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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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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玲笑道:“我也有个秘密告诉你。”说着俯身凑在岳小雷耳边,低声道:“戏不是大叔,是个女人,但你也不要告诉别人。” 岳小雷得意地笑一下,心中觉十分光荣,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朱玲的秘密。他庄重和坚决地道:“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 朱玲便道:“那个是宫大叔,你喊他一声。” 岳小雷不愿违抗朱玲的意思,朗声叫道:“宫大叔你好。” 宫天抚听他口齿伶俐,这才第一次注视他一眼。但见这孩子眉目俊秀,骨格清奇,心中想道:“这孩子倒是练武的一块上佳材料。”但他口中仍是冷淡地应一声。 朱玲知他生性孤癖,不爱理会世上任何人,便道:“小雷,你到马车上去,设法哄哄那些孩子们,叫他们别哭,我来想法子送他们回去便是。” 岳小雷应一声,洒开脚步,直奔马车。 宫天抚道:“你耽误了许多时间,若兰儿陷在贼人手中,迟了一步,只怕海之莫及。” 朱玲道:“不会,若然玄阴教徒知道是我门下,岂敢无礼。” 宫天抚道:“凡事不能这么大意,你试想想这对兰儿多么重要?这些孩子们我们又不认识,最怕他们口齿不清,连家住哪儿都弄不清楚,你又如何送法?” 朱玲一想也是道理,暗暗着急起来。假如上官兰长得不美,倒也罢了。常言道是色胆包天,万一上官兰被贼人所污,这个大错可没法子挽救。于是恐慌起来,问道:“我们怎么办呢?” 宫天抚道:“这还不容易?目下已经天亮许久,不消多久便有人打此处过,人家见了这群小孩,定然报官处理。我们这就直奔幕阜山去……” 朱玲心中又放不下这群孩子,主要还是那个岳小雷。她已对这孩子生出感情,要她契然舍之而去,实在不忍。她道:“好吧,我先过去稍为安排一下,立刻就走如何?”宫天抚微微颔首,走开去牵回马。 朱玲过去马车那边,把岳小雷叫下来,低声道:“现在我和宫大叔身有急事,故此不能把你们送回家去。” 岳小雷昂然道:“我自己会回家。” 朱玲道:“那么这些孩子呢?我想……” 岳小雷插嘴道:“我把他们的住址问出来,岂不是可以送他们返家?我会驾马车哩!” 她没想到这小家伙如此大胆,居然连送别的小孩的责任也敢负起。 “但你年纪太小,又不认得道路。” “我会问路上的大叔们,你有急事,尽管赶快去,不要耽误了。” 朱玲被这个灵慧果敢的小孩弄得一愣一愣的,想不相信他,但又生怕违逆他,以致他的自尊心受损。 岳小雷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将来可要到我家来找我?”他的声音放得甚低,分明是恪守诺言,不让别人听悉她是女性。 朱玲道:“我姓朱,名玲,你叫我玲姑姑好了。你家住阳新什么地方?哦,对了,你娘为何不准依练武呢?” “我家住在阳新西面的许村中,我外祖父是许村的首富。玲姑姑你只要问问嫁给岳家的媳妇住在什么地方,村中人人都知道。我母亲往昔也不愿意我练武,说我把心分了,挣不到功名富贵。但她不肯和父亲争论,所以只在暗中教我多读点书。父亲却因不肯做异族的官,所以对于读书只要我能够识字明理。现在父亲死了,母亲要我替她挣面子,所以我要努力用功,将来可以赶考。” 朱玲恍然道:“原来有这原故。我不能叫你违逆母亲的意思,但武技可以防身健体。只要不仗技欺人,便不妨练一下。如果练得好了,可以制裁恶霸强徒。” 岳小雷纠正地道:“那是可以行侠仗义的意思。我父亲遗留给我一本手抄秘籍,都是我先祖武穆公的行车布阵的兵法,还有一部分就是玲姑姑说过的《岳家散手》。但父亲曾经说过,因为年代久远,遗失了一部分,故此仅有架式招数而没有练心养气的功夫,所以纵然练得烂熟,也没有什么大用。” 朱玲颔首道:“你爹爹说得对,现在我教你一首律诗,那是武当派正宗内功心法。你先记熟这首诗,又学会初步打坐心法,这样你自己慢慢练着,日后逐渐参悟口诀中的意义,便可望精进至高手境界。” 岳小雷喜道:“玲姑姑我给你磕头,”说着,跪下去磕了三个头。 朱玲用那玉指逐个字写在地上,教他背诵。当她写时,玉指划过地上,有些石头被她的玉指划过,留下深深的痕迹,比用刀剑还深些。岳小雷聪颖异常,看了十分敬佩。同时只须一遍,便把整首七言律诗一共五十六个字,记在心头。 朱玲又把初步打坐练气的功夫传授给他,见他完全领悟,芳心快慰之极。 岳小雷道:“玲姑姑你将来一定要来我外祖家啊,别把我忘记了。” 她笑了一下,甚是美丽,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一定会记得你。若果没有去看你,但将来长大了,到江湖来行侠仗义,武林中传开你的名头,那时我得知,也会与你相见。” 她自觉耽误时间不少,回头看看宫天抚,正奇怪他为何不催促自己,眼光到处,已不见宫天抚踪迹。她觉得十分奇怪,正想那宫天抚断无舍下自己而去之理,何况连两匹坐骑也不见了。正想大声叫唤,忽见不远处烟尘滚滚,蹄声送入耳中,烟尘中有两匹马疾驰而来。 她疑惑地耸耸肩,想道:“他几时跑到老远去的?现在又急驰而回,究竟在干什么?”定睛看时,便发现不对,只因驰来的两骑,其上俱有骑士。 不久那两骑已经驰近,其中一人扬鞭大叫道:“余继你在干什么?” 语声蹄声齐响,本不清楚,但朱玲却听得明白,这才知来人又是玄阴教中的人。她盈盈起立,低头嘱咐岳小雷道:“这两个家伙和刚才赶车的是一路,都是该死的坏人。不过你不必害怕。” 岳小雷面上毫无惧色,问道:“玲姑姑你可赢得他们?” 朱玲笑道:“当然,他们在江湖上虽然十分威风,无人敢惹,但撞着我们,算他们走了霉运。” 转眼间两骑到了马车前,这时他们已看清马车旁边的人不是余继。这两个汉子也是玄阴教中头目地位,江湖阅历何等丰富。一看那人毫不惊慌,余继又不知去向,断定事态严重。两人递个暗号,齐齐勒缰,两马昂首长嘶,八蹄乱踢,扬起一大股尘土,其中一个宏声问道:“喂,你贵姓大名?可曾见到驾御此车的人?” 朱玲看看这两人,只见都三十来岁的壮汉,面目陌生,料是近数年才加入玄阴教的,是以未曾见过。便道:“你们大呼小叫什么,这辆车就是我驾的。” 那两人对望一眼,另外未曾支声的人道:“那敢情好,你认得余继么?” 朱玲啊一声,道:“原来你们都是玄阴教的人,他就在树林里。” 他们登时敛掉紧张戒备之色,其中一个道:“我是陈龙,他是赵武,和余继都是好朋友。朋友你贵姓大名?他在树林里干什么?” 朱玲不回答,含糊地笑一下,道:“你们两位急什么?” 赵武耸耸肩,道:“他如过了龚香主的时限,脑袋都得搬家哩。” 陈龙啧啧两声道:“朋友你长得真帅,打哪儿来的?” 朱玲道:“你们最好去叫叫他,他已去了不少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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