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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九


  僧人道:“那么贫僧倒想请问一下,什么物事竟是贫憎们听了也不懂的?”

  阿烈道:“是两部典……”

  左边的憎人插口道:“经典么?那就更使人难以置信了。”

  阿烈道:“这两部经典,一是化血真经,一是琅琊丹经,普天之下,只有那位老人家能够通晓。”

  两僧本是遍览天下群经众典之人,甚以博学自负,因是之故、早先深信天下之事,纵然未经历过,也会从典籍画册上阅读过、准知竟是两部经典,而他们连这名称也末听过,不禁呆了。

  突然间,一声玉磬传来,清脆悦耳之极。

  两僧又是一愣,左边的一个道:“施主过去吧,老先生有请呢!”

  阿烈微微一笑,施了一礼,大步而入。心想,就怕你们装聋作哑,只要肯说话,就不愁逍遥老人听不见。

  穿过院门,但见一片尽是森森古树的草地,浓阴遮覆,甚是幽静。左方不远处,有一座精舍。

  他大步走到精舍门口,只见门扉半开,目光得以透过。里面是一座小小的雅致院落,白石地面上,跪着四人。

  这四个人是三男一女,从背影看上去,年纪都不小了。他们俯伏地上,态度非常崇敬虔诚。

  阿烈定一定神,澄清思虑,这才摄衣躬身施礼,高声道:“晚辈查思烈拜谒老前辈。”

  台阶上还有一道门户,却是关闭着的。

  门内传出一阵苍劲的声音,道:“进来,把门打开。”

  阿烈恭容行去,直到门边。但见那道门户,乃是木框糊纸,非常轻便。但门上尘积网封,显然久未开启过。

  阿烈的脑筋快如电光石火般转动起来,要知他记忆过人,是以高青云、梁忠山对他提过有关逍遥老人之事,无不记得。

  他迅决忖道:“高青云说他老人家只闭关一月,何以此门竟似是多年未曾开启过?梁大叔又说过,他与先祖父较量过武功,逍遥老人没有占到上风……”

  这么一想,疑心顿起,心中猜测道:“此门无疑是从不开启的,平时出入,必在侧门。然则他人家何以命开门?莫非其中还有什么关键不成?”

  自然他不能考虑太久,必须马上决定。

  目下的选择只有两途,一是伸手掀开纸门。一是立刻向逍遥老人作一声明.说出他不能开门之故。

  说来简单,事实上关系重大。如若开门,可能发生奇怪莫测的变故,动辄会有性命交关之事。

  不开门的话,便是违抗命今,可能永远见不到他的面。

  无论是那一种后果,都严重无比,

  他念头电转,迅即下了决心,忖道:“就算性命交关,我也得遵命开门。何况逍遥老人未必晓得我服过‘五色仙昙’之事,或可侥幸得免于难。”

  当下猛伸双手,抓住门扉,轻轻一推。

  他不必回头去看,也晓得当这两扉门“呀”一声打开之时,院中跪伏着的四人俱都震动抬头。

  双门一开,目光到处,已看见一个老人,盘膝坐在蒲团上,位置恰好在门口正对面,相距七八尺左右。

  他同时瞥见老人拂袖的动作,说时迟,那时快,一股力道迎面涌到,便他生出这股力道,似是要把他托起,送出千百里外感觉。换言之,力道虽然不凶猛,却含蕴着无法抗拒以及无穷的威力。

  阿烈本能地运足“真气”,极力抗御。但觉身上的衣服,尽皆向后飘拂,险险裂体而去。

  他终于站不稳,咚咚直向后退,这时已到了台阶边,只要再向后退一步.但不能不直退到院中。

  但见他身子前后摆动了几下,突然站稳,不再后退。

  身后传来低低的叹息之声,但一听而知,不是忧愁,而是松一口大气那等味道。当然,这都是院中随着的人发出的。

  屋内的老人徐徐起坐,身量甚高,穿着一件月白色长衫,显得格外潇洒。他那秀气的面上。微露讶容。

  但错非阿烈这等眼力,决计看不见老人的神情。

  这时候已没有潜力袭到,阿烈大步上前,在门口便跪下来,口称叩见

  老人道:“孩子,进来吧!”

  阿烈道谢过,这才进入屋子里。

  老人在一张椅子上落坐,叫阿烈走到面前,让他瞧看,然后说道:“孩子,你是二十年来,唯一能开得老夫此关的人。”

  阿烈惶恐道:

  ‘晚辈一点也不知道有这等情事在内,晚辈焉敢在老前辈面前逞能呢!”

  逍遥老人潇洒笑一笑,道:“不要紧,老夫设下此关,为的是隔绝那四个孽障,倒不是与别人为难的,但我给他们一个机会,你替他们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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