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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我们听到这样赌注,吓得一齐愣住,老禅师道:‘幸而第一场赢了,大致不会有其他意外。下一场立即要开始,老僧因第一场胜了,故此有权选择比赛之法,老憎决定用这副修持了一甲子的躯体,作那二十年诸魔侵体的漫长斗争。你们在这二十年中小心对待那魔君,他要什么便给什么,不可违拗。二十年后的今日,你们白眉师兄将会来本寺,代表老僧与那魔君比赛第三场武功。,

  “这时我们知道的,便是老禅师要用佛家大神通,留下不坏金身,和那魔君比赛,只不知怎样一个比赛法。但即是说他老人家今日立即灭度西归,于是我们一时之间,心头说不出是股什么滋味。

  “老禅师瞩咐后事,指派金尊者师兄继本寺主持之位,并且下一封柬帖给白眉师兄。

  我们当时又忧虑到倘若二十年后,白眉师兄你若没有来,岂不是本寺涪劫临头,便将此意了,老禅师道:‘左右光月头陀和老憎费了无尽心力,推算出前因后果,此事决无错误。’

  “我们虽然还有些惴惴不安,但既是老禅师这样说法,便不好再提,哪知土尊者师弟仍然追问不休。

  “老禅师微笑道:‘数十年后一段公案,又种因在此时了,尔等难道不知左右光月头陀,独得瑜咖三密之传,练就无上天眼通?加上老僧静中明见,所推算之事,焉能有错?好吧,就依了你……老僧静室中,墙角靠着一根竹杖.上面系着一个锦囊,乃是头陀遗下的,你们可去拆阅。’

  “他歇一下,微微摇头道:‘果然落在头陀算中,不怪他放心归去了“我们这时也不知道这一场比赛怎样是胜怎样是负,而且直至现在,我们还不知这场比赛进行时,是个怎样的情形。

  “因为老禅师吩咐全寺从午时起,便要远出寺外,隔一个时辰才准回来。

  “我们都遵照遗命而行,只有水尊者师兄和木尊者师兄,在比赛开始几个月后,先是木尊者师兄,潜回寺中,等我们回寺时,见他已经坐化在藏经阁上,通体没有半点伤痕。

  “第二天水尊者师兄不听我们劝阻,留在寺中,等到我们回去,寺中四处找他不着,终于在几天之后,在十里外的一个小河谷中,发现他的尸体。

  “他的死状惨极了,全身衣服破碎不说,而且血肉模糊,肢体不全。

  “起先我们以为是那魔君下的毒手,后来细细检验思考,却是水尊者师兄自己在岩石上弄成这个样子,可以想见当时他身体内是如何痛苦难受,才会自残肢体,借以暂时减轻痛苦。

  “我们又推忖他是赶快来找寻我们,却因精神迷乱,走错方向。

  “有一点忘掉告诉师兄的,便是这场棋赛开始第一天,本寺历代豢养的朱顶白鹤群,因为老禅师没有吩咐在那时辰内带走,故此第一日我们回寺时,那些白鹤全部倒地毙命,浑身上下也全没半点伤痕,宛如后来木尊者师兄的情形无异。

  “自此之后,我们都不敢在午时之内返寺。

  “其时,我们商量厂好几次,即是为了光月头陀遗下的锦囊。这锦囊中留下种植紫檀竹的方法,还有两件宝物,一件是天竺异宝镇水珠,此珠功用便是可以克制那万钧灵泉的特殊水性,引到寺中来,灌溉那些紫檀竹。另外一件便是九天兰实的种子,这粒种子需要紫檀竹节内的水珠才养得活,等到结实之时,给人服了了,立刻能够练成先天真气,稳可以赢得瘟煞度君朱五绝的罡气了”。可是一来九天兰结实时只有一粒,二来不知多少年工夫才能结实。故此我主张派人上昆仑禀知师兄,请师兄尽力预备。

  “但土师弟却一力主张种竹养兰,预下一条稳妥的后路。他却不考虑在有光月头陀另外还有一个锦囊,说是服得九天兰实的人,要照他锦囊中涉话,为他了却一般公案,我们怎知那是什么公害?如其是佛门弟子不便格的,岂不为难!不过到底是接纳厂上师弟的意见。故此师兄所见的紫檀幼林,便是为了那林九天兰而种植的。

  “至今一见二十年,那株兰革只长了尺许高,没有半丝结实的朕兆。若不是白眉师兄及时来到,恐怕本寺所有的僧众,都不免遭那魔君毒手了。”

  白酒和尚这才知道了大概情形,点头道:“原来老禅师甘心以法体试魔,忍受二十年无量苦难,为的是缠住这魔君,不让他多残杀生灵,正是我不久地狱,谁入地狱的绝大德愿,足使我等后辈,闻风景从,以我愚见,那魔君用外门琴台的功夫,二十年来,用尽无穷心力,熬得头发也灰白了,可以想见他本身煎焚之苦了,因为凡是练成罡气功夫的人,一定能够运老为重,脱白长黑。故此那魔君之苦,可以想见。适才参谒时,老禅师法体已被老魔君摧毁,真不解以老禅师的修持功行。那金刚不坏之身问以会被这种外门功夫所毁?这事真奇怪……”

  三位尊者都做声不得,面上同时露出悯掉之容,良久,金尊者道:“敢问白眉师兄,关于木水两位师弟,为何死状不一?而且因何致死?”

  白眉和尚道:‘“他们同是被那魔君的琴音,招来诸天阴魔暗袭,本身实力不足与之抗衡而致丧身。但为何死状不一,则不得而知,大约是所操之琴曲不同,故此阴魔各异吧。让我想想看,……”

  他沉思半晌,全尊者此时从身上摸出一封京帖,双手捧着。

  白眉老和尚忽道:“我想起来了,古代琴曲有所谓九操十二引,失传已久,莫非那魔君所奏的,便是……”他忽地住口,眼光定住在金等者手上的柬帖。

  金尊者忙道:“白眉师兄,这封柬帖,正是老禅师二十年前留给师允M。”

  白眉和尚恭敬地接过柬帖,拆开来看。

  三位尊者站在一旁,屏息等待,大尊者像想起了什么事,露出不安的样白酒和尚很快便看完尊胜老样师道下柬帖。当下向老样师遗体所在的房,行了一礼。

  大尊者问道:“白眉师兄,是不是那摩君已入过老样师的房间?”

  白眉和尚道;“他?他绝不能这样做,否则早就声明了。”

  “那么他怎得知老样师的不朽金身变成怎样的情形?”

  “火尊者问得好,他施展琴音蚀坚的功夫时,心神已与琴音合一.故此够觉察一切困琴音而变化的现象。”

  他回答了大尊者的疑问,候微微举起手中的柬帖,三位尊者知道他必是将老禅师遗言说出来,禁不住都用渴望的眼光,瞧着这位昆仑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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