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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住口!”贺固毛发料经,国贼尽裂地叱喝道:“你何须假惺惺作态戏弄贺某?性贺的今日虽然输了,但还不肯服气。”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声音改变为十分阴沉,继续遭,“昆仑派好俊的功夫和人物,老朽如今认败服输,姓钟的你要杀要剐,听凭尊便,老朽决不皱一下眉头。只是,若果再戏弄于我,须知负隅之首,尚堪一拼,老朽言尽于此。”

  未后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话声嘎然而收。

  钟荃愣住在场中,不知如何是好,他满心以为自己方才用出最神妙迅速的手祛,在贺固左胸之下吊筋穴上按了一下。

  这下动作其快无比,在场的人,除了师兄邓小龙会看得出来之外,其余的人休想知道。

  而且跟着便说出两人不分胜负的话,料那贺固必定十分感激,彼此水释前嫌,或许连上一代的怨仇,也能消解于一旦。

  这办法正是师法大师怕当年在萨迪寺前,和智军上人动手的故事。

  谁知结果大出意料之外,那贺固竟然气得面目变色,毛发尽竖。

  于是,使这个存心忠厚的诚朴青年,一时愣住,不会回答。

  四下里叱喝之声大作,刹时间剑影刀光在周围出现。

  原来是本谷的人众见谷主第一次出山,竟然落败认输,而且神情那么忿怒,大约是来人太令谷主过不去,便都不由得气填胸膺,纷纷劈出兵器,打算来个以多为胜,混杀一场动这断魂谷中少说也有三四十个通晓武艺的壮汉,此时声势汹汹,各持刀剑,在四面现身。大厅上孤零零的元张两人,立时面目作色,一齐犁出兵刃。

  他们两人所负的不过是轻伤,还可决一死战。

  大力神括相持着那根亮银根,大吼一声,翻身扑回厅上,和元张两人会合,以免他们因伤势而吃亏。

  金头狮子贾敬面上微微变化,却仍然没有什么动作。

  天计星邓小龙不愧是总缥头,神色丝毫不变。

  只因在顷刻之间,他已将四下形势和将会发生的情形,全部在心上盘算过。

  认定以土行孙贺固那种人,绝不能让手下人动手,迟一步说,即使真个动手,最厉害的贺固被钟荃挡住,剩下那些人虽然数目多,但凭着自己一口长剑,以及贸括两人,已是有胜无败,更何况元张两人并不能动弹,只不过是略有不便而已。因此他的神色丝毫不变,甚至嘴角泛起安祥的微笑。

  其实他还不知道,方才随着贺固的四人,除了三个是土行孙贺固近二十年所收弟子之外,还有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黑衣少年,乃是贺固的儿子,人称黑猿贺雄。

  数日之前,刚由嵩山少林寺来此,报告乃父两件事情,一件是他母亲已经逝世。

  另一件便是少林门中的消息,那位以嫉恶如仇、火性猛烈驰名天下的五岳样师,已升为达摩院首座高僧。

  这是自从十年前方丈显慈大师圆寂,显法大师继任以来第一次大典。

  这两件事加起来,捉使贺固下了出山的决定。

  只因土行孙贺固年轻之时,曾经投在少林门下习艺和五岳弹师最为交好。

  那时,五岳禅师不过是寺中一名普通的僧侣,虽然武功超越侪辈。

  但以辈份而论,则仍是少林低一辈的弟子。

  五岳禅师乃是南汝州府人,本是素封之家,只因幼时受不住后母虐待,是以选上少林宝山,拜在少林门墙。

  他还有个媳亲妹子名唤温小妹。,相貌中等,但性情怪僻之极,而且气力天生,能伏奔牛。

  是以没人敢来提亲,她的后母当然不会着急,因此晃眼芳华将近三十,还未有夫家。

  五岳禅师因寺规严,不能随便行动,便常常托土行孙贺固探望小妹。

  温小妹生平至今,无亲无友,心灵的孤寂说之不尽。

  而贺固固本身生理上天生缺陷,不愿意日间去探他,往往是更阑夜静时,施展夜行术,去见温小妹的面。

  日子长久了,两个仅是人海中孤苦郁抑的人,心灵上已起了共通的微妙感情。

  要是土行孙贺固不是自卑心太重,不敢提出亲事,他们的收场也许大大改变。

  那时,五岳禅师并无世俗美丑之念,只因贺固没有提起过,他也不便多言,于是几下一捆,白白耽了好多年。

  后来,在一次机缘凑巧的情形之下,温小妹自动投怀送抱,使贺固得偿大愿。

  贺固因为那自卑感积压已久,事后仍不敢提出双飞双宿的话。

  温小妹到底是个女儿家,已经主动委身相事,焉能再由自己提出这种主张?

  忍耐了许多,却发觉珠胎暗结,当时真是芳心尽碎,说不出地根那贺固无情无义。

  一天晚上,温小妹眼看纸里包不住火,事情终要泄漏,与其受家中各人白眼侮辱,不如早寻死路。

  便根下心肠,在架上挂一条绳子,打个圈结,便把头伸过去。

  恰好,土行孙贺固来到,正好及时阻止。

  温小妹积根于心,不肯说出自己怀孕,怕见不得人的缘故。后来迫得紧了,只说是不愿在家里居住下去。

  土行孙贺固盘算好久,乘夜把她负出温家,最后落脚在郑州,买了一些田地和一栋房子。

  完全安顿好之后,便鼓足勇气说出心事,要求温小妹和他成为夫妇。

  谁知温小妹却淡然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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