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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双方这一再较功力,可以说心里都有数,无疑的,一代侠尊柳不疑,在内功上,还是稍差一筹,老人家一辈子行侠仗义,还真没吃过这种亏,这一下还是真动火了,棒头一摆,顺势递招,竟将一生浸淫,仗之成名的“飞龙十八式”使展出来。

  赤缕仙子一声冷笑后,红罗飞扬,俏影飘忽,把红罡功力,发挥到极致,一股绵绵不绝的热风,一阵层层不断的劲力随着袖影棒声,战在一起!

  名家交手,三招两式!这时柳不疑,突的“倒退千层浪”的身躯猛退,倒折!“一鹤冲天”陡的拔起,把那仗以成名的“飞龙三式”迭续发出!

  这三式,“蛟龙摆尾”是以劲力,贯注棒身,抖起一朵乌油油光花,逼敌双目。“倒曳乾坤”是抽棒倒挑,袭击敌方下盘。“乌云横扫”是在对方撤身滑转之际,欺敌腰部!

  这“飞龙三式”说起来是三个动作,化而为一,蕴凝一处,却非易事!

  老叫化也是见对方功力过高,所以才施出这种毒辣招法!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棒吐幽光,劲荡狂飙,一团乌油油寒辉,分上、中、下,疾袭赤缕仙子!

  俗语说的好:“棋高一筹,胜定满盘!”

  赤缕仙子,一见这种,突起仓促,莫窥精奥的奇招异常袭到,随即冒险还式,陡的娇躯一转,“凌空蹑虚”飘起丈余,接着“凝空蹈萍”平悬天际,左袖挥裹,挡住来势,右袖飞扬,拂袭老叫化“井肩穴”!

  两人出手,均极快速绝劲,这“三式换两袖”,激起了无比狂飙,在飒飒风声中,双方又换招吐势,战在一起!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现在要谈谈,仍在温柔乡中的于天龙了。

  天龙自闻窗外一声大喝后,心神也慢慢的收敛了下来,一看屋内,温香犹存,佳人不在,心中翻搅了好大半天。

  不由得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于天龙空读诗书,妄学圣贤,几乎身败名裂,丧于妖人之手!”

  意念至此,忽闻一声冷笑,面前竟然来了一人!

  那人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一身鹑衣百结,满脸油泥,一头乱发,于天龙正在打量着这位小叫化,是什么来路时,“啪!”的一声,不轻不重,竟挨了一记“锅贴”!

  小叫化打了人,反倒有了理,眦牙说道:“小子!我看你是迷昏了头,你也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副德行!”

  于天龙一听,赶忙一看,不由得脸都红啦,原来一身上下,除了那条内裤,不知什么时候,都剥落的一干二净,这时也顾不得其他,先把衣服穿好,然后深施一礼,向着小叫化说道:“小爷,多蒙指点,可是,这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小叫化瞪了一眼,又接着:“你小子被好个光屁股仙姑捉来,还不明白?老实告诉你,那妖精专习采补之术,若不是我们爷们来到,你小子,早巳精枯力尽,丢在山沟,喂老鹰啦!”

  说到这里,天龙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刚想用什么话表示表示呢,小叫化可又讲话啦!

  “小子!省得麻烦,干脆都告诉你,我爸爸姓柳,我也姓柳,他叫柳不疑,我叫柳青,现在在外头,斗狐狸精的就是他老人家——咱的爹,说实在的,老化子那两套,要是对付别人,真是罐里养王八——准拿。可是教主奶奶,就不一定准行,没别的,咱们先溜,其他的事,让老家伙招呼好了!”

  两人只顾说话,忽然一股香风,接着一阵银铃也似的笑声,不知什么时候,屋里又多了一位姑娘!

  那姑娘也不过十六七岁,长的真是:比月如月辉,比花胜花娇,尤其两只会说话的眼睛,一副小巧娇娜婷婷身材,使屋子里好像一亮,天龙等不由呆了——看呆了。

  这时姑娘小嘴一张,玉梗白露,说道:“哼!要饭的,是不是想找死,凭你这两套,顾己不足,还想救人?告诉你,院里院外,除了十二位掌坛,还有早就埋伏好的哩,别救不了人家,反害了人家!”

  小丐侠柳青一听,先是一怔,跟着脑子一转,心里可明白啦,不要说别的,就凭姑娘怎么到了屋里,这一手轻功,就可推想一切,连忙抱拳:“姑娘!承蒙指点,我这里先谢谢啦!听口气,大有帮忙之意,不知姑娘是什么人,与赤缕仙子什么关系,还请不要淌这混水!”

  姑娘愣了半天,眼圈一红叹道:“我是教主的义女,看不惯她那平日的作为,该明白了吧!别的你也不要多问,在我的能力范围,我总想作点好事!”

  说着一顿,看了看于天龙,若有所思的:“唉!只好这样。”

  边说由身上抽出一把,精光四射的短剑,又接着:“我义母,性本多疑,要不作的像样一点,真无法瞒过她,现在,向我臂上刺一剑,我好指点你们出路。”

  说完把宝剑交到天龙手中!

  于天龙糊里糊涂,接过了剑,反倒呆呆的不知所措了,心想:“天下哪有这样的事,何况又是娇艳如花的女人呢!”跟着那只持剑的手,也颤抖起来。

  姑娘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一声娇嗔道:“真是冤家,再不动手,时间可来不及啦!哼!刚才跟我义母那么凶,怎么……”说到这里,小脸蛋也红了一片。

  于天龙也是逼得没法,看了看以目示意的小丐侠,又瞧了瞧银牙暗咬,玉臂轻伸的俏姑娘,心一狠,猛的一剑刺了过去。

  姑娘疼地哼了一声,头上的汗,臂上的血,都滴了下来,天龙感动的,痴往的,紧紧抱着姑娘的玉臂,顺势跪了下去,口中呐呐说道:“姑娘,我真不知道怎样感谢你,我……”

  姑娘未等于天龙话说完,赶紧娇躯一扭,无限娇羞的,瞪了一眼,道:“你!看你……”

  原来我们这位小爷,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在跪下之时,就劲抱起了姑娘两条玉腿!

  天龙似已觉察,赶紧松开两手,满面讪讪的:“姑娘,我是无意,你不会见怪吧!你的芳名,请……我将永生颂念,一辈子不会忘记。”说完,心里一酸,眼泪也掉了下来。

  姑娘看了看天龙,无限感慨的,叹了口气说道:“冤家,别死缠啦!那么大的人,竟爱哭,真……告诉你,我自己也是个最薄命的人,该够了吧!”说完也不自觉的,眼眶已红了!

  男女之间,就是这样微妙,二人相对中,那心灵的电流早已沟通了,这一对情种,连他(她)们自己,也不敢相信,就在这刹那的奇遇中,已撒下:“海枯石烂,此情不移”的种子哩!

  不知经过多久,姑娘小蛮靴一蹬,说道:“你俩跟我来!”说罢,身儿一晃,已到了屋子的后窗,接着在窗旁的绣屏下,一阵摸索“轧!”的一声,那绣屏自动卷起,竟现出一个暗道来!

  这时姑娘用手一指,道:“由这里出去,可到观外的山崖,你们最好,不要走下山的路,转向西方,只要走出二十里路,遇一断涧,就没事了,因为我义母,从来不到断涧那边的!”

  姑娘把话交待完,不由得又看了下于天龙,谁知他也正看着她呢,那眼光满含热情,是感激,是怜惜,是倾诉,然而时不我留,势不可缓,造化弄人,这一对灵犀暗通,欲语还羞的璧人,竟活生生的被拆离了!

  出了暗道,果然是一座突出的崖石,小丐侠四外打量了一番,又辨了辨西垂的月包,然后用手撮唇,“吱!”的一声口哨,就对于天龙伏耳说道:“刚才我已向老化子打了招呼,咱们走吧!”

  两人顺着崖坡,朝着正西,摸了下去,一路坎坷惊险,全靠着小丐侠,扶纵提携,不久,果然到了一个断涧,那涧深不见底,界于两山之间,中间距离,少说也在三丈开外,这当儿,小丐侠竟拦腰一夹,“嗖!”一声,硬把天龙带到对岸!

  到了地头,小丐侠又送了一程,然后说道:“小子!咱们是——哥俩分家——你往西,我向东……后会有期,将来再见!”说罢,身儿恰如一缕轻烟,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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