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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目光到处,不禁心头大震,背上立刻沁出大量冷汗。

  原来殿角站着一人,面露惶恐之容。

  这人正是早先抓住了褚玉钏,其后被他点住穴道的劲装大汉。

  他这刻独自缩在角落,极为恐惧。

  褚玉钏没有在他手中,而是不见了踪迹。

  朱宗潜震惊流汗之故,便是因为这个劲装大汉怎会解开了穴道?褚玉钏又不见影踪?

  可见得这儿一定曾经出过事。

  他深知以那大汉的功力造诣,绝无自己打通穴道的可能,可知必是另有别人进来过。

  扼要的说法,便是当他与袁负、戈远他们对敌之时,有一个武林高手潜入此殿,不但掳走了褚玉钏,同时又拍活了这个大汉的穴道。

  自然以这位高手的造诣,无声无息地掳走褚玉钏毫不困难。

  并且由於他能拍活这位大汉的穴道,可见得他的造诣极深,所学极博。

  他屹立在那大汉面前,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那大汉以为他要取自己性命,骇得面色如土。

  朱宗潜总算是冷静下来,举目打量全殿,晓得除了侧面离地丈许的窗洞之外,便只有从大门入殿。

  他的目光落在那大汉身上,冷冷道:“你既被人拍活穴道,为何当我进来时,竟不逃走?莫非有意与我放对一拚吗?”

  那大汉震惊地道:“在下怎敢跟朱大侠放对?在下实是气力尚未恢复,无法纵跃。”

  此言一出,朱宗潜马上迫前两步,伸手抓住他胸口,从角落中揪出来,细细查看。

  很快就查出这个大汉虽是被人解开了穴道,但劲道手法略有偏失,是以这个大汉一时未能恢复体力。

  他目光如刀的逼视着对方,问道:“救你之人是谁?”

  那大汉忙道:“在下根本没见到人,朱大侠务必相信在下之言绝无虚假。”

  朱宗潜一把推开他,道:“谅你也不敢哄骗於我。”

  他在殿内慢慢地踱了一个圈子,情绪波汤得十分剧烈。

  只因这些迹象在旁人来说,一定推测不出什么头绪。

  但朱宗潜却明白了不少事情。

  第一点是来人身手之强,大出他意料之外。

  因为他从那大汉穴道被解救一事上,推测出来人根本不识得他的点穴手法,全仗本身的武力卓绝,硬是以绝强内力破解,所以那大汉才有这等现象。

  如若识得朱宗潜的点穴手法,这大汉当时就能恢复如常。

  第二点是这人极可能一直跟踪着自己,所以也从靠近殿顶的窗洞钻入,完全跟着他走过的路线。

  第三点是这人手脚之俐落干净,身手之高强,在在显示出他智勇双全,非比寻常高手。

  换言之,他的智谋定可跟朱宗潜相比。

  这一点从他跟踪朱宗潜而不曾让他发觉,便是极有力的证据。

  这么高明的对手,竟在暗中对付自己,教朱宗潜焉能不大为骇然。

  尤其是他已掳走褚玉钏,等如胜券在握。

  今后他只有被动捱打的份儿了。

  除非他能够马上设法扳回劣势,例如立刻查出此人来历,并且把褚玉钏救回来,这才有机会反败为胜。

  他举步走出殿门,心想刚才九指翁袁负一定是见到那名手下探头出来,所以赶紧改用暗示方式。

  他走到大门口时,突然想到这个掳走褚玉钏之人,会不会就是那位身量特高,袁负叫他“竹竿精”的那个老和尚呢?

  自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仍然值得一查。

  他在崖边向下眺望,全无人影,当下转身走入寺内。

  他早先提及佟长白守在外面的话乃是假的,事实上他独自来此,一直在远处遥望着井、褚二人的踪迹,暗中保护。

  到发生事情之时,他赶紧奔来驰援,其时褚玉钏已遁入寺内了。

  他一面向寺内走去,一面想道:“假如是那个老僧弄的手脚,他有什么动机使他这样做?若是别人,又会是谁呢?我且句别的僧人查问一下,瞧瞧能不能查出这个老和尚的底细。”

  他很快就找到一个僧人,谈了半天,那个和尚表示本寺没有这末一个老僧。

  朱宗潜一听可就急了,心想倘若这个老僧本是与戈、袁他们同党,故意演出那一幕戏瞒过他,这就糟啦!

  他眼睛一转,迅即掣出长刀,凶恶地抵住那个僧人的咽喉,厉声道:“胡说,我明明亲眼见过他,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否则我就要了你的性命。”

  他一直都很客气地向那僧人询问,此刻突然翻脸,极为凶恶,把那僧人骇得魂不附体。

  丙然他立刻就打听出那个老僧法号悔往,在本寺修行了十年之久。

  他虽然不是住持大师,也不管手中之事。但由於他精通佛典,人又极好,所以地位甚高全寺僧侣都被他嘱咐过,不可向外人提及他任何的事。

  原来朱宗潜到底是非凡之士,刚才他一急之下,竟想到那悔往老和尚会是戈、袁他们的同党。

  幸而他迅即恢复冷静,悟出这个老和尚可能嘱咐过其他僧众,不要向外人漏他的事情因此,他晓得客气探询定必失败,唯有改变态度才行。果然,他一翻脸,就打听了出来他们走到一座禅院内,那僧人指住一间房门,道:“这就是他的居室了。”

  朱宗潜放掉他,一迳上前推门。

  那道木门应手而开,房间占地不大,加上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别无他物,是以一目了然他走进去,在床底下拉出一口破旧箱子。

  掀开一看,箱内只有几件僧服,最底下却是一张度牒,证明他的确是正式出家的。

  从房内各物上查不出任何线索。

  朱宗潜皱皱眉头,忖道:“悔往老和尚即使是真真正正的出家,跳出三界红尘。但以他一个昔年混得很不错的武林人物,总不免还有一些物事留在身边。这儿没有任何一件随身之物,莫非他已曾回来取走?”

  转念之际,目光在房间内巡视不已。

  从桌子后的窗户望出去,外面是个院落,但只有很矮的砖墙,象徵式地围住。

  院墙外则是一片古木萧森的树林。

  他从窗户跃出去,一迳跨过围墙,在最靠近的几株古树下面慢慢的走着。

  他变目宛如鹰隼一般查看这些古树的树身,果然发现其中一株的树身,似有异状。

  朱宗潜泛起一丝微笑,举步走过去。

  定睛一瞧,查看出这一处必是经过悔往老和尚精心设计,用一块树皮,塞住一个天然洞穴。

  若然不是小心细察,决计瞧不出来。

  他用长刀轻撬,果然把那块树皮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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