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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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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心寒道:“前两日有个男子夜闯本堡,其时白姑娘亦在场,他帮助我们擒下一名淫贼,结果仍然中了缩骨散之毒……” 白瑶琴道:“小妹记得堡主其后又解去了他身上之毒。” 何心寒冷笑一声,道:“但白姑娘可知道他现下在什么地方?” 白瑶琴已猜到大概死了,却不说出,摇头道:“小妹不敢妄测。” 何心寒目射凶光,望住厅门口的钱万贯,厉声大笑,道:“他已在我亲眼监视之下,埋在墓中了。” 白瑶琴哦一声,不悦地道:“你终于杀死他了。” 她对平天虹印象颇深,是以心中甚是忿怒,不过这刻不是发作的时候,是以极力忍抑住。 何心寒道:“白姑娘错了,我们没有杀死他,是把他钉在棺木之内,活生生埋在地底,哈!哈……” 她发出疯狂的笑声,在大厅中回荡不已,更添恐怖的意味。 钱万贯气得哼了一声,白瑶琴心中恨不得杀死这个恶妇,但口中却道:“那人情形不同,他与贵堡云姑娘相好,犯了禁条,云姑娘又遭遇劫难,何堡主尚可迁怒怪罪于他,把他活埋了,也还有得话说。不过,何堡主最好不要再提起这件事,若然传扬出去,贵堡的麻烦更多了。” 这末后的话暗暗有威胁之意,假如她坚拒不给予解药的话,一元教自然与她不能干休,同时也将把消息传给桃花派,使三禁堡难有安宁之日。 甄红袖和白瑶琴两人,向何心寒施展巧妙的攻势,一个是动之以情,一个是胁之以威。 何心寒盘算一下,只好屈服,道:“既是如此,敝堡只好再破一次例……” 甄红袖方自大喜,而何心寒语声亦未歇,突然间一个蒙面黑衣女子猛从厅后奔出,叫道:“师父,不可答应她们。” 何心寒向甄、白二女道:“这个是小徒阿芳。” 回转头望住阿芳,问道:“你说什么?” 阿芳自然就是蓝芳时,她暗下窥测之时,但见甄红袖和钱万贯不时眉目传情,使她的心几乎炸开,差点儿就忍不住施放暗器,击杀钱万贯。 这刻一听师父答应给他解药,这一怒非同小可,顿时奔出。 但她理智未失,仍然记得回答时略改口音,听起来好像因忿怒而变得嘶哑,就连何心寒亦不知道她是故意改变口音,旁人更是难以察觉。 甄红袖深知这三禁堡中,所有女人都仇视男人,心里都有病态,是以有人奔出阻挠,她并不觉得惊讶,冷静地注视着阿芳。 阿芳道:“师父肯放那厮出堡,已是从来未有之事,假如还把解药给了她们,外间听闻此事,都说师父惧怕一元教的势力,不敢不低首屈服,嘿嘿嘿!一个臭男人罢了,何须理他死活?” 白瑶琴听她出言不逊,心中怒发,面色一沉,正要发话,甄红袖阻止她开口,徐徐含笑道:“芳姑娘之言虽是有理,但恕我提醒你一声,在这座大厅之内,你不可胡乱说话,要知我甄红袖与令师交往数年,感情极是融洽,任凡三禁堡有事,那就等如发生在我身上一般,以我和令师数年相交之情,她定须赏我这个面子,你知不知道?” 这番话巧妙地压低了阿芳的身份,她说话的份量自然随之而减低,而最主要的是何心寒向来护短,假如不是隐隐暗示阿芳此举乃是不敬师父,何心寒毛病发作,不管有理没理,先帮阿芳一句,局势就得闹僵了。 钱万贯冷眼旁观,对甄红袖这等机变才情,衷心佩服,心想她无怪当得上一元教的副教主宝座,果然是天生领袖之才,折冲樽俎之间,手段高明之至。 何心寒果然道:“阿芳不得多言,与我退下。” 阿芳低头道:“是,但师父给不给解药呢?” 何心寒心意又动,道:“这个……这个……” 甄红袖先发制人,大声道:“何堡主,小妹还有个苦衷,看来不得不坦诚奉告了,那就是小妹我平生以来,只看上这么一个男人,也承蒙钱庄主看得起,相处甚欢,我们已决定近日内成亲,因此之故,小妹才逼不得已,再三烦渎堡主。” 何心寒听得这话,大感意外,啊了一声。 阿芳身子剧烈地震科一下,尖叫道:“假的,假的……师父,她们急于得到解药,才这么说。” 何心寒顿时感到不悦,温声斥道:“阿劳,你怎可如此放肆?” 阿芳却奔前两步,面向钱万贯,厉声道:“她的话可是当真?” 钱万贯隐隐感到有异,但他万万想不到这个蒙面黑衣女子,竟然就是蓝芳时,虽然他和甄红袖本无婚约之事,但甄红袖以副教主之尊,为了求得解药,不惜向别人说出这等假话,他除非是个无心肝之人,方能不感激她,同时又当众拆穿她的假话。 因此,他毫不犹疑地道:“自然是当真啦,这等婚姻大事,岂可随口乱说!” 阿芳猛一跺脚,转身奔入厅后。 何心寒反而觉得不好意思,道:“小徒胡言乱语,多方开罪,还望副教主和白姑娘不要过责。” 她转眼望住阿心,道:“去瞧瞧阿芳跑到哪儿去了,若是奔向密室,定是想毁去解药,那就糟了。” 阿心连忙奔出大厅,霎时回转来,道:“禀报师父,大师姊果然奔入密室。” 甄红袖芳心则乱,闻言不由得面色大变。 白瑶琴急急道:“她若是毁去解药,岂不糟糕?” 何心寒泛起一抹冷笑,道:“她若是那样做法,那就死无葬身之地。” 声音森冷,全无感情。 白瑶琴心想:她死了是她的事,但解药交不出,岂不是大大的麻烦?正要开口,却又被甄红袖摆手阻止了。 何心寒自个儿默想了一阵,终觉一元教这等强援,对本堡太过重要,当下说道:“假如阿芳去毁了解药,那是非死不可,在敝堡来说,不免怨怪我为了外人而害死了阿芳,但那也是没有法子之事了。” 甄、白二女至此还听不出她的真意,是以都不作声。 何心寒又道:“我身边还带着有解药,请副教主收下。” 她取出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瓷瓶,由阿心拿去,双手奉与甄红袖。 她们嗅过药味,得知确是真药,这时才一块石头落地,齐齐起身施礼谢过,随即告辞而出,带了钱万贯离开三禁堡。 她们离堡数里,突然间从大路两旁出现了许多人。 马车突然停歇,前座的白瑶琴高声说道:“红姐姐,本教四大护法率众回来,护驾返宫。” 甄红袖挑起帘子,外面四个长衫客屹立车旁。 钱万贯只识出其中之一是左昆,本来一元教四大护法中有铁面魔君关大坚的份,但他目下已脱离一元教,重新效忠日月坞,大概因此另找一人补上了护法之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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