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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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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度、白瑶琴两人都感到喉中干渴,更不多说,很快就喝完杯中之茶,随即又到后进的一个宽大房间,先后梳洗过。 只听田仲宝叫道:“王兄和姑娘这边来,早餐已准备好啦!” 他们闻声出去,走到厅右的小厅内,但见一张小圆桌上,已摆好碗筷以及菜肴热饭,相当丰盛。 王、白二人饱餐一顿,但觉此是平生以来最可口的一顿饭,吃饱了之后,顿时眼困瞌睡。 是以也无心与田仲宝多说,胡乱敷衍几句,便回到房中,房内就摆设好两张床榻,他们各占其一,和衣倒下。 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感觉,头方自触及枕头,便昏然欲睡。 王元度突然一惊,脑子清醒了许多,忖道:“我怎的变得如此软弱渴睡?” 原来大凡修习上乘武功之人,最忌情思昏沉,困倦渴睡,即使万分疲倦,但入睡以前,也得略作调息。 同使内力真气在体内运行不息,及至回醒,自然精力旺盛,生机活泼,假如昏然着枕,酣沉大睡,久而久之,功力自退。 因此,他一旦发觉如此,顿时吃了一惊,定神回想一下,这数日来虽然奔波风尘,昨夜又走了一个通宵。 但以他这等内家高手而言,还不算是十分艰苦之事,何以这刻就困倦渴睡一至于此呢? 他暗暗运功提聚真气,一面极力的振作精神,对付睡魔的侵袭,但不知如何突然睡着了,并且很快就沉酣得像一堆烂泥一般。 也不知隔了多久,他突然被某种声音惊醒,假如他不是觉得十分疲倦,还想睡的话,一定会起身看看。 但目下他只是迷迷糊糊地听着。 房间内似是有人在移动巨大的物件,以致发出刺耳沉重的声音,他自家也不明白何以晓得是有人在移动白瑶琴所睡的床榻发出的声音。 过了一会,他感到自己的床榻也在移动,床脚磨擦地面时,发出吱吱的声响。他很想睁眼瞧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心头又是那么的迷糊昏沉,正处于昏昏欲睡之际,一切的声音,似是而非,似真还假。 在迷离恍饱之中,他听到一个女性尖锐的声音道:“快点动手,不要像个傻子一般,你以为他们当真是兄妹么?” 一个男子的声音喃喃地说了几句话,那尖锐的声音又道:“不许再说,这是咱们千载难逢的机会,快动手。” 王元度还未来得及思忖话中的意义时,突然又睡着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回醒,徐徐睁眼,却是黑漆一片,一时之间,真弄不清楚在什么地方。 他天性沉稳细心,静静地躺着不动,然后突然恢复了灵智,完全清醒过来,记起了借宿之事。 他内心似是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一方面觉得情形不大妥当,另一方面,隐隐有一种冲动。 王元度内心中尽管起了风暴,但他仍然静静地躺着不动。他睁大双眼望着黑暗的床顶。 很快就看出盖在床顶的帐子,也见到帐预外的天花板。他双手捏着拳头,手心已沁出汗珠。 那是因为他发觉内心中的冲动几乎不可遏抑,而他一方面竟又明知自己不该有这种奇异的可怕的欲望。他紧紧抓牢理智的道理律条,不可妄杀,又可好淫,但另一方面,他又感到杀人见血时的极度快乐。 或是向无力反抗的弱女子施以强暴,这种刺激的想法,颇能满足他内心中爆发着的兽性。 但不知为什么这刻他居然没有想到白瑶琴,假如对她的印象深刻些,一定记起她在同一个房间之内。 那时候,他能不能抑制得住自己的兽欲,谁也不知道了。 总之,幸而是他一直在作内心的挣扎,竟没有想到这房间之内,另一张卧榻之上,有个美女睡在那儿。 过了好久,他感到体内真气渐渐运行得畅顺许多,同时内心中的狂暴冲动也相对的减弱。 终于他长长的舒一口气,忖道:“奇怪,为什么我极想去杀人,或是强暴妇女呢?我一辈子也没有过这个念头呀!” 于是他缓缓的转头瞧望,突然间大吃了一惊,原来在他左方三四尺之远,有一张矮半尺左右的床铺。 床上躺着一个女子,方作海棠春睡,动也不动。 由于她矮了半尺,所以他瞧得十分真切,那个女子正是白瑶琴,她本来就很美貌动人,而目下的睡姿更是柔媚之致。 王元度突然间觉得那阵狂暴的冲动又高涨旺盛起来,如怒涛狂潮般拍击他理智的堤防。 虽然她和衣而睡,并没有丝毫故意诱惑他的意思,但这已经使他几乎要离床扑过去了。 他定睛望了一会,终于没有任何行动,但他自家知道曾经费了多大的力量,才遏制住这股野兽般的冲动。 他又想到假如她像昨夜那般,裸露出大部份的身体的话,他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一定会向她扑去。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经历,王元度在一个静寂孤独的世界中,作着有生以来最痛苦的争斗。 他总算是冷静下来,当即徐徐坐起,双目半瞑,运功吐纳,调息真气,他满以为自己已经得到胜利,能够恢复常态了。 谁知这一调息运气,丹田中猛可升起一股热气,迅即遍布全身了。 换言之刚刚压抑下去的欲火一下子又高涨飞扬,而且这一次来势之猛,无以复加。 这刻由于已见到了白瑶琴,因此他内心中的冲动只是属于性欲方面,而不是杀人流血的残暴行为。 其实这两种冲动都是人的本能,假如一种受到压抑,往往从另一种寻求补偿。 换句话说,王元度内心中的冲动可以从残杀或是好淫这两者之中,选择其一以发泄之。 只要有一种达到目的,就同样的感到刺激和满足了,由于白瑶琴在他眼前,使他只偏向于后者。 但见他身躯微微发抖,显然是十分用力挣扎的征象。 静寂的黑夜,别无他人的屋子里,孤男寡女,这似乎是很顺理成章又不可抗拒的欲望。 王元度趺坐了一炷香之久,理智的堤防已渐渐抵受不住欲潮冲击,呈现崩裂溃坏之兆。 这可不是他的过错,假如人性之中,没有这种强大的本能,他一定不至于无力抗拒而濒于崩溃边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王元度心神一分散,顿时停止了跳下床的动作。 这阵脚步声显出有三个人,很快就走到窗下,王元度感觉到危险迫在眉睫,本能地向后一倒,仰卧不动。 窗外声息寂然,过了一会,一个年轻的男子口音道:“他们还熟睡未醒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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