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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厉斜又道:“他精通武功,胆气过人。虽然长得不英俊,但颇有男子气概。”

  胡真道:“你根据什么认为他精通武功?”

  厉制道:“我根据两大证据,一是早先我在门外,曾抽空听屋内声响,居然听不到呼吸声,可是现在他的呼吸却相当沉重,因此可知早先是在靠近门口处窥看,当时曾闭住了呼吸。”

  他的目光并不察看胡真的面色,是以胡真可以表示出震惊之意。

  厉斜停歇一下,又道:“第二个证据,比第一个更为有力,但我暂时不说出来。”

  胡真讶然想道:“这个人真具有魔鬼一般的才智,我却想不出有什么证据,能比第一个更有力的。”

  厉斜又道:一这个年轻男子,皮肤熏黑,身体结实,对也不对?”

  胡真道:“你怎么知道?”

  厉斜笑一下,道:“假如是个文弱书生,皮肤白净的话,如何能冒充渔人?”

  胡真道:“这话倒是很合道理。”

  厉斜这时才转头向胡真望去,道:“把被子掀开。”

  胡真迟疑一下,才走上去,如言掀开被盖。

  沈宇露出全身,他俄曲地躺着,双目本是紧紧闭着,现在却微微睁开。

  厉斜道:“胡真,你可知道,像他这种人,我最瞧不起。”

  胡真道:“为什么瞧不起他?我认为贫穷不是罪恶,亦不下贱。”

  厉斜道:“他是穷是富,与我无关。我是说,他在你面前,仍然不拿出一点儿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这才使我瞧不起他。”

  胡真无奈地道:“你仍然认为他不是春喜的哥哥?”

  厉斜突然退后四五步,冷冷道:“没出息的人,起来吧,还装什么样子?”

  沈宇一直坚持要等到对方提出确切证据,才肯起身。可是这刻忽然改变心意,睁开双眼,缓缓坐了起来。

  胡真见了,不觉吃了一惊。

  厉斜仰天一笑,道:“到底是年轻人,不堪一激。老实说,我如果不是想试你的忍耐力,我早就动手了,我平生很少有说这么多话的耐心。”

  沈宇道;“你不大爱说话么?”

  厉斜道:‘那得看什么情形,若是我心存杀机,那就不大说话。”

  胡真道:“你到底是好人?还是魔鬼?”

  厉斜泛起一丝冷笑道:“你看呢?”

  胡真道:“恐怕魔鬼的成份多一点儿。”

  厉斜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做魔鬼,只耸耸肩,向沈宇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宇说了出来,接着道:“你须得将证据说出来,不然的话,我决不与你动手。”

  厉斜眉头一皱,道:“又是一个以不抵抗威胁我的人,但我决不至于不好意思杀你。”

  沈宇冷静地道:“我知道,但是这样一来,你永远不知道我的武功如何,是什么来历等等。这些问题,大概已足以使你感到困扰了。”

  厉斜道:“我杀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根本不放在心上。”

  沈宇摇头道:“不然,我既曾见过你的凶狠,却不曾被你骇倒,还敢与你争辩,你心中已估计我不是一般的武林人物。因此,你如果不能得知我的武功深浅,以及我的出生来历,还有为何会在此出现之故等内情,你一定耿耿于心,大感遗憾。”

  他的胆力,再加上他清晰高明的推理能力,果然使厉斜心中对他更为重视。

  胡真现在似是置身事外,用好奇的眼光,轮流打量这两个人。

  厉斜沉吟一下,才道:“你不提出条件威胁,我也会把证据说出来,至少此举可使胡真心服。”他转向胡真,又道:“你可是这么说过?”

  胡真道:“是的。”

  厉斜道:“现在我就将两件证据提出来,第一个证据,是关于沈宁精通武功这一点,由于他精通武功,是以我坚信他不是渔人。”

  他停歇了一下,才又道:“刚才沈宇曾经从井中打水,他使用吊桶的手法和力道,都显示出他是内功深厚的人。”

  胡真插口道:“原来你早在暗处看见他了。’”

  厉斜道:“没有看见,我是躲在井内水底,靠一根长长的芦管换气,是以每次我出现之时,他们都不知道我从哪儿来。””“胡真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么你是先把外衣以在并内没有水的壁洞中,换衣后才始跃出井外了_”厉斜道:“不错,当我在井内深处感到吊桶打水的震波,显然是内功深厚之士,我还以为是他们赶到了。但然后我现身出来,略一查问,便知道你们是在吊桶打水以后才到达的,因此,我已晓得有一个武功高明之人,早一步潜伏在村中了。”

  胡真灵活的眼珠,在厉斜和沈宇面上,转来转去。原来他一方面倾听厉斜的说话,一方面又要观察沈宇的神情反应,是以甚为忙碌。

  但这等表情,却使他俊美的外观,增添了一股顽皮活泼的味道,看起来似乎更俊了。

  沈宇开口道:“这个证据果然正确实在,只不知你还有一个什么证据?”

  厉斜冷冷一笑,道:“这个证据,是从胡真身上获得的,相信能史你很信服。”

  他越是这么说,越是使人急于想知道。但厉斜似是利用对方这等心理,故意不马上说出,让他们空自心痒难熬,们又抓扬不得。

  胡真见他半晌不语,忍不住道:“喂,厉……厉斜,你到底说不他本来想称一声厉兄,可是临时想到对方已提出过不得称兄道弟的警告,是以干脆叫他的名字。

  厉斜似乎不反对,点点头,道:“我自然要说话啦!‘胡真道:“那你为什么有停止呢”

  厉斜道:“我特地给你一个机会,瞧你自己想得出想不出?”

  胡真道:“那只有我自己心中明白,绝对不会预先将猜测告诉你。”

  厉斜道:“我等的正是这句话。”

  胡真道:“乱讲,我此话有什么地方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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