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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陆鸣宇又道:“假如他真是害伯,则他只是微不足道的,角色,不必多虑了。”

  苏大姐道:“他的任务仅仅是刺探我们,所以不管他是大脚色小脚色,只要达成‘刺探’的任务,便是成功了,你岂不是太大意了一些?”

  陆鸣宇道:“你说得不错,但你要知我以双目神光试他,用意也仅仅是测探一下他的深浅而已,至于他是不是来刺探我们这一点,自有别人去查,现在本帮弟子已经查了,假如他来历不明,本帮弟子便可迳行擒下他,因此,我只须决定用得着用不着我出手,就算功德圆满,现在你明白了没有?”

  苏大姐恍然道:“原来如此,不过我仍然认为你的探测办法有漏洞,或者他武功高强,却是无胆之辈,所以受你虎目神光所制,亦不稀奇。”

  陆鸣宇道:“你但知其一,不知其二,要知大凡武功能练到出人头地的人,其中有一个过程,必免不了,那就是‘坐功’的修练,此是修习内功的必须阶段,而每一个有成之人,心性都经过了磨练,对我这一手虎目神光功夫,自然而然会发生反抗力。”

  他停歇一下又进一步解释道:“静坐是修练心灵的功夫,内功有了成就,心灵气魄自然比常人坚凝强大,所以即使他仍然敌不过我的虎目神光,仍然会发生某一程度的抗力,殆无疑义,而我观察此抗力之强弱,就可以测算出他的功力到了什么地步。”

  苏大姐吃吃笑道:“现在我懂啦!无怪人人都盛传你有超越当世的一人之力,原来这里面学问很打。”

  阿烈听到此处,倏然倚着廊柱,心情大见舒畅。

  第一点,他混入此处,乃是经过那饭馆跑堂的安排,来历有根有据,丐帮之人,终究不是地头蛇,实难查出。

  第二点,他自尊心受损的屈辱痛苦已经消失了,因为对方使的是一种“攻心”奇功,而他则从没有修练过心灵,是以倏然受制,不足为奇。

  这后面的一点,更使他联想及自己应该采取的练功途径,对于心灵方面,的确必须加以训练。方可不致于出手对敌之时,被对方气势所慑。

  只听苏大姐笑一阵,又传出进食的声音,然后,她停止了进食,说道:“奇怪。那伙计我似乎有点眼熟。”

  陆鸣宇立刻问道:“你认为他像谁?”

  苏大姐道:“很像以前我和黄长老李长老他们,擒下一个年青人,后来他没有涉嫌而释放了。”

  陆鸣宇唔了一声,道:“你要不要再看一看?”

  苏大姐道:“那倒用不着,其实他的容貌并不相似,那一年少年面色较白,而且透出鲜明的血色,这个伙计面色焦黄。此外,这伙计的双眉也粗浓得多,可说是完全不相同,我只是感到他们的神情极相肖,面型轮廓亦似,大概这就是眼熟的原故了了。”

  陆鸣宇道:“这世界上往往有人神情宛肖,使你禁不住记起另—个人来,不过那个少年能使你印象如此深刻,倒也是难得的事。”

  苏大姐吃吃笑道:“告诉你吧!我……”

  阿烈那颗心不禁大跳特跳,暗念她难道会把实情说出,而陆鸣宇会有什么反应呢?他不是那种可以忍受任何屈辱的人啊!

  苏大姐的话突然中断,这又使阿烈很不解,凝神听去,摹然发觉房内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他恍然大悟,暗自想道:“幸亏有人入房,及时打断了她的话。”

  事实上,则先陆、苏二人的对话,声音甚低,门外之人,实是难以听得到,何况远在丈许外廊柱的阿烈。

  此外,那个突然入房之人,步声更是微弱得近乎没有,错非阿烈的奇异听觉,休想办得到。

  那个入房之人,居然没有说话,只停留了一下,就越窗出房而去。

  阿烈方自讶疑,只听苏大姐道:“你果然没有看错,男瞅计的来历并无可疑。”

  陆鸣宇傲然一笑,撇开这事,问道:“你跟那少年怎样了?

  苏大姐道:“没有怎样,我根本没有理会他,他只是个赶考的士子而已。”

  陆鸣宇这才舒一口大气,道:“你也应该恢复正常,不可以随便布施肉身了,要知我已经厌于为你之故而杀人啦!”

  苏大沉默了一下,才道:“这意思可是说你已经不在乎我偷人么?”

  陆鸣宇道:“在乎不在乎,那是另一回事。忍受得住与忍受不住,又是另一个问题,我意思是告诉你,我已经不愿意再忍受你的淫行”

  苏大姐毫无惧意,还发出得意的荡笑声,道:“以前你觉得很刺激,很有味道,但现在已厌倦了,可是你以前纵容我,暗中想法子鼓励我这样做,现在我已积习难返,没有法子改变了,这怎么办呢?”

  陆鸣宇轻轻笑道:“我晓得你心中很激烈地想着对付我的法子,可是你完全弄错了,我打算正式娶你为夫人,所以你往后不可以再越矩了。”

  苏大姐惊得哎一声,道:“我的耳朵没有毛病吧?”

  陆鸣宇道:“我娶你为妻,难道不是顺理成章之事?”

  苏大姐叹一口气,道:“早知你有真心,我决不肯乱来,唉!以前的过错,已经没有法子挽回了。”

  陆鸣宇道:“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的吃完晚餐,躺一回。”

  苏大姐道:“我几时变得如此娇贵了?”

  陆鸣宇哈哈一笑,道:“你敢是忘了我精通医道么?你怀孕虽然只有短短十来天,但我已知道了。”

  苏大姐哎一声,道:“那么你竟是因此而决定正式娶我的了?”

  陆鸣宇道:“虽然本帮之人,都尊称你一声夫人,可是我不愿意孩子出世以前,父母的名份还未正式明定。”

  此时,苏大姐有何表情,阿烈不知道,也没有工夫去想,因为他自己脑中“轰”的一声,全身血液都冲上头部。

  要知他非傻子,关于苏大姐有了孩子之事,当然要想一想,算起日子,这个孩子居然是他的,实在毫不希奇。

  自然这也可能是陆鸣宇的,甚至是别一男人的,以苏大姐放荡风流,谁保得住她在那破庙欢好之后,就没有找过别的男人?

  不过无论如何,初步的推测,这个孩子可能是他阿烈的,已经可以肯定,所以阿烈顿时头昏眼花,心乱如麻。

  一双粗大的手掌,不知何时伸到,在他肩头拍了一记,阿烈差头骇得跳气来,那神情真是够瞧的。

  他回头望去,但见那人身体粗壮,一身劲装,背负长刀,面上虽然带笑,但仍有一股骠悍的神色。

  他道:“别怕,我只要知道,那一间上房住的什么人?”

  阿烈呐呐道:“这……这要问掌柜的才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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