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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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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东西送你留着把玩吧!但却不准给别人瞧,并要听白大侠的话!” “是,义父!”楚零仅仅简单的回答一声,萧瑾虽然偎依在父亲的怀里,却不见凄容。 蓦地三更梆响,大家不由全都注目萧震东身上。此时的萧震东突然觉得极乏极倦,昏沉沉的想睡,心里没有牵挂,脑海不起杂念,空洞洞,轻飘飘;一切好像是那样远,那么淡,淡的没有影子。他想笑,笑自己一生的挣扎是虚耗精神。人就是人,多掺上一点东西,不管是善、恶、苦、甜,就会变;不论变的样子是好是坏,总不纯了。人们愿望是属于他自己的一切都要纯良善美,但本身却是掺假最多的物件,岂不可笑!萧震东似是彻悟了人生,但人生是现实的、残酷的、无情的,才发觉它的可贵,已经随着这可贵的意念消逝! 萧震东死了,死在极度安稳祥和之下,可怪的是尸体并不僵硬!秀才公对这一点,比涵龄懂些。他说人死之后,尸体立刻僵直,但为时非常短暂,随着就恢复了柔软;要等一两个时辰之后,才又逐渐坚硬。 萧震东一切有备,刹那间已安卧棺中,瑾儿灵前守制,眼无泪!神不悲!只是微带惊诧,内心似疑惑着些什么。 楚零到内宅去取孝衣等物,萧福直着眼走进灵堂,像个幽灵般,站在那儿,陡地他狂笑若哭,大声吼道:“萧福知道有这一天,没想如此快法,我知道是谁毁了这个家,发誓必复此仇!哈哈哈哈……”他大笑着走了,回到他那建筑在敬阜山庄门旁的三间孤零石屋中。 白秀山和涵龄悲失老友,感叹不已,坐在灵堂一角,寂寞无语黯然神伤。蓦地一声凄厉的怪笑起自窗外,两人霍然倏立,窗外有人冷冷说道:“管闲事的朋友,长发鲁达在刘家墓地立候驾临!” 这一声几乎惊碎了两个人的心胆,窗外已无声息。白秀山一咬牙,看了看涵龄,转对萧瑾悄声道:“姑娘听好,我和老道去刘家墓地,你快和楚零躲出山庄。天亮若不见我俩归来,姑娘,哪里平安你到哪里去吧!敬阜山庄可千万不能回来!” 萧瑾似懂非懂的点着头,白秀山一跺脚,打开室门和涵龄飞纵而去!清明深夜,刘家墓地上到处飘着黄表纸串,越发显得凄凉。白秀山和涵龄道长飞奔而到,酸秀才厉呼道:“长发鲁达何在?管闲事的朋友来了!” 四周静悄,不见人踪。白秀山敛神注目,一声冷笑扑向右面一座坟后,涵龄继之而起。一条黑长影子倏地蹿出,正对着扑下来的白秀山;白秀山飞身纵扑的时候,右手微然伸缩,已将阴阳赤金扇撒出。黑影蹿到,白秀山凌虚猛然扬扇点下,一声凄号,黑影被打出丈外,惨叫连声翻滚着死去,原来是条饿极的野狗! 涵龄悄声说道:“何必虚耗精神,等着他来就是。” 白秀山点头作诺,两人坐在石凳之上,等待长发鲁达。五鼓晓鸡报明,刘家墓地始终不见鲁达踪影。白秀山倏地站起,涵龄却比他更疾,焦躁地说道:“酸丁,咱们上当了,快回敬阜山庄,看来咱们这两条老命要留在山东!” 白秀山已然惊悟,绝不答话,飞身赶回。三里路程转瞬到达,敬阜山庄庄门大开,白秀山急唤萧福。涵龄闯进正房,萧福并未应声。白秀山走进石屋,墙上油灯仍亮,室内渺无人踪,却留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气味,嗅着恶心得很! 白秀山转奔正房,涵龄已在惊呼。酸秀才闯到内房,涵龄向灵堂小间一指,白秀山扑进小间,不禁目瞪口呆。灵堂上棺木中,失去了老友萧震东的尸体。两人不再停留,分向后宅搜查;一路喊叫萧瑾、楚零的名字,直到日上三竿,敬阜山庄几乎被两人翻了个身。结果是萧福、萧瑾、楚零,敬阜山庄内仅有的三个大活人,加上萧震东的尸体,在他们赴约刘家墓地的时候,同时失踪! 萧福床旁铁柜之内,五千多两纹银尚在;楚零、萧瑾各人居室中,衣物井然,这证明突然消失的人和尸体,并没带走什么。那就是说绝非自愿离开!屋内室外,马棚院中,丝毫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白秀山颓然的望着涵龄道:“老道,谁能相信,谁能不信!咱们怎么办呢?” 涵龄双眉深锁,频频摇头道:“我真糊涂了,本来还能想通一点,如今简直不通。怪事再多,也不应该全叫咱们两个碰上呀!”“老道,事到如今说废话有什么用?” “不是废话,好像一开始咱们就落在别人的圈套之内了。” “没想到现在你比酸丁聪明了,就算你说的对,和这回子事又有什么关系?” “酸丁你别急,我说出来你帮我想想,要是能连贯在一起,一切都能迎刃而解。咱们千里赴约,怎么那样巧法,偏偏会碰到冰玄老人?你和他又打的哪门子赌?而赌输的条件又是奇特万分,所以我疑心是中了冰玄老人的圈套!” “老道你太聪明了,咱们中了圈套,冰玄老人丢了性命,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所以我才说不通嘛!萧福为什么那样恨楚零?楚零谈吐不凡,行事玄妙莫测……” “得啦!我酸丁一个人的道爷!越听越烦,干脆点说,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吧?” 涵龄近前悄声和白秀山耳语半晌,白秀山频频点头。双双封死山庄所有的门窗,找到一把麦仓大锁,倒锁上山庄大门,直奔古城而去! 一连五夜,白秀山和涵龄道长暗中窥探敬阜山庄的动静,证明了它是当真空无人踪;方圆百里,更没有萧珂的尸骨踪迹;万般无奈,两位武林奇客怀着也许今生无法解的哑谜,返归吕梁。 敬阜山庄自此日经风寒,夜遭雨蚀,短短一年,杂草丛生,尘灰堆积,已现破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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