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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老叟沉声道:“我却不信你能参悟其中神体精奥,天飚剑法虽只三式,但其中变化万千。”

  邹槐微微一笑,剑尖微弧疾振,身形稍提,由左往右转挥一剑,洒出无不是寒星,随着一抹青虹,郁勃涌袭老叟胸前“七坎”死穴。

  剑罡锐啸刺耳,劲风如潮奔腾,威势之强,无与伦比。

  老叟认出是天飚剑招首招“天河星移”,心中一惊,忖道:“料不到他们两人居然习成天飚三式,日后恐武林将是血风腥雨,惨遭浩劫了。”

  心念之间,右掌平胸缓缓推出。

  只见那一抹青虹,飞涌寒星,距老叟身前一尺之距被无形墙壁阻住。

  蓦地,邹槐一声大喝出口,身形飘忽如风,湛卢剑疾振,幻出千百青虹纵横电掣,一室寒星飞转郁涌,风雷之声不绝于耳,袭击老叟而去。

  只见老叟面前无形墙壁顿时缩退五寸,老叟脸上由红转为苍白,渐渐沁出豆大汗珠顺颊淌下。

  须臾,老叟喉间发出一声低喝之音,右臂疾伸,那凌厉的剑势暴退两尺。

  邹槐一张鸳鸯脸变得紫胀如肝,身形转走如飞,剑式连变,招招如闪电奔雷掣击。

  突然邹隗一声暴喝出口道:“大师兄休怪小弟心辣手黑了。”身形疾捷飘上屋顶,手中湛卢剑脱手掣出,一道眩目青虹飞袭老叟头顶“百会穴”。

  这一手驳剑虚引乃剑法中绝顶功夫,凌空下击,力逾千钧。

  邹槐心料老叟两腿瘫软,闪避不能,必逃不出这迅辣奇奥一招之下。

  就在这危机一发间,老叟突然身形半仰,两臂扬袖望空迎击。

  一声裂帛响音中,青虹猛然倒飞而回,邹槐身形尚在凌空甫下坠,见状不惊不骇,五指疾然回抓。

  只听邹槐闷嚎出口,身形轰隆跌下地来,五指虽侥幸抓住湛卢剑,但指缝肤裂血涌如注,腕骨为反震之力脱臼,脏腑内伤甚重,不禁喷出一口血箭。

  老叟两支袖管俱被剑芒割去,露出两支瘦骨支离臂膀,腕肘臂上划破了数处寸许裂口,殷红血液涔溢出,濡染了半幅长衫,喘息频频出声,叹息一声道:“邹愧!你三手剑法未尽得神奥,驭剑虚引之术仅五分火候,下苦功夫潜心再练习—载,届时前来杀老夫易如折枝反掌,不费吹灰之力,可惜仍来早了—年。”

  邹隗倚壁而立,左手掏出一粒鹅卵大小黑珠,面露狞恶之色道:“小弟将这粒“玄阴雷珠”放置于地,大约一柱香时分后即爆裂引炸,鹿角堡鸡犬不留,趁此—柱香时分小弟可从容离开此堡,只恨不能眼见大师兄临死之前情景。”

  这一番话刻毒阴损无比,邹魄自知身负内伤甚重,无力杀他,怨毒在胸,不异造此滔天大孽。

  老叟面色镇静如恒,淡淡—笑道:“老朽就不信你能生离此处。”

  邹槐闻言,不禁心神猛凛,以为老叟暗中掣动机关,封住自己去路,暗道:“这老鬼心狠手辣,比自己犹有过之,不可不防。”起念退出室外查明有无出路后,再作处置。

  心念—罢,身形缓缓倒退,戒备老叟乘隙一击。

  他那身形堪堪将欲退出室外之际,忽从身后伸来一支手臂,迅疾无伦将他左掌中玄阴雷珠一把夺去。

  邹槐不禁惊得魂飞胆落,只觉后胸如中铁锤猛击,闷嚎出口,身形挡得冲了前去。

  老叟倏地右臂—抬,五指疾如电光石火抓住邹槐腕脉要穴,翻腕一拧,中指点在“期门穴”上。

  邹槐惨笑一声,身形栽倒在地。

  老叟满面冷汗爆出如珠,苍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倾。

  一条身影电闪掠前,正是那奚凤啸,—手抄起湛卢剑,另—掌心疾按在老叟后胸“命门穴”上。

  只见老叟脸上慢慢渐泛血色,冷汗已出,目中露出不胜惊愕光芒。

  蓦听一声娇笑传来道:“邹三哥,得手了么?怎还不将老鬼擒出?”

  声音极其好听,一口吴侬软语。

  室外掠进一条惊鸿人影,身形尚未落定,惊噫出声,显出黑衣紧身,丝绢札额,年在三旬开外的少妇。

  这少妇并不美,满脸大麻子。却皮肤洁白,一双灵活眸子烟视媚行,胴体丰满。

  她目睹邹槐倒在地上,本来眼中逼射出两道冷电,如挟霜刃,但一见奚凤啸竟瓠犀半露,眸中媚波流转,银铃娇笑道:“哟!邹三弟是你所制么?看不出你有如此高的武功!”

  奚凤啸道:“姑娘,你看错人啦!在下也是上官……”

  麻面少妇道:“你必是本门属下么?怎么我却未见过你,速取了老鬼性命决定,迟恐不及。”

  奚凤啸正色道:“临来之际严命务必生擒,恕在下不敢违忤。”

  “那还不挟在胁下,与我同回。”

  “老贼心脉衰竭,如不助他打通穴道,半途中必会死去,在下之罪则粉身莫赎。”

  少妇发出荡笑道:“小兄弟别傻,回去覆命凡事有我,带着一个大人万难同行。”

  奚凤啸目露怯容道:“在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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