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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不错!她本未见吴越此贼,後向家母索阅家父来函,不知不觉亦受了暗算。”

  简松逸逐从怀中取出两只药瓶,倾出九种墨黑丹药,另做出一颗黄色香味扑鼻丹丸,道:“黄色丹丸是姑娘大嫂服下安胎,一盏热茶後再服黑色丹药,绿药老夫人一一分服後,再由在下与老夫人施治。”

  司徒婵娟接过谢了一声,正欲回转内室,忽闻谷中起了数声长啸,不禁一惊。

  简松逸微笑道:“无妨,谅是另有凶邪侵扰翠云谷,在下带得还有人去,力可阻止侵入谷中。”

  司徒婵娟忙道:“但家母尚有十数亲信伏守谷内,只怕难辨敌我遭受误伤。”

  简松逸道:“姑娘只管放心就是。”

  不知怎地,司徒婵娟信服简松逸得死心场地,大概这就叫做缘吧,急回室内而去,俟老夫人服下丹药後,即延请简松逸入内施治。

  一顿饭光景过去,老夫人已毒去功复,简松逸使以驱毒之法,由老夫人为司徒婵娟施治,立起笑道:“明日吴越来时不妨将计就计,佯允婚事,但坚须他少令主亲自前来,老夫人亲相少令主人品是否雀屏中选,堪为东床快婿。”

  司徒婵娟虽薄纱辽面,却也霞飞玉靥,莲足猛跺,娇嗔道:“公子你真是的。”

  简松逸微微一笑道:“重要的是定守口如瓶,点风不露,即使少庄主也不能吐实,在下现在谷外察视敌踪,未必可返回府上,但明日吴越来时一定准时赶至。”说明身形一闪疾杳。

  谷外来的却是百花抝少庄主司徒岳,他虽为人阴鸷刚愎,却事母至孝,身在百花抝时晨昏定省,供养无微不至。

  老夫人外事不管,礼佛诵经,江湖中事充耳不闻,即或偶而规责司徒岳,司徒岳也阳奉阴违,自有他的主张,也就索性懒得管了。

  司徒岳唯一畏的就是二妹婵娟,所幸其二妹与其母—般,过事装聋作哑,非不得已经不起司徒岳苦苦相求。

  为此司徒岳对其二妹又敬又怕。

  司徒岳一至一至谷内,即周乾坤醉客夏衡现身相阻,诧道:“尊驾何人,此谷乃在下家业,为何阴截在下?”

  “这个老夫知道,你就是司徒岳么?”

  “不错。”司徒岳答道:“司徒岳正是在下。”

  夏衡道:“老夫是应令堂及令妹之邀而来防护外人侵入翠云谷,少庄主也不例外。”

  司徒岳闻言不禁呆住,暗道:“事前我竟一无所闻,未必真有其事,难道娘等均陷身魔掌么?”一言及此心中大急,怒道:“在下并非外人,老丈说话大悖常理。”

  乾坤醉客夏衡哈哈大笑道:“老夫人亲口嘱附,自当唯命是遵,再说老夫人在百花抝时少庄主晨昏定省,无日不见,为何老夫人迁隐翠云谷,不言而知是为了避祸及无谓烦扰,何况少庄主夫人分娩在即防遭惊动,此乃老夫人一番苦心,少庄主定能不知?”

  司徒岳不禁语塞,和颜抱拳笑道:“在下实因身有急事,老丈请容在下一见家母可否?”

  “不行!”夏衡摇首斩钉截铁答道:“少庄主还是请回百花抝吧。”

  司徒岳眼珠一转,忖道:“我何必与他争执,择别的途径一样可以进入谷内。”遂一抱拳笑道:“既是如此,在下何能达忤家母之命,就请老丈转告家母一声在下来过。”说着转身走去。

  夏衡喝道:“站住!”

  司徒岳转首笑道:“老丈可是回心转意,放在下入谷么?”

  夏衡道:“既经决定,便无法更改,奉劝少庄主,别希冀由他途径入谷,别人不似老夫如此好说话咧!”

  司徒岳朗笑一声道:“承教。”转面疾掠而去。

  夏衡振吭发出一声激越长啸,这时四外鸣应。

  接着谷内亦此起彼落疾传来应和啸声。

  司徒岳绕向东南方一条幽秘险径投入,忽闻一个森冷彻骨语声传来道:“少庄主可以走回头路了。”

  无影刀薛瑜疾现而出,易容成一张死人面庞,灰白惨淡,阴森恐怖。

  司徒岳一见不禁为之毛骨悚然,抱拳道:“老丈也是受家母之请了?”

  “既然知道,何必多问!”薛瑜冷笑道:“老夫不好说话,速请回去,以免老夫出手伤你。”

  司徒岳纵声朗笑道:“天下那有如此不尽情理的事,我只有强闯了。”单掌一挥,身形前扑。

  只听薛瑜冷笑出声,五指疾伸要害,奇幻无此一把扣住司徒岳腕脉要穴,一带一撩。

  司徒岳只觉双眼一麻,身形不由自主地被抛向十数丈飘落在地,暗道:“母亲有这等高手相助戒护,安於泰山,自己大可放心了,无如自己非要见到二妹一面与她计议不可,看来除了强闯外别无良策。”再又掠扑向前。

  无影刀薛瑜冷笑道:“少庄主,你胆敢违忤令堂之命?”

  司徒岳抱拳躬身道:“在下不敢,却迫於事关重大,老丈是否可通报一声,或能让在下入见。”

  薛瑜目光炯然沉注在司徒岳面上,久久不语,数响方颔首道:“好吧!如老夫不允通报,有悖人情,不过,少庄主须在此静候,不得妄念潜入,否则自招其辱。”

  司徒岳闻言大喜,抱拳一揖道:“在下遵命!”

  薛瑜一闪而去。

  司徒岳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内心焦急不已,暗道:“此人之言是否是真,娘怎如此不通人情,子见其母,理所当然,分明内中必有蹊跷!”冷哼一声,身形一动欲往谷内奔去。

  只听一声娇脆语声传来道:“大哥为何一定要来翠云谷?”

  紫影一闪,司徒婵娟巳翩然现出,面色如罩严霜。

  司徒岳大喜道:“娟妹。”迎上前去,附耳密语一阵。

  司徒婵娟满面怒容,冷笑道:“大哥甚么法子不可想,怎能以妹子美色为饵?”

  司徒岳玉面一红,道:“并非大哥所为,而是江湖辗转传闻,说得二妹绝代风华,人间少有,均欲慕名一见。”

  司徒婵娟冷冷一笑道:“大哥就说小妹去四川了,一月之内必然赶回,这一月期中大哥又不是不拙於心计,自可从容应付,大哥回去吧,免得母亲气怒,大嫂在此甚好放心就是。”

  “娘真个不愿与愚兄相见么?”

  “娘为何避居翠云谷?像大哥来往频频,不防引来无穷祸患么?”言毕转面疾掠入谷而去。

  司徒岳不由怔住,默然良久,回面向百花抝而去。

  翌日,吴越果然准时到了翠云谷外,却带来了十名党羽,个个一身绝学,内外双修。

  只见吴越嘴角泛出一丝得意的微笑,道:“你们入内搜寻,瞧瞧是否有百花抝人手布伏,若有之即暗中点住穴道,不可伤害性命。”

  十人应命纷纷穿入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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