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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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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士贞慈祥的抚慰着天龙,微笑道:“傻孩子,太言重了,为师还有什么信不过你。因为秀鸾这丫头,从小让我宠惯了,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一旦……而你命多贵人,将来造诣,实难想像,何况你又……” 老人刚想把命犯桃花字眼说出,一想对着这双年轻儿女,有点不安,赶紧转了语气:“现在,我也不想多说啦,总之你俩都不要忘记今日之谈,我走啦!” 两人免不掉帮助李士贞,收拾了一番,双双送出院门,老人又叮嘱了一番,就飘然而去! 回到屋里,李秀鸾突的把嘴巴噘起,小脸崩的铁紧,天龙一看,真是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连忙道:“怎么啦!谁又没得罪你,怎么不讲话哪!” 问了半天,姑娘硬是来个不睬,天龙还是真急啦:“鸾妹,师父的话,你都听见了,难道妹妹不愿意这门亲事。” 这话一讲,可把秀鸾的话逼出来了:“哼!不愿意,谁不愿意,人家不配你吗?” 天龙一听,心里可雪亮了!闹了半天,姑娘是为了刚才对师父,那句:“配不配”的话啊!再一看秀鸾已是两肩抽搐,哭成泪人儿了。 天龙焦急的,不忍的,叹了口气道:“鸾妹妹,在危难之时,你救了我,在困顿之时,你帮了我,妹妹对我的恩情,可以说是天高地厚,我要有丝毫违背良心之处,叫我不得好……” 死字还没脱口,一只香喷喷的纤手,堵住了嘴。 接着秀鸾一声娇嗔:“谁要你赌咒!谁信你赌咒!”说罢破涕为笑,顺手一点天龙额头,小脸蛋一红,头也低了下来,一对小儿女,就这样没来由,闹了起来,也这样没来由好了起来,从此,并肩双游,促膝月下,真是羡煞了人,妒煞了人。 “天上月圆,人间月半”,已是中秋节的子夜。 天龙、秀鸾,留恋着月色,傍山依偎,互吐衷曲,这时碧空,忽有一片霾云,遮住月光,大地突变阴沉黑暗,也格外的显得寂静起来! “每逢佳节倍思亲”,天龙竟为这自然景象,勾起了无限心酸,他想起了母亲——那惨死的母亲,他想了赤缕仙子——那心如蛇蝎的女罗刹,他又想起,那刺臂相救的红粉知己姜畹春! 正当他陷入沉思中,秀鸾姑娘突的由天龙怀里跳起,气忿忿的:“人家跟你讲话,怎么理都不理,你在想什么鬼!是不是,又在想你那畹春妹妹了!” 于天龙本来就是心事重重,经姑娘这一提,更是打中了隐衷之处,于是呆呆的,痴痴的,两眼也凝滞了起来。 秀鸾起先也不过撒撒娇,耍耍小姐脾气,这一看天龙失魂落魄的样子,可火啦! 她总认为:“这下可猜对啦!不然,他怎会这个样子。” 人常说:“女人生下来,就多了两根妒骨”,当然她也不例外。 一赌气,小蛮靴一蹬,说了句:“没良心的,你不要再理我,去找那个挨刀的女人吧!”身儿霍地拔起,“平空掠雁”式,竟如一股轻烟般,飞逝了去。 秀鸾到了屋里,“蓬!”的一声,把门关上,心里还再想:“不管你怎么说,我决定不开门。” 独自躲在床上,哭了一阵,奇怪?往常,他早陪小心,道不是了!今天?姑娘愈想愈没味,再哭?也哭不起个劲来,一赌气,被子一拉,蒙头睡起天亮了! 于天龙还没来,秀鸾可沉不住气了,在屋里又是咳嗽,又是哼!还是不见动静,随手又把门儿,开上,关上,开上,仍旧不见伊人的影子。 这一来姑娘可有点发慌了,也颐不得往日的威风,匆匆来到天龙睡的客房,由窗往里一看,我的天!人哪里去了。 姑娘还是真急,竟由窗子上,蹦了进去,首先引人注意,进入眼帘的,就是桌子上,摆得正正当当的一张字笺。 那字笺写着:“鸾妹!一月内归来,当是我手刃亲仇,报答恩师之期,反之,追随亡母于地下,总强于苟颜人世,妹乎,生死不忘相待之情,垂爱之意,但望,毋因我误,转禀师尊,配选良人,则九泉有灵,亦当默祷馨也。天龙留” 秀鸾看罢,哪还能忍得住,哭了个:“哀鸿肠断,杜鹃泣血。” 不知经过了多久,姑娘清醒过来,自言自语地道:“龙哥哥,我错怪你了,可是我的心你总该明白,我知道,你的出走,都是我逼的,假使你有今好歹,我只好有负爹爹教养,追随你于地下……” 姑娘不由得,又哭了半天,忽然想起:“爹爹常说,赤缕仙子,功盖武林,绝非你等可敌,贸然以逞,必将遗憾终……” 思及于此,花颜失色,浑身颤抖,情感的冲动,激荡起一个念头:“走!我也走,我要找到龙哥哥,我要和他生在一起,死在一处。” 秀鸾姑娘,决心一下,再也不顾虑其他,连忙收拾了一下随身东西,竟连个片纸只字也没留,就这样匆匆走了。 只因她这一下山,“纵使情海生波澜,又引江湖临浩劫”,这是后话,暂且不谈。 且说于天龙之出走,确也让李秀鸾料到个八九,在月夜思亲仇,念血恨之际,为爱人无理取闹,使心情在极端烦扰中,理智再无法把持。 当一气离开秘谷,经夜风一吹,心情反而平定了下来,这时虽已体察所行过于孟浪,但箭在弦上,势成骑虎,也只好将错就错了天龙边走边想:“我这是先收拾一下母亲尸骨,然后再找赤缕仙子,免得……” 主意这一打定,身形也突然的加快,真是疾如掣电,快似飘风,竟然时不过午,让他赶到了临溪镇。 一年不见的临溪镇,可说是“江山依旧,面目全非”,此时的红衣教,已把这个山镇,控制得紧紧的了。 不但这里如此,就是百里之外,也都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所以天龙在镇上一露相,山水观——那座红衣分坛,也跟着忙碌了起来。 于天龙到了“家门”,向左右邻居一打听,才知道母亲的尸骨,经人埋葬在镇郊土岗上,于是买了口上好棺木,雇了几个大汉,算是把母亲尸骨,又重新装敛一番。 天龙把母亲身后事料理完毕,又大哭了一场,独自一人,信步找了家酒馆,随即要了几味小菜,热了壶白干,就自饮自酌起来。 正在“满怀心事,借酒浇愁”之时,忽感有人在肩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心头一惊,赶忙回头一望。 原来身后不知何时,竟站立了两位一色红衣裤褂,满脸横肉的劲装大汉! 没等天龙发话,来人就开口道:“头上一把斧,肩上一支剑,朋友是由哪道儿来,往哪道儿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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