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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谁知暗地里还有手下听候差造,随时随地可作各式各样的支援呼应,这种组织型态,远非一般的江湖帮会可比。

  吴芷玲为之惊心动魄,不但不是性喜大惊小怪,反而可以证明她眼光有独到之处。

  那五毒龙女邝真真眨眼间已跟陈李二人拆了二十多招。

  若论武功,李定川陈玉堂二人联手相拖,至少还可以拼搏五七十招方见胜负。

  然而这邝真真的毒功他们素所深知,举手投足甚至于呼吸之间,都可以使毒伤人,是以陈李二人大受威胁,手底功夫不免大打折扣。

  只见邝真真金剑如风,在点穴棒与长刀光影中飘忽进退。

  那李定川陈玉堂二人已经被她迫得各自连连后退,合攻之势越来越发散涣。

  贯夫雷董胜直到这刻,依然双目如炬,细察邝真真的招式身法。

  他那高大的身形屹立一边,纹风不动,颇有一种奇特的诡异的意味。

  陈玉堂陡然间连劈三刀,一刀比一刀迅猛,刀风飘发,隐隐有风雷之声。

  这三刀竟把邝真真的攻势消解了一大半,无复早先那般咄咄迫人。

  李定川趁机骤身边入,点穴棒指东打西,招招不离对方身上大穴。

  邝真真冷笑连声,一连七八剑抵住了点穴棒的凌厉攻势,

  但她忽然诧异地跃开四五尺,凝目打量陈玉堂。

  原来这个敌人猛攻了三刀之后,不知何故拖刀凝立,任得李定川一个人拼搏。

  火炬照耀之下,所有的人都如泥雕木塑一般不移不动。

  然而这种情势却显然蕴着强大猛恶无比的爆炸性,紧张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贯天雷董胜首先打破沉寂,发出响亮的笑声,道:“陈玉堂,本座早先吩咐你什么来着?”

  陈玉堂微微躬着腰,双手抱刀,目光凝注邝真真身上,就像狸猫外鼠的那一刹间,蓄势欧发。

  他眼睛瞬也不瞬,口中应道:“属下有违堂主之令,甘愿领罪。”

  董胜洪声道:“邝真真你听着,陈玉堂天生有一股牛劲,遇上了强敌,便喜独力相拼,你怎么说?”

  邝真真冷冷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们忽然间忘记了师父传授的把式呢!”

  贵天雷董胜狞笑道:“陈玉堂是本座下属之人,也没有什么惊人的声名,但他刀法精奇,为人光明磊落,你别小看了他。”

  邝真真仍然那么冰冷的口吻,道:“废话,他出身少林,自是和那些旁门左道出身之不同。但他今晚休想活命,”

  她的目光徐徐转到李定川面上,又道:“你们不妨瞧瞧这一个,他一只脚已跨入鬼门关啦……”

  董胜陈玉堂一齐向李定川望去,董胜沉声道:“李定川,你觉得怎样了?”

  李定川摇摇头,表示没事。

  邝真真冷笑道:“没事么?如果你胸口有郁闷之感,腰骨也微微酸痛的话,就是有事了。”

  李定川在炬光之下,面色忽然变得煞白。

  显然那毒女所说的两点征象他都具有,是以心头大震。

  邝真真又道:“你想立刻丧命也行,想拖三五个月才死也行。若是拖时间的话,那些日子却难过得很,你最好想清楚。”

  李定川虽是在刀剑横飞中能够面不改色,但现下却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

  那些致命的可怕的毒素竟不知是如何侵入他体内的?

  要对付这等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实是教人有束手无策之感。

  他已忘了闭住呼吸这回事,横竖身已中毒,何须再加防范。

  当下吃惊道:“邝姑娘……在下……不知可有第三条路走没有?”

  说了这几句话,竟不住喘起来。

  贵天雷董胜凌厉的目光凝住在邝真真身上,满胸杀机流露无遗。

  心想:这个简直无法防范的毒门高手,留在世上只有使人提心吊胆的份儿,别的再没有什么好处了。

  邝真真这等神乎其技的下毒手段,只看得吴芷玲暗暗咋舌不已。

  心中赌咒这一辈子绝对不跟她交朋友。

  不过另一方面她那灵活聪慧的脑子,却暗暗怀疑邝真真是不是当场使的毒?

  抑是早有预谋,每个人都被她下了毒,必要之时才使对方体内毒发?

  以她想来,后面的推测比较可能。

  李定川喘息之声,使每个人心头大为沉重。

  邝真真声音冷如冰雪,道:“有,第三条路就是双手瘫痪,永为残废之人。”

  李定川啊了一声,手中点穴棒忽然掉在地上。

  只见他额角上冷汗滚滚而下,大叫道:“我的手……我的手……”

  叫到第二句时,声音已经嘶哑。

  旁人看他模样,已知道他当真发现双手瘫麻,变成残废,是以心情十分激动。

  陈玉堂直到这刻为止,姿式分毫未改,刀势遥遥罩住邝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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