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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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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温有气无力地道:“不错,敝寨的龙头大哥曾分别让我们独自窖藏银子珍宝,他说这样将来每人都有一笔钜金可以养老。” 他说话之时,探手人囊,取出一个油纸封套,又道:“这里面就是我经手的窖藏,藏镪逾十万之数。” 安顺道:“你倒是十分爽快之人,这笔交易一定做得成了,但十万之数未免少了一点。” 井温道:“本人经手只有这么一处窖藏,这话只不知安老师信也不信?” 安顺点点头,道:“大概不会假了。” 他举起百宝伞,遥指井温,又道:“接住吧!” 只听“滴”的微响一声,一点白光疾射出去。 井温虽是听见他喊“接着”却怕上当,诈作不闻,迅即侧身避开。 那一点白光却击中一根幼细树枝,掉落地上。 井温扫瞥一眼,原来是一粒白色丹药。 安顺哼一声,道:“那是解药,总算你命不该绝,因为若不是有树枝挡了一下,这粒解药飞入林内,决计找不回来。我的规矩是每人只给一粒解药,你自己错过,那是你自家的事。” 井温拾起丹药,嗅了一下,但觉得清香扑鼻,似乎真是解药。 正不定主意要不要吞服,忽然耳边响起一阵细微的语声,道:“万勿服用,提防有诈。” 井温心念一转,仰天笑道:“我们都是长年在江湖上奔走之人,有一句话说出来,安老师想必也不会见怪。” 安顺和颜悦色地笑道:“是不是怀疑我的解药?” 井温道:“正是如此。” 安顺道:“这是人情之常,但你如若不吞服,等到毒发身死,可别怨我。” 井温道:“我目下是否已曾中毒,尚未可知,单凭安老师一句话,自是尚有存疑,等到果真感到不适,我才吞服解药,谅必仍来得及。” 安顺道:“我竟没有想到这一点,好吧,你明天上午辰时三刻以前,可到周公庙门口会晤,到时你才把藏镪图交我,我也把褚玉钏还给你。” 井温抗声道:“为什么要等到明天上午?” 安顺面色一沉,冷笑道:“我叫你怎样做就怎样做。” 井温没奈何,只好拱拱手,道:“那么我先走啦!” 安顺道:“这才是识时务的英雄,你先走一步,我还有些事须得料理。但你记着别耍花枪,例如伪做另一份藏镪地图,我自有办法查得出来。” 井温蹒跚举步走去,不久,身形就消失於大路转弯处。 安顺走入树林,毫不迟疑地往深处奔去。 他奔到一处,停下脚步,抬头望去。 但见他目光所注的树上,枝桠间横搁着一人。 安顺放下雨伞,跃上树去,解开绳索,抱住那人跃落地上。 他发出极为和悦的笑声,伸手拍活对方穴道,才道:“褚姑娘,你嫁不嫁给井温?” 褚玉钏泪痕满面,秀发散乱,与她一向雍容华贵大不相同。 她恨声道:“当然不嫁给他。” 安顺道:“但你非嫁给他不可,这是我的命令。” 褚玉钏心想若是说不听他的命令,势必激怒他,被他当场侮辱,因此并不作声。 她早先听到安顺对付井温时的奸狡机诈,晓得此人外表虽是和善可亲,其实比毒蛇还要可怕。 安顺哈哈一笑,又道:“常言道是女人善变,果然不假,你知道朱宗潜已死,可就愿意嫁给井温了,对不对?” 褚玉钏娇躯一震,两行珠泪夺眶而出,失声道:“什么?朱宗潜死了?” 安顺道:“不错,井温刚才已得手,朱宗潜全身着火,顷刻间化作一堆白灰。” 褚玉钏觉察出他说的不是假话,不禁失声尖叫,猛可双手齐出,向安顺面上抓去。 她十只玉葱似的手指,都长得有尖长指甲,常人如被抓中,定要满面流血。 但安顺是何许人也,岂能让她抓中,只见他身形陡地移后数尺,快如闪电。 褚玉钏抓个空,叭哒一声摔在地上。 安顺似是喜欢见到别人忧急痛苦,放声大笑,道:“喂,你想不想替朱宗潜报仇?” 褚玉钏听得清楚,仰起头冲口道:“当然想啦!” 安顺道:“杀他之人是井温,我也送你一件物事,就可容容易易的取他性命。” 褚玉钏呆了一下,突然把面庞埋在双臂弯中,放声大哭。 安顺嘻嘻的笑着,自言自语道:“这样扒伏在地上大哭,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唔,我明白啦!她一方面痛心朱宗潜之死,恨不得为他报仇。井温虽是行凶之人,罪责不轻,但她对井温到底尚有多少情份,这是她最大的矛盾。嘻嘻,我倒要瞧瞧她怎生决定?” 他连退数步,伸手往树根一摸,却摸个空。 当即低头瞧看,但见树根处那柄雨伞已失去影踪,这一惊非同小可,面上长年的笑容也消失了,面色大变。 斜对面数丈许外的一株大拭瘁面,转出一人,发出一阵大笑,声音劲朗震耳,显示出他内功深厚无比。 安顺急急收摄心神,定睛望去。 但见那人左手执刀,右手提剑,英姿飒飒,丰神俊逸,正是最近崛起於武林宛如慧星般大放光芒的朱宗潜。 褚玉钏也停止哭泣,抬头张望。 一见果真是他,不禁叫道:“哎,你是人还是鬼?” 朱宗潜道:“当然是人,你躺着别动,等我收拾了这个家伙再说。” 话声甫歇,刀剑齐动,锋芒如吐,指住安顺,然后举步向他迫去。 他脚下发出“哧哧”的步声,不快不慢的向安顺迫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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