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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突然,奚凤啸接口道:“事情绝非如此简单,若无他因,以刘文杰机智才华无不高绝,怎能轻易上当,恐内中别有蹊跷。”

  青兰接道:“少侠猜得不错,其后,我家姑娘又奉老主人所召,前往南谷宾舍,婢子在门外守候,忽闻姑娘密语传声,急命婢子赶来寻访少侠,救老主人及姑娘出险,解天下武林于倒悬。”

  奚凤啸不禁面色微变,知庞镇寰遗下毒计祸害武林,移转视听,遂他参悟白阳图解,雄霸武林之愿,不禁暗暗咬牙。

  此刻,奚凤啸显然展露了他绝世才华,脑中思念电转,匆匆已作了通盘筹划,向严三畏道:“老偷儿何在?”

  严三畏转面弹指打出了一线彩光,冲空奔霄而起,朝阳映射下泛出斑烂七彩。

  林中忽唰啦一声,似冒起一支巨鸟,展臂飞掠而至,正是老偷儿妙手如来卢迪。

  奚凤啸与卢迪附耳密语数句。

  卢迪颔首道:“老偷儿遵命,咱们不见不散。”

  话落人起,穿空如电疾杳。

  奚凤啸又与严三畏道:“有劳老英雄去巅峰一行。”

  严三畏神色一呆道:“老朽无此之能,徒劳跋涉,无济于事。”

  奚凤啸道:“在下已想出伯父系罹受‘鬼脉逆穴’手法,老英雄只须双手两指暗运太乙真力,同时分点‘气海’、‘天突’两处穴道,使真气反注聚冲督脉,禁制渐解。”

  严三畏闻言一怔,面现惊喜之色道:“怎么老朽想不及此。”说着又道:“老朽与裴泽稍作交待,立即赶去。”说后疾然转身奔去。

  奚凤啸沉吟一下,道:“我们走吧!”

  四条身影迅疾消失于山道上。

  且说妙手如来卢迪扮着一个村农模样,头戴竹笠,斜帘遮眼,身穿蓝布短装,裤脚卷得齐膝,露出两支黧黑的光腿,足登多耳麻鞋,含着一支竹烟管吞云吐雾,在田间小径中向卿云谷走去。

  他一步一步如常人走着,忖思如何进入卿云谷,而且不受匪徒监视之良策。

  突然身后送来一个嘶哑的语声道:“老丈,留步?”

  卢迪转面望去,只见一个矮小汉子距身前三丈开外,一望而知是江湖人物,衣履污秽,似是甚久未经洗濯,肩头露出一截刀把,满面风尘之色,神色萎靡。

  他望望那矮小汉子一眼,道:“唤住老汉却是为何?”

  矮小汉子泛出歉疚笑容道:“请问老丈,此去卿云谷是如何走法?”

  卢迪闻言不禁仔细上下打了两眼,目中精芒电射。

  矮小汉子顿时露出惊悸之容,右臂暗聚真力护住前胸。

  卢迪淡淡一笑道:“卿云谷主人广发绿林帖,邀请天下武林道前往聚会,沿途均有接待,尊驾为何不循正途?”

  矮小汉子道:“不瞒老丈,在下一路为仇家追踪,食寝难安,是以择僻道小径,地形不熟,故尔动问。”

  卢迪双眉微剔道:“何人追踪尊驾?难道避入卿云谷就不畏寻仇?”

  矮小汉子道:“在下为玉虎帮主展天行及玉面张良茅焕追踪。”

  卢迪哈哈大笑道:“老朽身为卿云谷巡山舵主,碍难庇护,尊驾,卿云谷不能为了尊驾得罪玉虎帮。”

  矮小汉子闻言不怒反现喜容,从身里取出一块黄铜腰牌,上端鬼头并风云符篆,肃然躬身道:“小的身属阎罗峰女属第七舵,总瓢把子离山不久,就遇强敌进袭,全军覆没,只剩小的躺在尸体下得以苟全,强敌离去后,小的由积尸中钻出,不想展天行等人又来在阎罗峰上,发现小的……”

  卢迪闻言心中大奇,暗道:“正巧为老朽误打误撞上,别怨老朽心辣手黑。”

  忽瞥见远处现出数点迅疾人影,忙道:“尊驾速觅地藏匿,待老朽骗过来敌再说。”

  矮小汉子竟跃下田塍,藉稻叶密穗掩蔽着。

  卢迪坐在田塍上,呼呼抽着旱烟,目光偷觑来人。

  来的正是展天行,率领着本帮高乎,只听茅焕长叹一声道:“此处距卿云谷不远,这人地形极熟,趁间逃往谷中去了,一步之差,贻无穷之后患,帮主,看来卿云谷之行只好作罢。”

  展天行目露忧容道:“我岂不知此行甚危,但不能置彭贤弟之生死安危于不顾,或从卿云谷探出彭贤弟下落,我等急流涌进尚来得及。”

  茅焕长叹一声,目光望了卢迪一眼,只当卢迪是土著村夜,也未留意,道:“帮主义薄云天,属下敢不遵命以赴,恐铁翅蝙蝠老贼认本帮为层戮鬼峰主凶,那时退身不易了。”

  展天行哈哈大笑道:“贤弟,身在江湖,焉能怕事,老朽身受贤弟之赐多矣,虽死何憾。”

  茅焕又是无言长叹一声,当先放足奔去。

  霎那间,展天行一行已是有走得无形无踪。

  矮小汉子忽从禾稻中现身而出。

  卢迪冷冷一笑,出手如风,一把扣住这人腕脉要穴上。

  矮小汉子蓦觉手腕如勒上一道钢箍,痛彻心脾,不禁张嘴惨嗥一声,两日突出,几乎昏死过去,头上豆大冷汗沁沁冒出,面如死灰……

  妙手如来卢迪微微一笑,五指缓缓松开。

  矮小汉子缓过一口气,目露悸容,颤声道:“你老如此为了何故,莫非心疑小的所言不实。”

  卢迪冷笑道:“老夫眼中不揉沙子,分明你与展天行沆瀣一气,使出这苦肉计,哼!老夫闯荡江湖数十年,怎会让你轻易骗过。”

  矮小汉子似受了莫大委屈,苦笑一声,道:“要如何才能使你老相信。”

  卢迪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名叫石翎。”

  卢迪伸出左手道:“将这腰牌让老夫查视一下,并将阎罗鬼峰之事尽你所知详细说出,如有半点不实,可别怨老夫辣手无情。”

  石翎慌不迭的一五一十和盘道出,唯恐言之不详。

  卢迪面色一霁,和颜悦色道:“你那舵主是谁?本舵中共有执事几人?”

  石翎只当卢迪确是总瓢把子亲信手下,忙道:“言字七舵主铁臂熊萧和轩,舵属七名能手,小的技艺微薄,滥宇充数而已。”

  卢迪神色一变,手指石翎身后诧道:“怎么展天行又折回来啦!”

  石翎情不自禁回面一望,只觉一股如山气劲印在他的前胸,闷嗥一声,七窍流血毙命。

  卢迪裂嘴笑了一笑,取出化尸药粉洒在石翎口中,—转瞬化成一滩黄水。

  天色还是清晨,卢迪迳自赶往附近村镇配了三个同样款式的铜牌,并换了一身衣履,到得一处风景清幽小村外,村口建有一座魁星阁,只见他捷逾飞鸟般掠上阁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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