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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五


  第二十九章 螳螂捕蝉

  只见人影疾闪,迅快跨入第四进院天井前,现出一丐一俗。

  丐者肥头胖耳,目似铜铃,蒜鼻海口,须发如猬,约莫五旬上下年岁。

  俗者皱纹满面,瘦长如竹,身着红、黄两色相间锦锻长衫,白发银须,双目开阖之间精芒电闪。

  他们双双不禁一怔,他们发现四个玄衣劲装蒙面持剑汉子宛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守在门前,厅内却有一位蒙面老妇人及蒙面长衫人,似对他们之来视若无睹。

  一双来人也是久经江湖,见多识广,却未遇过此一怪异突兀的场合,不禁相望了一眼。

  眼前人影一闪,竟是厅内蒙面长衫人,一丐一俗不禁心头暗震,忖道:“好快的身法。”

  “两位私闯民宅,该当何罪?”

  肥头胖耳老丐一张血盆大口咧了一咧,道:“老叫化既敢闯入此宅,就有恃无恐,尊驾恫吓之词少说为妙,老叫化是找人来的。尊驾也是江湖中人,当明白不可轻易结怨树敌道理。”

  “找什么人?”

  “本帮耆宿追星夺斗曹泰洲。”

  “嗯,曹泰洲之名颇有耳闻。”蒙面人点点头道:“阁下何以断定那曹泰洲曾到过舍间?”

  此一模棱两可的说法,既已承认曹泰洲确曾来过,亦不否认无有其事,不由把一丐一俗搞得满头雾水,两人不约而同感觉这幢宅院与人都显得太神秘异样,越是如此,越凶险无此。

  老丐答道:“敝帮行走江湖自有一样独特留下图记之法,是以老叫化循着图记找来尊处。”

  “这个在下知道。”蒙面人道:“贵帮确有一种特殊的方法联络行踪和记事,每隔三里或地形岔异时必留下一处图记,在下先不说曹泰洲是否在此,但在下必须先向阁下问明一件事?”

  俗装老叟似已不耐,冷笑道:“老朽两人来此寻找曹泰洲,只须答覆在与不在?尊驾何必如此唠叨?”

  “叭”的一声脆响,老叟左颊挨了一记重的,现出显明五只手指指印。

  这一掌只打得老叟耳鸣目眩,身形踉跄,火辣辣的奇痛。

  蒙面人冷笑道:“在下如非看在你长了几岁年纪,不愿问你无礼私闯民宅之罪,尚敢出言不逊,如敢再犯,在下要你爬了出去。”

  老叟乃武林中黑道巨擎无常鬼老牛炳星,几曾受此羞辱,不禁激怒火发厉声道:“尊驾如不还老夫一个公道,今日尊驾是死定了。”

  蒙面人傲然一笑道:“未必!两位是否能全身而退还不一定,出此狂言未免太早。”

  肥胖老丐竟未瞧出蒙面人如何出手,便知遇上了难惹人物,忙道:“两位且请息怒,倘是自己人岂非一场误会。”向蒙面人双拳一抱道:“尊驾须问老叫化一件事,倘有所知无不见告。”

  “好!”蒙面人答道:“阁下既与曹泰洲同门,又循着图记找来,究竟为了何事,可否见告?”

  老丐闻言不禁目瞪口呆,大感为难,眼前这蒙面人来历似谜,敌友难明,更无法断定曹泰洲是否在此或是路经,而且曹泰洲追踪胜太乙又是丐帮重大隐秘,怎可向外人吐露?

  蒙面人见老丐为难作答,叹息一声道:“曹泰洲与在下既不相识,更未到过舍下。”

  这话倘在片刻之前由蒙面人口中说出,老丐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甚之恃强出手动武,但此刻心中虽不坚信却也无可奈何。

  肥胖老丐略一沉吟,抱拳一拱道:“既然如此,老叫化告辞了!”

  蒙面人不答转身迈入殿内,四个持剑蒙面汉子突身形一跃,将老丐及无常鬼老牛炳星阻住,四剑震出无数寒星,虚点二人要害重穴。

  老丐面色一变,道:“四位这是何意?”

  其中一人冷冷笑道:“二位不能破坏咱们老主人规矩,非请擅闯者务必留下十个脚趾!”

  无常鬼老牛炳星一掌之辱业已怨毒入骨,为老丐强阻恨气难消,见状顿时怒火暴涌,厉喝道:“你们自找死路,怨不得老夫心黑手辣。”双掌猛劈而出。

  掌势甫发,只觉头目晕眩,不由身形踉跄倒地。

  肥胖老丐亦是一般,天晕地转倒了下去。

  屋面上疾如飞鸟般落下一人,正是胜太乙,抓起两人向四蒙面汉子低声说了几句话,望外奔去。

  这时——

  四蒙面汉子亦持剑望三进厅屋鱼贯走去,接着雪曼姑及一双中年仆妇由檐下右侧月洞门走出,每人端着一碗热腾腾汤面进入正厅,并搬去方才未经食用冷面。

  两中年仆妇端面入得厢房而去。

  正厅中间一张上嵌云彩大理石面的圆桌,蒙面人坐着侧首陪奉林夫人进食。

  林夫人己撤下面覆纱巾,一面挑食素面,目露慈祥怜爱之色,低声道:“苇儿,这一切为娘都困惑不解,方才为何叫娘蒙面?”

  蒙面人正是叶一苇,闻言答道:“孩儿重托丐帮胜堂主护伺娘及蓉姐、雪姐,本甚隐密,怎奈丐帮内部泾渭难辨,良莠不齐,门下弟子众多,号称天下第一门派,难免形迹不慎泄漏,果然不幸被曹泰洲找到,宅外守护之人均被曹泰洲恶丐制住,孩儿不知他们尚有多少人接踵赶来,与同道长辈至友展开搜觅曹泰洲所留下的图记将其湮灭,但百密一疏,不能完全烟灭掉……”

  在叶一苇娓娓禀出详情时,厢房内叶玉蓉、程映雪二女腹中委实饥饿,一碗三鲜面鲜香味腴,吃得津津有味。

  一双中年仆妇伺立二女身侧不声不语,冷漠如冰。

  叶玉蓉向程映雪道:“娘和此人似从前甚为熟稔,为何娘守口如瓶,只字不露?”

  程映雪诧道:“你怎知道娘与此人原是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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