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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


  廖天化道:“教祖,大内供奉中,尚有不少高手,教祖对他们不可太掉以轻心,有些人是内廷侍卫,不仅武功神奇莫测,且都是朝廷死士,连白长庚都无权指挥,因为军机大臣所辖武师只是外围人员,并不足以寄重,如果朝廷对教祖起了戒心,密遣死士前来……”

  强永猛笑道:“我对大内的情形,并不比你陌生,自然有适当的安排,那些高手,难道能强过本教三仙二老?”

  廖天化道:“这个属下不清楚,因为属下从未见过他们的实力,但看他们受重用的情形,相信必非庸才。”

  强永猛道:“没关系,我想大内不一定会轻易派出那些人,因为我并不想跟朝廷作对,即使他们真要来,我也会先知道的,到时再做适当安排就是,廖天化,大内新来本教的这些人暂时归你统领,由乐兄分给他们工作。”

  廖天化躬身应命。

  强永猛笑向燕青道:“小子!我的安排如何?现在能叫你口服心服吗?”

  燕青一直锋芒毕露,占尽先机,表现得十分突出,可是见到强永猛最后的那一手,也不禁骇然心惊!

  纯阳子笑道:“姜是老的辣,你虽然聪明过人,跟教祖与乐兄相比,还是差得远呢!看来你还得多学学!”

  强永猛笑道:“不过他表现得已经很不错了,他少不经事,对于如何运用策谋,倒是不能要求过多,慢慢训练一下,他定然大有作为,小子!现在你肯归顺本教吗?”

  燕青笑道:“现在谈这个问题似乎言之过早,教祖与张兄弟尚有一战未决,到那时我再做决定也不迟。”

  强永猛道:“难道你还认为我会输给他不成?”

  燕青道:“再笨的人也不会存这个指望,教祖的技艺功业已为全教之冠,张兄弟连三仙二老都比不过,怎么会胜得了教祖呢,此一战胜负早就可以定了。”

  强永猛笑笑道:“那你还等什么呢?”

  燕青笑道:“明知教祖必胜,张兄弟何以要坚持一战呢?”

  强永猛道:“他是身不由己,先人之约,他非实践不可。”

  燕青道:“那我也可以这么说,我要在这一战中,对教祖作最后的一番评价,看教祖是否值得我追随从事。”

  强永猛的脾气变得出奇的好,居然同意了,哈哈大笑道:“好,我就再等你一天,今天晚上,你们可以在山下的上清宫歇宿,由松月招待你们,给你们一个机会好好商量一下,明天除了对张自新一战,顺便别的问题也解决一下,松月,你带人下去吧!”

  松月道长一声不响,强永猛已挥挥手,带着齐天教的人首先撤退了,东门云娘只在眼角偷看了李铁恨一下,默然随众退走。

  这边众人在松月道长的带领下,顺着山道,来到了上清宫。

  落精舍中坐定,朱梅首先一声长叹道:“真想不到齐天教的实力如此坚强,强永猛本人不说了,三仙二老,十大护法,无一易与,看来凭我们这点力量,要想与齐天教对抗,实在太薄弱了。”

  大家都没有做声。

  片刻后还是杨公久道:“我们也不算太弱,今天这一战,只有张燕二位世侄出手,已经连闯六关,屡挫强敌,三仙二老也没有占到便宜呀!”

  燕青忙道:“这可不足为傲,三仙二老中,一个是我师父,一个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还有一个可能也会成为我们的朋友,五个得其三,自然是有利于我们了。”

  众人都为之一怔,松月真人忙道:“燕小侠,管仙子同情我们是有迹可循,还有一个是谁呢?”

  燕青低声道:“拂云叟。”

  众人又是一怔,哈回回道:“不可能吧!他跟自新对掌时,一点情都不留,假如自新不是功力足,就死在他的掌下了,这个老家伙怎会成为我们的朋友呢?”

  燕青道:“拂云叟是三仙二老中功力最深的一个,他如果认真出掌,张兄弟焉有命在,我起初并没有想到这一点,见他跟张兄弟两败俱伤时,故意气他一气,想为我们减少一个劲敌的,可是我师父立刻阻止了我,还立为他止伤平气,如果此人可杀,我师父一定不会管闲事的。”

  众人听了虽然不太相信,但也觉得颇有道理。

  燕青又是一叹道:“齐天教实力雄厚,力敌绝无可能,只有从内外两方面同时着手,才有希望瓦解他们,明天一战,张兄弟最好能知道本身的责任重大,不要逞气轻生,留下有用之身徐图后效,另外,我可能加入齐天教……”

  杨青青道:“燕大哥,你必须这样做吗?”

  燕青叹道:“我何尝愿意。可是我不加入齐天教,张兄弟的生命很难保得住,今天张兄弟的锋芒太露,已经引起强永猛的注意,明日一战凶危必多,我实在有点担心。”

  张自新跟李铁恨同处一室,叔侄俩又亲切地谈了很久,李铁恨催促他早点休息,因为第二天,他与强永猛将有一场决定生死存亡的苦战,虽然强永猛在口头上已经答应两年内不再伤害他,燕青也想尽办法来保护他的安全。

  但谁都知道,这些保证都是空洞的,惟一靠得住的还是他本身的武功修为,那才是真正有力的保障。

  然而,以他这点能耐,是否能抵得住那绝世的枭雄呢?

  李铁恨实在替他担心,他自己却毫不在乎,李铁恨吩咐他睡觉后,他果真呼呼地睡熟了,对他这份胸无城府的天真坦率,李铁恨倒是十分爱怜,轻轻地替他盖上被子,慈爱地摸摸他的头发,心中又涌上了如潮的感慨。

  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后,对东门云娘已没有恨了,对强永猛的恨却加深了几倍,强占了他的妻子,甚至于使得他骨肉相逢而不敢相认,这种侮辱,是一个学武的剑手万万无法忍受的,可是他却必须忍了下来。

  东门云娘先前忍辱屈身事仇是为了他,后来又是为了孩子,这二十年的岁月必然是受尽了煎熬,自己不过是忍了一天,已经是热血潮涌,东门云娘却整整忍了二十年,他的心头暗声狂呼:“云娘,云娘,太苦了你了……”

  忽然窗上传来一两下极轻的叩击,接着是纯阳子的声音低叫道:“李兄,你赶快起来,到观后的松林里去,快。”

  李铁恨连忙披衣起床,轻轻推开了窗子,纯阳子已经不见了人影,跃出了窗子,径自走到松林里,在一株老松下,站着一条白色的身影,赫然是东门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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