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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七


  第二十一章 春秋有女心仪卿

  岑澎一言不发,双笔如龙飞凤舞般攻出七八招,此是草书笔法,人人都瞧得出,极是变幻离奇,可是笔笔皆被把扇挡住。

  但见他笔势一变,左手金笔迅快直点,攻袭对方要穴,一连七八招都没有变化,右手笔法却宛如烟云变化,开团吞吐,淋漓酣畅,气势魂奇,登时把萨哥王子迫得绕答直通,竟无还击之力,台下群雄拚命呐喊叫好,彩声如雷。

  萨哥王子虽是连连后退,手中把角也无法格先封挡得住对方金笔,但他功力深厚,所学甚博,这刻只是设法拖延时间,以观察对方笔路,并非真吸。

  晃眼间又绕台数匝,观战之人无不喜动颜色,直在盼望那括苍高手岑词突然间一笔刺死萨哥王子,为天下武林同道出了这口恶气。

  萨哥王子突然大喝一声,把扇一挥,岑海双笔先后点中扇面,虽是把萨哥王于震退三步,可是全部攻势忽然烟消瓦解。

  观战的群豪纷纷发出嗟叹之声,此起彼落,可见得人人心中是何等失望。

  岑湖重新亮开门户,道:“阁下好高明的眼力,佩服,佩服!”

  萨哥王子微微一笑,道:“某家对绘画之道虽是门外汉,但平生却鉴赏过不少名家之作,是以忽然瞧出岑兄用的竟是董巨笔法,骨力圆劲,纵横淋漓,有一气呵成之妙,无怪某家无法插手。”

  这番话在场的武人之中,懂得的没有几个人,要知岑润以字体画法化入金笔招数这门绝艺,世间知者不多,尤其岑澎使出画家笔法,乃是他最近才领悟出来的,在场之人那里晓得董巨便是南唐董源,及宋代僧巨然两位大匠,是以大都瞠目不解。

  岑澎突然一阵泄气,心想他纵是瞧得出我是用绘画笔法应战,也还不奇,但居然喝破我是用董巨笔法,此人真是天聪卓绝,文武全才,再拚下去,也不过是徒自取辱而已……

  两人在木台上对峙不动,台下的人渐感不耐,有些人已经鼓噪起来。

  桓宇听到身边一个人沉声道:“奇怪,岑澎若是还不动,气势便更为减弱啦!”

  这话极是内行,他转眼望去,只见此人头上发白如银,但年纪却只在四五句左右,他这话是向另一个满面胡须的大汉说的,此外,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坐他另一侧,似是与他们同路。

  那满面胡须的大汉焦燥地道:“若是我出手的话,再照样来这么一下,保管那鞑靼王子吃不消兜着走!”

  桓宇忍不住道:“话不是这么说,对方目下已瞧出岑窃笔法出处,再度施展也不中用。”

  那四人一齐注视着他,露出奇讶之容,那个中年美妇道:“尊驾竟听得懂那萨哥王子说的话么?”

  桓宇摇摇头道:“那是什么人的笔路,在下可不晓得,只知他确实已瞧了出来,在下猜测岑澎不但不再出手,恐怕还要自动认输。”

  话声甫落,木台上果然发生变化,金笔书生岑赵突然退后数步,拱手道:“阁下果然高明不过,在下甘心认输!”

  说罢返身跃落台下,面上泛起惭愧之容,向井步虚、大孽尊者等人抱拳道:“兄弟无能,言之有愧!”

  大孽尊者当日在铸剑楼上,还不曾与萨哥王子当真分出胜败,此时满腔雄心,勃然涌起,正要出去,风声飒然一响,一道人影已纵上了台。

  此人高高瘦瘦,破了一定,胁下挟着一根拐杖,正是峨眉派高手人屠格独足。

  此人虽然以凶狠著名,但这刻面对着萨哥王子,却变得十分冷静沉着。

  萨哥王子道:“峨眉高手愿意指教几手,某家深感荣幸。”

  施独足缓缓退:“兄弟非是自以为武功强胜过并真人及岑兄,而是今日之会中,五大门派已介入其中,兄弟不愿置身事外,阁下请!”

  大孽尊者突然大受感动的叹一口气,道:“别看老施脾气不发,有事之时,却深明大礼,口口声声都是五大门派……”

  娄坚直到此时才咬咬牙,道:“兄弟前几日曾经被他的怪异手法所挫,今日务必上台一拚!”铁衣柏秋冷冷脉他一眼,娄坚目光竟转到他面上,接着说道:“据兄弟所知,柏秋兄新近武功大有精进,若是上台出手,取胜之望甚浓,柏秋兄可肯为武林同道出手一战?”

  众人都讶异的礁住他们,尤其是井步虚,暗想铁衣柏秋比起自己还差一点,而他乃是武当派人,武功纵然大有精进,娄坚又何由得知?铁衣柏秋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突然泛起奇异的神情,缓缓道:“好!兄弟决计上台一拚,好歹也消耗对方一点气力。”

  此时萨哥王子与施独足已经打做一团,施独足的钢拐招数极是每辣,力遭强劲绝伦,隐隐发出风雷之声。

  这一趟接战形势最是正常,双方有攻有守,看起来似是势均力敌之局,因此台下数百豪雄都看得屏息静气,紧张无比。

  三十把过去,施独足的钢据越见威猛,台下渐渐发出喝彩助战之声。

  桓宇摇摇头,旁边便有人问道:“怎么啦,难道施独足快要落败了?”

  他转眼望去,发问的是那个头发雪白之人,他惊讶地忖道:“他们很注意我的动态呢!”当下请教他们姓名,这才知道发白如银的就是皓首神棍徐尚武,那对夫妇是卢大刀和白衣罗刹钟秀,那个大汉是万胡子,这四人都是武林中颇有名望之士,桓宇记得花玉眉到连环请求见乱世闲人公孙博之时,曾经与他们一道,后来他们还替花玉眉出力办事。

  他的心激起一阵波动,暗想应当迅速躲开,免得被他们认出自己是谁,挨他们辱骂奚落。

  但念头一转,便打消躲开之想,道:“不错,施独足这刻已是强弩之末,那萨哥王子正在等候机会出手,一招就可取了他的性命。”

  徐尚武耸然动容,道:“真是劫数,真是劫数!”

  桓宇道:“若是有人到台连去,准备好一颗铁莲子,等到施独足身躯微微向左歪倒之时,迅速发出昭盟,偷袭他后腰京门穴,便可救他一命!”

  万胡子浓眉一皱,道:“这是救他抑是害他?”

  桓宇没有再说,心想若是那盘若虎在场的话,一定肯听信他的法子。

  钟秀忽然道:“阿卢,你去,依他这个法子行事!”

  卢大刀惊道:“什么?”

  钟秀道:“我想他不该暗害施独足,但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咱们也不可不防。”

  万胡子茫然道:“钟姑娘这话怎么说产

  保尚武道:“兄弟明白啦,卢兄速去依法施为,咱们守着这位朋友,若是此举害死施迎足,便教他赔命,喂,朋友,你可育作此保证?”

  桓宇心中大喜,想道:“我不便出手暗教院独足,只因施独足这一招露出破绽之时,恰好是萨哥王子诱他发把抢攻,表面上他已抢制了机先,因此,当我出手制住施独足,使他不致被萨哥反手一招击毙的话,人家还以为我跟峨眉捣蛋,故意帮助萨哥王子。”

  他坚决地点点头,道;“事后兄弟再行解释,但卢兄此去却一定要依法行事,切莫误了一纵即逝的机会。”

  这刻时间无多,桓宇不敢再行耽搁,双手往背后一负,道:“请徐兄先出手制住兄弟穴道,待卢兄依行事,若有差池,兄弟仅以性命作抵。”

  陆首神棍徐尚武记得自己没有表露过身份,而此人居然识得自己,这话当有八分可信,于是催促道:“卢兄快去,并须依他的话去做。”

  卢大刀一退去了,徐尚武门道:“阁下高娃大名,还望见示?”

  他竟不出手点制对方穴道,钟秀可不肯吃这等亏,跃过来伸手点中他胸口际穴,桓宁全身一软,万胡子已伸手架扶住他。

  桓宇缓缓过:“在下的姓名来历终须让诸位晓得,但目下似乎不便奉告。”

  徐尚武道:“这话说得有点令人莫测高深,这样好了,请田告何以得知兄弟来历?”

  桓宇道:“在下听一位朋友谈起过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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