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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一


  拦路之人自然是王元度了,他严肃地问道:“白姑娘种种举止,似是想找寻在下。在下特地现身,瞧瞧姑娘有何指教?”

  白瑶琴淡淡道:“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不过我抓到一个通敌的女孩子,胜庄名红药,现在已送给何心寒堡主,治以应得之罪。”

  王元度压抑一腔怒火,冷冷道:“白姑娘可知道何堡主要如何处罚那庄姑娘?”

  白瑶琴道:“据我所知,庄红药最少也得捱过三种毒刑,这三种毒刑下来就是七八天之久,最后处以死刑,大概这样吧!”

  王元度怒极而笑道:“想不到白姑娘长得如此美貌,却是蛇蝎心肠之人,丝毫不把人命放在心上。”

  白瑶琴讶道:“你的反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我渴欲见识见识你的真功夫,是以设法激怒你,才能瞧到你最精妙毒辣的剑法。”

  王元度皱眉道:“敢情姑娘只是用言语激怒在下,并没有真的把庄姑娘送到三禁堡去,若然如此,在下愿意向你赔罪致歉。”

  白瑶琴道:“且慢高兴,我的的确确把她送给何心寒堡主了,你如若不信,我有法子可以证明。”

  王元度感到自己有点七窍生烟,心中实是火气直冒,道:“有什么法子可以证明?”

  白瑶琴道:“我跟何心寒堡主约好了,假如你在半个时辰之内,没有把我的尸体送到三禁堡,她就下令施刑,至死方休,因此,你只要能在这段时间之内,把我杀死,同时赶得及把我的尸体送达三禁堡,即可换回庄红药。如若不然,她就万无生机……”

  王元度听得瞠目结舌,还未说话,白瑶琴尖笑一声,又道:“我这话信不信在你,但不容你不信。”

  王元度深深吸一口气,这才恢复常态,道:“这话好没有道理,照你所说,岂不是你还有支撑半个时辰之力。”

  白瑶琴道:“只要我捱过半个时辰,可就有你的乐子了,你心中想到庄红药正熬受各种毒刑,但又无法挽救,还得提防被我杀死……哼!哼!我定要瞧瞧你那时候的神态到底是怎生模样!”

  王元度把她的话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心中又糊涂又着急,实在判断不出她的话是真是假,既感难以置信,又实是不敢不信。

  他虽是明知时间宝贵无比,但仍然不立即发动,问道:“在下最不解的是白姑娘布置了此法,对你毫无利益可言,却又何故要这么做?似是非迫在下出手不可?”

  白瑶琴道:“我高兴,你管不着,假如我失手死在你剑下,只怕你的损失比我还大。”

  王元度道:“为什么?”

  白瑶琴道:“第一点,你永远也找不到钱万贯的下落;第二点,你和庄红药也休想活在世上,连一天也活不成了,更休想得偿那双宿双栖的风流艳福。”

  王元度怒道:“别胡说,我几时对庄姑娘动过邪念?说到第二点,哼!凭三禁堡之人未必对付得了我。”

  白瑶琴道:“你想错了,钱万贯中了本教计谋,迟早有他的下场,至于你如此自恃,本来还说得通。但三禁堡方面得到我教另一些高手相助,谅你插翅难飞,一定逃不出我们的罗网。”

  王元度怒道:“你已经死了,如何能帮助三禁堡?”

  白瑶琴笑道:“我现在还活着呀,等你真有本事杀死了我,再冒大气也不迟。”

  王元度生平没这样大怒过,但觉此女刁蛮无理,心肠狠毒得太以可恨,一回手掣下那根树枝。

  厉声道:“好!好!我王元度如若让你走满二十招,立刻横剑自刎!”

  白瑶琴听他报了姓名,顿时一愣,以致王元度的树枝刺到她咽喉之时,她才发觉。

  但这刻已经太迟了,莫说是她,即使换了当代宗师,也无法化解此危。因此她本能地闭上双目等死。

  王元度刹住剑势,心想此女明明是想法子使自己杀死她,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之事。

  难道世上之人,竟有乐死而恶生的么?

  他迅即收回树枝,冷冷道:“快快撤出兵刃,决一死战。”

  白瑶琴道:“不打啦!”

  王元度一怔,道:“怎么?你爱打就打,不爱打就不打,天下焉有此理?”

  白瑶琴道:“我现在才知道你是王元度,乃是本届金鳌大会第一高手,我打不过你,也不算丢人。”

  王元度实在忍不住狠狠的挖苦她道:“原来你也不过是欺善怕恶之辈,早知如此,我从第一次碰上你时,就该报上姓名了。”

  白瑶琴眼睛一瞪,冷笑道:“好!我们从此势不两立,定要死了一个,方能罢休。”

  她锵一声掣出长剑,怒冲冲的望住王元度。

  王元度淡淡一笑道:“你尽管出手,我怕你不成?”

  话说得虽硬,心中却颇为后悔,暗忖假如没有那两句挖苦的话,她便不致于说出什么势不两立的话了。我虽是当真不怕她,但这又何苦来哉呢?

  白瑶琴挺剑作势,杀气森森,向王元度迫去。

  要知她也是时下罕见的高手,虽说由于功力不逮,又被王元度窥破她那无声剑法的路数弱点,胜负之数已定。

  但她这刻含忿作势,王元度也不敢等闲视之,当下摆开门户,等她来攻。

  两人对峙了片刻,白瑶琴突然收回剑势,恨声道:“你这恶棍早晚得死在我剑下。”

  王元度讶道:“你骂我什么?”

  白瑶琴道:“恶棍!你是最坏的恶棍!”

  王元度面色一沉,凛然道:“住口!想我王元度自从出道以来,向来急人之急,奋不顾身。直至今日,尚未做一件亏心事,我王某也不是没有仇敌,但纵是仇敌,也没有一个敢如此污辱王某的为人,只有你……哼!哼!”

  他好像气得说不出话,白瑶琴见他气成这个样子,不由得怦然心动,想道:“这家伙一定很正派,所以我骂他是恶棍,才如此生气。”

  此念掠过心头,顿时微生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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