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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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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郎君便又接了下去笑着说道:“这等说来,我和姑娘便不是外人了,姑娘还应该叫我一声师兄才对呢!” 俏郎君没说出姓名,白依云当然不解,因此也问了声:“你到底是谁?” 俏郎君这才说道:“我姓秦,名钟,外号人称俏郎君,大荒老人便是我的舅公,师妹大概知道我是谁了吧?” 白依云虽然没听过秦钟这名字,但却知道大荒老人,因此说道:“原来你是我师爷家里的人?” 俏郎君应了声是。 白依云虽然是个自幼便被禁在园中,从没与任何男人接触过的人,但她到底是个女人,尤其是个生具淫孽,前来应劫的女人。所以就在这和俏郎君面面相对的、一刹那之间,那潜伏着的女人本能,便已发动,并且一通百通,所有一应对付男人的本领,说会就会,就好像是一朵昙花的花朵似的,说开就放,简直微妙到了极点。 所以白依云接下去笑着看了俏郎君一眼,便矫情地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跑到我这儿来?难道不知道我爹不许任何人闯进我这园子里来吗?” 俏郎君年少风流,已是情场老手,得到了这样一个好说话的机会,又那里肯轻易放过?立刻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倾吐出无数的甜言蜜语,表示着自己的爱重情深,干冒危险,也要前来,夸耀着白依云的美艳,直说得天上少有地下无。 并且在看到白依云对自己所说的话,并无嫌烦之意,仍自微微含笑,好像听得很入耳似的。因此格外放大了胆,并且干脆改了称呼,说道:“妹妹!自从在桃花潭见到了你之后,这两天来,害得我魂萦梦想,度日如年,那里还是人过的日子?好妹妹,我已决定,央人前来向师叔提亲,你说好不好?” 白依云“咯儿”笑了一声,并未表示意见。 俏郎君便格外胆大了,心中一阵迷糊,立刻移步上前,边走边颤声说道:“好妹妹,你既不反对,当然就是默许了。那么你且先可怜可怜我,稍赐甘露,疗我饥渴吧!”话刚说完,人也就到了白依云的身边,一伸手,便想去牵白依云的手。 白依云春心本已荡漾,并无拒绝之意,只不过为着要表示一点少女的娇羞,所以人虽未动,却回转过头去,以便装作不见,等俏郎君拉住自己之后,也好使上一点佯怒薄嗔,增添风趣。 谁知这一回头,恰巧看到画楼之上,自己房中,亮起灯火,并且转眼之间,老阿姨便已出现窗前。 白依云知道老阿姨这是在寻找自己,同时也知道老阿姨目光如电,已能黑夜视物。因此不由得心头一寒,立刻为俏郎君担心起来,就怕俏郎君被老阿姨发现,那就甭再想活得成了。 所以不再容俏郎君拉住自己,立刻向后直退。 俏郎君不知就里,还腻着声音问道:“好妹妹!你躲我怎的,难道你不爱我吗?” 白依云已来不及再对俏郎君细说,只低喝了一声:“你快走。” 俏郎君见白依云变得这快,倒是一愕。 白依云见了,不忍使情郎伤心,连忙又给了俏郎君一个极甜极美的笑,这才转身飞走。 白依云的这一笑,可就笑坏了事。 俏郎君神魂颠倒之际,并没体会出白依云的用意,更没看到画楼上的老阿姨,却自作聪明,以为白依云在以退为进,要自己跟着她走,也许目的地便是白依云的绣房香闺,当夜便能真的销魂那个。心头一漾,立刻放开脚步,跟上白依云。并且忘情似的,笑着喊道:“好妹妹,我这里道路不熟。你放慢一点,与我做一起走不好吗?” 白依云见俏郎君不只是错会了自己的意思,并且出声发喊,知道一定会惊动老阿姨了。因此吓得连忙转身说道:“你这是怎么啦?还不赶快逃出此园,老阿姨来了,再慢你就保不住性命了。” 俏郎君听这样一说,这才惊住。虽然并不知道老阿姨是谁?但也就想起了园外木牌上“入园者死”的字佯,如道并不是为着空言吓人而立。 可是就在这一迟疑之间,俏郎君却已来不及逃走出园了。只听到画楼之上,传来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女人声音:“何方小子,如此大胆,你纳命来吧!”声随人到,一团黑影业已向俏郎君飞扑而来。 这一来,俏郎君固然是大吃一惊,心头发冷,便连白依云也吓得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总算俏郎君武功不弱,并且也在江湖上走过几年,有交手过招的经验。所以虽在惊惶之下,也还没等老阿姨近身,脚下一用劲,人便倒跃了出去,躲过老阿姨的一扑,然后一旋脚踵,转身便想逃走。 如果这时俏郎君仍在园墙之下,乘老阿姨缓手之间,倒还有机会可以逃出园去。 可是因为追了白依云一阵,身入桃林之中,距离园墙,已有两三丈远近。 而老阿姨的武功,又不知要比他高出几倍,所以俏郎君转身逃没几步,便又听到老阿姨喝道:“你还能逃得了吗?” 同时一股强劲无比的潜力,亦已袭到身后。 俏郎君知道逃已不及,迫不得已,只好回身应战,眼看老阿姨张着双手,像一只大黑蝙蝠似的扑到。因此连忙运足真力,猛然两掌齐发,打算和老阿姨硬拼一招。 俏郎君暗自计算,如果凭着这一掌力,能够把老阿姨震退的话,自己便不愁没有逃走的机会了。 白依云见了,直吓得心胆俱裂,连声喝叫俏郎君赶快收掌,不可硬拚,同时不顾一切地飞纵上前。 老阿姨则已怪笑一声,双掌向下齐落。 俏郎君虽然听到白依云的喊叫,无奈掌已发出,无法收回。 这些事本是同时俱作,所以就在眨眼之间,老阿姨和俏郎君的掌风业已接触,硬拚了一招。 訇然一声响过,老阿姨纹风不动,脚踏实地。 俏郎君则已被震得真气全散,混身酥麻,血气离经,心头泛绞,头里一阵昏眩,人便直摔出去,倒地不起,昏死了过去。 老阿姨狞笑着又骂了一声:“臭小子,我道你有好大的能耐,原来不过是这样不经一击的银样腊枪头。”说着又举起手掌,打算取俏郎君的性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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