五官端正的十八九岁少年。

  他们骇然停步看了一会,便冲过来。那两名壮汉立即把事情始末告诉他们,那两个少年都流露出忿怒之色,但紫面大汉却沉凝深思。

  荆修善突然变化招数,左掌右掌连发数招。他的掌势轻迅灵翔,拳招则威猛如虎,顿时把红衣丑婢迫退数步。他朗声道:“姑娘一身武功令人佩服,但如若缠战不休,别怪荆某手下无情……”

  红衣丑婢冷笑道:“你有什么本事,尽管施为,难道我还伯你不成?”

  荆修善喝一声“好”字,猛吸一口真气,身形似是微微涨大,神态威猛。

  红衣丑婢毫无惧色,冷声喝道:“这就对了,你想不施展龙魂虎魄这两种秘传武功,就打发我们出庄,焉有这等容易……”

  两人正要再度交手,忽听那一边喝声迭起,不禁一齐转限望去,恰好见到那两个少年齐齐出手向桓宇攻去。

  那两名少年身手不俗,招数进退之间,显出威猛灵劲两大特点。

  身着青衫的桓宇此刻一味后退,绕着马车打转,除了脚法奇抉以外,可看不出真正武功的深浅。

  一旁的丑陋大汉伍放见那桓宇被两名少年追逐不休的情景,心中不禁泛起同仇敌忾以及技痒难忍的情绪,突然大喝一声,大踏步冲上去,恰好放过桓宇及另个少年,却拦截住另一名年纪较长的少年,“呼”地一拳劈去。

  他的拳力沉雄劲厉,不比等闲,那少年右手使一招“勾蜂引蝶”,掌势罩住这股拳力,向横侧勾开,右手捏拳,寻隙攻敌。

  那知他这一记勾消手法竞不曾完全奏效,被伍放铁拳加劲一冲,登时倒退了四五步之多。

  伍放仰天长笑一声,道:“龙虎山庄在武林中的地位尊如泰山北斗,那知庄中尽是盗名欺世之辈……”

  那少年面色一变,尽是愤激之情,厉喝一声,奋身猛扑,只见拳打掌劈,手法精奥,招招不离对方身上大穴。

  伍放也用迅快手法拆卸,待得那少年一口气攻了七八招之后,知他锋锐之气已失,立时运功反击。

  这两人拳风掌力只激得四下砂石溅飞,草木侣伏。伍放功力深厚劲厉,这一出手反击,顿时把那少年迫得连连倒迟。转瞬之间,桓宇又奔回来,衔尾追赶的那个少年一看伍放占尽上风,神色一变,舍下桓宇,掉头向伍放扑去。

  桓宇面上神色毫无变化,似是这些场面变化一点也引不起他心中波澜。

  伍放此时拳打掌劈,威风凛凛地对付两名少年,仍然占了上风。旁边的那个紫面大汉流露出焦急的神情,左顾右盼,迟疑不前。原来这刻那边厢红丑婢和荆修善这一对业已激烈搏斗。荆修善虽是功力深厚,手法招数如雷霆万钧,又如冰雪一片,忽刚忽柔,极是神妙。可是那红衣丑婢的手法诡异莫测,纯是暗劫偷袭的偏锋路数,每一招都尽凶险毒辣之能事,两人招数相形之下,荆修善似乎难有取胜之望。

  那紫面大汉一方面准备荆倍善落败危铝之际,出手抢救,另一方面又深恐那两名少年会被伍放击毙当场。一时不晓得应先顾那一方,是以露出迟疑为难之色。

  伍放订得兴酣,厉啸一声,左手在胸前一划,顿时衣襟敞开,房出满胸又密又黑的毫毛。

  他似是野性发作,拳掌招数更加凶猛,数招之后,已把那两名少年困入掌影拳风之内。

  紫面大汉看了伍放这等威势,面色微凛。忽见那伍放掌势突然弛缓,因此那两名少年登时扳回劣势,危机已失。

  伍放一面应村那两名少年,一面转限皱眉,似是想起什么心事,但更似是在聆听一个使他不乐的命令。

  接着,他似是绝艺已穷,打来打去总是那几招。于是敌人气焰陡增,逐渐形成环攻之势。

  桓宇见到局势大变,忽然皱一下双眉,回头向车厢瞥视一限,只见车帘依旧深垂,毫无动静。似乎纵是伍放等人被强敌击毙,这块帘子也不会掀起来。

  他回转头,举步走近战圈,一个少年闪眼瞥见,冷声喝道:“喂,你可是有意上来送死?”

  另一个少年嘲声接口道:“这厮刚才被我们赶兔子似的,早就骇破了胆啦,那敢上来?”

  桓宇那张俊美的面庞上,徒然泛起凶杀之气。笼罩在眉宇之间。他等闲泛泛没有一点表情,但一旦流露表情,就是这种凶杀气。

  只见伍放更形不支,左封右拒之际,险状环生。桓宇蓦地飘身上前,双掌齐发,顿时接住那个少年的招数。

  伍放退出战圈,丝毫没有流汗喘气这种乏力之象。也一迳退到马车边,浓眉一皱,低低道:“你传声要我诈败,竟是何故?”

  车厢中没有回答他的话,似乎车厢内之人的注意力已被桓宇那边的战况吸引住。

  伍放咕哝道:“我正打得兴起,不出五招,就可把那两个小于击毙,你却迫我放弃这个好机会……”

  车厢内仍然没有回音,伍放咕哝了一阵,也就平静下来,转眼瞧看两处战况,但见红衣丑婢与荆修善这一对可称得上是棋逢敌手,战况激烈异常,任何的一方只要稍微失手,立时得丧命当场。不过在表面上看来,他们却打得不及桓宇一边热闹好看。

  桓宇接上去出手之后,双掌使出一路迅快轻巧的招数宛如水银泻地般向对方拳影掌法中攻入。他这一路手法奇快无伦,掌锋指尖老是在对方腕臂间的脉穴上扫来拂去,迫得对方无法稍为停缓,只好也跟着他加快出手。

  这三人兔起鹤落,运掌如风,是以热闹异常。伍放定睛看了一阵,又咕哝道:“这小子真有一手,奇怪的是他在武林之中却没有什么名声……”

  他停一下,又接着道:“如果这龙虎山庄史有这几个人的话,我们千里跋涉来此真冤枉死了……”

  桓宇施展出秘传斩截手法,不到十招,已控制了全局。那两个少年吃亏在功力造诣远逊对方,这时已变成泥足深陷之势,无力自拔。对方快时,他们也只好跟着加快,对方稍慢,他们才能缓下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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