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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老人哼声道:“没有例外,我要左手绝不要右手。”

  黑疤老七硬著头皮,道:“老前辈,你要我的左手,那是阁下一人的事,而我会不会给你,那是我的事……”

  怪老人“嗯”了一声,说道:“不错,你颇有骨气,不过在老夫面前,你是白费心机了,你乖乖的自剁左手,老夫或可留你一命。”

  黑疤老七大吼一声,道:“屁,我不信邪——”

  那知他的字音尚未消逝,黑疤老七那柄锋利的长刃已在抖手间,幻化的击出七剑了。

  这七剑快似雷霆样的一发而至,剑似浪花,俱往那怪老人的要害之处招呼,攻势之疾无以伦比。

  黑疤老七在剑道一门中可谓下尽了半生功夫,不但是功力深,剑式更是狠辣之极,在江湖上足列顶尖高手,他满以为自己这迅快而至的七剑,定能伤了眼前的怪老人,那知七剑一落,对方好似浑然不知的立定在原地。

  他心中一震,忖道!“他怎么避过我的七剑——”

  忖念一逝,眼前忽然一花!自己手中的长剑已被那怪老夺了过去,他的手法快速俐落,以黑疤老七的武功居然没看出对方使的是甚么手法。

  怪老人道:“老夫自己动手。”

  长剑凌厉的问了闪,血影崩现,黑疤老七“哎呀”一声大叫,那只左手已鲜血淋淋的被剁了下来。

  黑疤老七颤声道:“老贼——”

  在江湖素来凶狠著称的黑疤老七遽受剧变,心中岂会就此甘心,他哀嚎一声,右臂一挥,一柄锐利的巨斧掷了出去。

  势疾劲猛,朝著那怪老人的胸前劈至,怪老仅冷冷一笑,挥掌把那利斧斜著劈了回去。

  这一招变化太快,再加上怪老人手法怪异,黑疤老七尚未来得及应变,他掷出去的利斧不偏不倚的正好劈在自己的脑门之上。

  鲜血滴滴,和着脑浆迸落一地。

  怪老人拍拍石仁中的肩头,道:“小子,咱们走……”

  石仁中微微一笑道:“老前辈,晚辈感激相救之恩,无奈——”

  怪老人瞪眼,道:“你不跟我走?”

  石仁中苦涩的这:“人各有志,后会有期。”

  他自受刁老四的骗后,对任何人都有种提防之心,怪老人出手杀人,手段凶厉,更促使石仁中的反感,虽然怪老人解救了他,他有报答之意,却不愿和他为伍。

  怪老人冷冷地道:“你想这样一走了之?”

  石仁中一呆道:“前辈的意思?”

  怪老人“嘿嘿”地道:“老夫截下了你,宰了黑疤老七,态度已甚明显了,从今以后,你已是老夫的人,我要你向东,你不能向西,我要你躺著,你不能站着——”

  他说起话来像行云流水样的,丝毫也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伤人情,石仁中真是甫逃虎口又落熊窝,弄得他哭笑不得。

  石仁中道:“前辈,这……”

  怪老人道:“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石仁中道:“老前辈,这……这强人所难……”

  旁边的刁老四此刻微弱的道:“千万江湖是一家,老前辈,你救救我……”

  怪老人冷冷地道:“老夫为甚么要救你?”

  刁老四道:“看我可怜,家中尚有八十岁老母……”

  当一个人面临死亡之时,他的自尊与面子,俱随著自己的哀求而丧失,刁老四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他想活下去,便不能再耍狠,因为他无法狠下去。

  怪老人不屑的道:“卑贱的人,老夫还把你当成是条汉子呢!”

  石仁中道:“老前辈,假如你有能力,救救他,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他还是人……”

  虽然刁老四死有余辜,不值得一顾,但站在人道立场上,石仁中到底是相当忠厚,没有绝了刁老四的后路。

  刁老四感激的瞥了石仁中一眼道:“老前辈,你只抬抬手,我便过去啦。”

  怪老人吟声道:“老夫有条件——”

  刁老四哀声求道:“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怪老人冷冷地道:“救你可以,你必须给老夫办件事。”

  刁老四点点头道:“当然,当然,你老吩咐——”

  怪老人冷冷一哼,道:“告诉开封府的快意堂堂主,石仁中是老夫截下的,从今以后谁要想再染指,休怪老夫拆了快意堂的招牌——”

  刁老四一呆道:“这……”

  他深知“快意堂”拥有天下豪士无数,怪老人虽为一方之圣,但以这种豪气,如此夸口的人,江湖上并无几人,这话他不敢传,也不敢说。

  怪老人瞪眼道:“有困难么?”

  刁老四活命要紧,道:“没……没,不过你老的大名——”

  怪老人冷冷地道:“铁布衣——”

  刁老四闻言一呆,颤声说道:“血旗门……”

  江湖千里一条路,布衣唯尊扬血旗。

  提起血旗门,江湖上无不变色,尤其铁布衣更是数十年来的绝代人物,怪不得他敢说大话,他能说;怪不得他敢狂妄,他能狂妄。

  当刁老四自发楞中清醒过来的时候,那怪老人、石仁中已走得无踪无影,浩浩荡荡的雪路上,没有一丝足痕……

  他神情一紧道:“我的解药——”

  他大声叫道:“老前辈,你还没救我——”

  当他的目光在各处一斜之时,忽然发现自己手中多了一个瓷质小瓶,他虽不知道怪老人是怎么塞过来的,却知道这是自己生命唯一的浮萍。

  打开瓶塞一股涩味,张嘴喝了个光。

  他这才注意瓷瓶上的小字:“黄龙毒水——”

  东海黄龙水——天下为最毒,一滴是良药,十滴能穿肠,刁老四只图活命也不看看是甚么东西,“咕碌”一声全喝进去了,他不禁大为懊丧,自叹道:“唉,天绝我,不可活——”

  他那里晓得所中之毒非东海黄龙水以毒化毒,才能救活他,一瓶黄龙水虽多,却化开了他身上之毒。

  刁老四的命总算保住了一口气。

  天空中又飘舞起旋转的雪花了。

  窗外雪花轻坠,寒风透过窗棂,吹拂了进来,那盏昏黄的汕灯随着冷风而摇曳,站在窗前,远眺雪景的少女,长发垂肩,眸珠如玉,黑白相嵌,长长的睫毛轻轻曳动着,秀丽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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