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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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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瑞麟初次领略温柔滋味,自觉深闺情浓,画眉之乐有甚于言者,用尽世间美好的字句,也不能形容详尽。 盥洗已毕,双双挽手步入房中,小琴忙抽换床褥,南瑞麟轻笑一罄,小琴回转头来,白了他一眼,狠狠打了一拳,嗔道:“有什么好笑的。”继而也吃吃笑了出来,神情不胜娇羞。须臾,门外传出豪笑,步履纷沓,南瑞麟便知祝效虞赵文成两人到来。 南瑞麟抽栓开门,只见祝效虞赵文成同着小红海棠走来,后面还随着一个满面春风,皓发银须的侯西南瑞麟不由一怔,立即恍然悟出赵文成一早即命人报知侯西,不然,他何以能这么早就知道。祝效虞一踏进绣阁,即大笑道:“恭喜贤弟,不费吹灰之力,得此绝色贤淑之夫人,怎不令愚兄羡煞。”南瑞麟不禁脸上赧然,只微笑了笑,迎着金刀侯西一揖道:“怎敢当老镖头大驾!” 侯西抚须大笑道:“若不是文成老弟遣人通知,老朽辽不知少侠有此艳遇,恭喜,恭喜!”继而又道:“老朽赶来为少侠办事来了。”南瑞麟闻言不解,瞪着双目,金刀侯西只是抚须微笑。小红、海棠两人趋至小琴面前道喜,小琴娇羞微笑。 一刹那间,喜春坊内莺莺燕燕,粉白黛绿,涌进室内,道喜,调笑之声不绝于耳。鸨母来后,侯西即笑道:“今天是小琴大喜日子,老朽已准备了身价银两,午时花轿出门。”鸨母唯唯应诺。 南瑞麟大惊道:“老镖头,这如何使得。” 金刀侯西呵呵大笑道:“咱们江湖人物义重财轻,这点小事,算得了甚么?少侠,你这不是令人齿冷么?” 南瑞麟见老镖头这等情深义厚,心中着实感动。 喜春坊内喜气洋溢,张灯结彩。 连环镖局设下新房,南瑞麟与小琴夫妇,凤凰于飞,形影不离。 小琴温柔和顺,惹人怜爱, 一嗔一颦,无一不使南瑞麟怜极爱极,两人暗中改口,南瑞麟称呼小琴为琴姐,小琴称呼南瑞麟为麟弟,鹣鲽情浓,令人羡煞。 一日,南瑞麟忽想—起一事,问小琴道:“琴姐,前晚你说有什么东西,多少对小弟报仇有点帮助,不知能给小弟一瞧么?” 小琴神色黯然道:“我是那晚听你说起过有一枝白羽箭,只在这支箭上探访仇人踪迹,回忆秦铁华害死先父的也是一支白羽箭,不知是否同一类型,待我取出给你瞧瞧。”说完,即走在妆台前,拉开抽屉,拿起一个闽漆描金木质小长盒,在盒内取出一支白羽箭来。 南瑞麟只感一阵热血上涌,面蕴煞气。双目暴射冷电神光,牙齿格格作响。 原来那支白羽箭与自己持有的, 一模一样,制作精巧,只差蛇头未有小孔,可装磷毒,心中肯定了秦铁华若不是杀父母仇人,亦必是仇人门下。摄魂掌刘奇所持有的,也是稍有差异大致雷同,益发认定杀害自己满门的仇家,就是终南一脉。 他这一猜忖,虽不中亦不远矣。 小琴见南瑞麟这种神色,心中瞧料十分,她本是慧黠贤淑的人,她不愿在此新婚吉期,触动南瑞麟哀愤, 一把抢过,横眸媚笑道:“看你这人,就是这样沉不住气,来,我们去找侯老镖头夫人,谈个新鲜。” 南瑞麟也自觉失常,遂转欢笑道:“谈话就谈话,还有什么新鲜陈旧。”两人挽手离房而去。 笑面书生祝效虞心感南瑞麟援手之德,连环镖局每日均作座上客,留连竟日,不过他自始至终以为南瑞麟真姓东方名瑞,金刀侯西谋深老练,知南瑞麟必去终南,切忌吐出真名,是以严令镖局中人改称南瑞麟东方少侠。 第三日晚上,笑面书生祝效虞对南瑞麟道:“东方老弟,愚兄明晨即要赶返终南,开府在即,职司所在,短期不能下山晤面,特来辞行。”一脸惜别之色。 南瑞麟故作惊容道:“兄台明晨就要离去吗?不知贵派开府何时,小弟真想去瞻仰盛况。” 祝效虞大笑道:“如非是贤弟新婚燕尔之期,愚兄早就邀请贤弟一游,敝派开府还有七日,贤弟如真个要去,愚兄准在山恭候。” 正在谈笑之际,忽见一名镖伙,仓惶奔来,金刀侯西见镖伙神色不对,忙问何事。 镖伙结舌禀道:“门外来了两个蓝衣僧,声言要会东方少侠,将门首石狮一掌击碎了。” 笑面书生一听,不禁剑眉暴竖,心知是那晚喜春坊内结的梁子来了,暗哼了一声,双肩一振,向外掠去。 南瑞麟听了微微一震,那晚蓝衣僧人被他分筋错骨手点上死穴,这种绝门手法,无人能解救,莫非自己下手过轻么?遂也跟着祝效虞身后掠去。 镖局诸人纷纷随后紧跟着。 下弦月迟迟未露,只有疏星闪烁,镖局门前广场并肩立着一双蓝衣僧人,僧袍在晚风瑟瑟作声。 门首右边一只石狮已变成一滩石粉,南瑞麟跨出之际一眼睨见,心中暗惊。 只见祝效虞身形电射,落在两蓝衣僧人面前,微微冷笑道:“出家人不去觅地清修,到镖局生事何为。” 左面一僧人,冷冷说道:“贪僧玄清,师弟玄修,施主莫非就是东方……” 祝效虞那晚一时疏忽,被蓝衣僧人扣住双肩,气愤仍是未消,还没等他说完,便大喝道:“住口,东方少侠岂是你们两个贼秃配见的,我只问你们来此何事?” 玄清、玄修神色仍那般冰冷,似两尊石像般,屹立在晚风中不动,玄清道:“冤有头,债有主,施主既非东方瑞,何苦架祸。”音调虽然低沉,语气却极为阴森。 祝效虞哈哈大笑道:“既然你自称冤有头,债有主,难道门首石狮,也与你有结下怨隙吗?” 玄清面色一怔,立即阴冷答道:“石狮何至与贫僧结下怨隙,只不过贫僧看不顺眼,聊试掌力而己,一只石狮能值几何,稍时赔你一个也就是了。” 玄清、玄修,忽觉一阵微风掠过身后,肩头陡感一轻,才知有异,同时反手一横,挥在身后的一对描金天杵已被窃去。霍地旋身扑去,那有得半个人影,只见夜风轻拂,树影婆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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