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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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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得很干脆,已不像以前那般冷冷淡淡不置可否的样子了。 艾琳长眉一耸,美眸中涌起怒意。 但她尚未发作,厉斜已道:“艾姑娘,他不愿说出来,亦是人之常情。可是难道我们就没有法子查出来么?你若是愿意知道,请跟我来。” 艾琳一愣,道:“跟你去哪儿?” 厉斜道:“我们到楼下,先吃点儿东西。” 艾琳道:“但他呢?我们放了他么?” 厉斜道:“他不会走远的。” 他口气之中,似是很有把握。 艾琳考虑一下,便点点头。 厉斜领先走下楼去,艾琳在梯口回头望望沈宇,发现他正目送自己,而他的目光中,却含有深沉的意味。 她隐约感到这等情况,似是对她有利,当下迅即下楼去了。 现在楼上只剩下沈宇和胡玉真两个人,他们都没有说话,就各自在同一张桌子的两张椅子落座。 胡玉真同情地望着他,轻轻道:“你们之间的情形,越来越复杂了。” 沈宇显得无精打采地道:“是的。” 胡玉真压低声音,道:“你当真在这些日子中,碰上奇遇么?” 沈宇道:“可以这么说,但对我来说,实在没有一点儿意思。” 胡玉真道:“我从你与艾琳之间的情形,看出你一定是有难言之隐,所以失去奋斗的意志。详情如何,我还不知道,但也用不着知道。我只想问你一句,你们之间的问题,竟然是没有法子解决的么?” 沈宇颓然道:“谁也没有办法解决。” 胡玉真吃一惊,道:“为什么?你对她做过什么事?竟使她不能宽恕你?” 沈宇叹一口气,道:“我与她本是世交,有通家之好,因此,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曾经十分要好,当然,那时还是小孩子。” 他似是不想再说,可是一碰到胡玉真温柔关怀的眼波,忽然激动起来,又道:“我自幼丧母,又是独子,所以先父最疼爱我。可是我十四岁时,他却遣我到别处学艺,远远离开了他。” 胡玉真道:“为什么?” 沈宇道:“我纳闷了许多年,至今还没有满意的解释。也许你会以为先父打算纳娶继室,为了怕我不易相处,所以将我遣开。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我离开之后,过了八年之久,他仍然是独身。” 胡玉真道:“这样说来,你当年心境一定很寂寞和不安了。” 沈宇道:“是的,我好几次几乎削发出家,但每次都因一些小事而没有达到心愿。” 他停歇了一下,又道:“我离开先父八年之后,有一天忽然接到十分骇人的噩耗,原来,先父不但杀死了艾琳的父亲,还重伤了她的哥哥。假如艾琳不是被送到别处学艺的话,恐怕也会遭先父的毒手。” 胡玉真大惊失色,道:“哟!这怎么得了?” 沈宇道:“是呀,先父与艾琳的父亲,论交数十年,感情比亲兄弟还亲密。艾琳的哥哥,还是先父的义子,因此,我实在不明白何以会发生这等惨事。” 胡玉真道:“那么你爹爹后来呢?” 沈宇道:“他做出这件残酷血案之后,便引刀自刎了。” 胡玉真道:“他可曾说出原因么?” 沈宇沉重地摇摇头,道:“没有,他虽然留下一封遗书给我,但却使我更加迷惑和痛苦。” 胡玉真急切地问道:“那是什么原故?” 沈宇道:“他不但说不出原因,而且还叫我尽力设法弄个明白,他说他当时一定是忽然疯狂了,血案之后,他才始如梦初醒,晓得不对。可是大错已铸成,他实在不能苟活下去,所以引刀自刎。” 胡玉真道:“这真是太奇怪,也太悲惨可怕了。” 沈宇道:“他遗书中还说,八九年前,他已感到不妙,内心时时会发生杀人的冲动,所以把我遣走。” 胡玉真道:“然而常言道是,虎毒不食儿。你是他独生爱子,为何要遣走你?” 沈宇道:“唉,可怕的正是这一点,他想杀死的对象,就是我呀!” 胡玉真为之愣住,半晌做声不得。 沈宇又道:“现在你可明白了?我和艾琳之间,乃是人命血债,我除非遭遇惨死,否则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 胡玉真软弱无力地道:“我明白啦!” 沈宇道:“自从这件血案发生之后,知者虽然不多,可是一些有密切关系之人,自然知道,例如家师紫木大师。” 胡玉真仍然乏力地道:“他们得知此事,并不稀奇。” 沈宇道:“可是先父这等疯狂惨酷的罪行,却难见谅于这些亲友。包括家师在内,所以我已被逐出门墙,并且追回我的武功。” 胡玉真悄然地哦了一声,道:“这就怪不得你打不过厉斜了。” 沈宇道:“他是数十年前天下第一高手魔刀宇文登的家数,我纵然武功尚在,恐怕也不是他的敌手。” 胡玉真讶道:“什么?他是字文登的传人?” 沈宇道:“是不是传人,我不知道,可是他的刀法,却是七杀魔刀,一定错不了。” 胡玉真道:“这样说来,假以时日,厉斜将变成天下第一高手了?” 沈宇道:“他的确有此可能,但你要知道,一个人想达到武道中登峰造极的境界,单单是武功刀法,还是不够的。” 胡玉真寻思了一下,道:“我们且不谈他的事,你可有什么打算?” 沈宇道:“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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