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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六


  那三个娇媚美女一齐叫嚷起来,吱吱喳喳地,一片莺声燕语,内容都是表示她们绝不感到伤害。

  王元度道:“姑娘们,请再听在下一言,那就是有些人想是这么想而已,在下非是这种风流之人,世上有些人想法又不同,他们深信做每一件事,都须负起责任,尤其男女之间,如若未有感情,遂行苟合之事,请问与禽兽有何分别?因此之故,这种人守身如玉,绝不滥交,不徒是珍惜自己,兼且也是怀着尊重别人之心。”

  他说得很明白显浅,众女都能了解,因此房中气氛忽然改变,那白纱女郎面色严肃地沉思着。

  王元度轻轻叹口气,道:“世间诸色人等,各有不同想法,有些女人生性轻贱,喜欢滥交。但以在下想来,这等天生的淫娃、荡妇总是少数,大部分朝秦暮楚,不管生张熟魏,都可交欢的女人,其行虽荡,但这等生涯却未必是她们所愿,只是各人遭遇不同,时常身不由己,无法跳出火坑就是了他停顿一下,又道:“在下绝不轻视这种遭遇可怜的女人,而我既无力拯救她们,自应洁身自好,使自己良心无愧。”

  一个黄纱女郎凄然一叹,道:“可惜像你这种人,实在太少了。”

  王元度歉然一笑道:“在下坚信女人也和男人一样,不该受到许多限制束缚。但事实上,女人比男人大是吃亏,这许多不合情理的事实,都是男人一念之私所形成。因此,在下很愿意代表男人向你们赔罪致歉。”

  另一个黄纱女郎突然纵声狂笑起来,一听而知,她是受到莫大刺激。

  王元度叹一口气,目光转到白纱女郎的面上,问道:“姑娘,那玉佩呢?可不可以给我?”

  白纱女郎低头瞧瞧自己双腿,迟疑了一下,才道:“不瞒你说,这块玉佩可以给你,可是我们明知你绝过不了这一座温柔陷阱,所以又不想白白放走了你。”

  王元度讶道:“在下纵然过不了这一关,又与诸位姑娘有何关系?”

  白纱女郎向同伴望了一眼,才道:“我们姊妹三人,自从练成了媚功,也颇见过不少男人,可是像你这般人才,却还是第一次遇上,我们实是愿意和你拥抱缠绵,以慰相思,假使你可以过得这个陷阱,我们当然没话好说。但你一定过不了那最后的一个房间,所以我在想,与其把你让给别人,不如我们自己……”

  王元度插口打断她的话,问道:“你们可是柔情蚀骨派的?”

  那三个美女都吃了一惊,齐向他注视。

  白纱女郎道:“你居然识得柔骨派之名,实在奇怪得很。”

  王元度听这口气,已知道她们当真是柔情蚀骨派的人,无怪魅力之强,更在美貌胜于她们的白瑶琴之上了。

  他不禁又想到第三个房间内,无疑是这柔骨派的一流高手,怪不得她们深信他一定过不了这一关。

  这么一想,顿时大起警惕之心。忽又想到那面情镜,据说是柔骨派的无上至宝,有了此宝在身,柔骨派的高手,全然无所施其技。因此,他微生后悔之心,因为此镜他已交给了葛翠翠,假如在身上的话,胜券在握,那就不必提心吊胆了。

  那三女一齐围拢过来,挨贴他身体,她们曾经先动之以情,完全是哀恳他施舍寸露,此举实在很足以打动任何铁石心肠。

  王元度已情迷意乱,热血沸腾,心想:“既然她们求我,并非我存心玩弄。再者,此举也不会影响及她们未来的幸福,我何必坚执不理呢?”

  这么一想,更是百脉贲张,欲焰高涨。要知,假如钱万贯不是已经救回的话,他为了朋友义气,这等色相陷阱,休想困得住他。

  但既然钱万贯已见到,脱离一元教掌握,他的心情大不相同。这正是对方设想周密之处,务使他的顾虑减到最少,才会有失陷之危。

  正当他伸手出去之时,忽然听到一点极轻微的声响,转眼一望,那厚厚的地毡上,有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自然是从白纱女郎双腿之间掉落地上的,按理说地毡很厚,不会发出声响。

  但这只指平常之人而言,像王元度这种绝顶高手,声响虽极轻微,也不会漏过。

  他一见到玉佩,顿时心头大震,记起了这块玉佩正是表示他过得温柔陷阱的信物。如若过不了这一关,就须投入一元教中……

  满胸欲念,迅即消退了大半,一手推开那白纱女郎,俯身捡起玉佩,揣在袋中。向她们点点头,歉然道:“对不起,在下得走了,辜负了姑娘们的柔情,将来有机会始行报答。”

  他举步走到帘边,不禁停下来,深深吸一口气,这才觉得心神略定,也鼓起了勇气,便掀帘而入。

  帘后又是一条温暖的甬道,他走到尽头处,微感紧张,忖道:“王元度呀,你目下已面临有生以来最难闯的险关,可得好自为之,别污损了大侠之誉才好。”

  他在心中鼓励自己几句,于是干咳两声,道:“有人没有?”

  厚帷那边传来一阵像黄莺般的声音,道:“当然有啦,别害怕,这儿没吃人的老虎。”

  这阵话声,使王元度无论如何也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淫荡意味,反而令他联想到天真活泼的小姑娘。

  他顿时胆大得多,伸手拨开幕帷,但见这个房间相当宽大,尽皆是地毡,四壁尽是绿色的绒幔,配衬着五光十色的地毡图案,十分华贵悦目。

  房间的正中摆放着一张宽大低矮的软榻,榻上一个女孩子,侧身而卧,恰是背向着他。一头乌黑秀发,布在雪白的枕头上,分外鲜明夺目。

  他不但见不到她的面貌,也见不到她的身体。因为她覆盖着薄薄的被单,只可见到起伏的曲线而已。

  王元度查看不到门口在哪一面,其势不便过去拉开所有的绒幔,示人以弱。

  于是步近榻边,道:“刚才是姑娘回答的么?”

  那女子动也不动,脆声道:“这儿只有我一个人,除了我之外,会是谁回答你呢?”

  王元度道:“在下想找一块玉佩,以便出去交差,姑娘乃是此处主人,当然知道这块玉佩藏收何处?”

  那女子道:“你既能连过两室,可知必定是志行高洁之士,妾身十分佩服。”

  王元度道:“姑娘过奖了,只不知姑娘可肯赐告玉佩的下落?”

  那女子道:“可以,我先唱一阕小调,你听完之后,自可见到玉佩,即管拿走。”

  王元度忖道:“我不信你只唱一阕小调,就能把我迷住。”于是大声应道:“很好,在下洗耳恭聆。”

  他直到现在,还未得见对方容貌,又因为对方不肯回顾,所以他也不便绕过去瞧看人家。

  那女子道:“首先要请你做一件事,那就是把所有的帷幔拉开,我好告诉你此房的出路。”

  王元度道:“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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