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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纸卷乃偷天二鼠所书,大意谓骊龙谷藏珍实有其事,丰都双判持有藏图无用,非须另一图形叠合映日方知确处,那图为岳阳铁掌追魂屠三山所有,屠三山应丰都双判之邀,赶往龙游途经赣中樟树镇客栈内为二鼠所悉,以巧妙手法偷取图样,刚刚偷到手内,岂料为著名宇内魔头逍遥太岁冯叔康携眷亦住在店内同时下手,察觉屠三山藏图已为人窈去,吕鄯急将图缝制在其女貂皮袄内……

  写在此处已然中断,这图缝制在皮袄内系用隐语写出,只有严晓星可解,显然二鼠当时情势危急,知吉凶难卜,不禁忧形于色。

  青衣少女频频回首,察觉严晓星忧虑之色,暗道:“此人分明是老诚君子,丝毫儇薄习气俱无,小姐真个慧眼识人。”

  不久,青衣少女推开一扇小红门,领着严晓星走入。

  晚秋时分,园中花木仍是绚烂葱郁,亭台楼阁掩映在花树中,意境盎然。

  青衣少女引着严晓星进入一座飞阁楼下大厅内落座,沏上一杯香茗,嫣然笑道:“小姐就住在楼上,公子尊姓,容婢子过禀小姐下楼。”

  严晓星道:“在下姓严!”

  青衣少女道了一声失陪,登楼而去。

  须臾,只见一清丽脱俗紫衣少女盈盈下得楼来,向严晓星裣衽一福,道:“事急腼腆求人,冒渎严公子,请勿见责。”

  严晓星忙躬身长揖道:“不敢,小姐有何急事,望请见告,但恐力有不逮。”

  紫衣少女道:“贱妾冯杏兰,家父冯叔康,严公子必谅有耳闻家父之名……”说时一面分宾主落座。

  严晓星心神一震,故作茫然道:“恕在下初出江湖,令尊定是望重海内,威震武林的前辈英雄人物。”

  冯杏兰颦眉一笑道:“家父堪称威震武林,但望重海内之说则未必得当,身为子女不能揭父母之短,然深知家父习性除了刚愎自负,出手狠辣外,外间传说均是渲染附会,公子日久自知……”说时玉靥上泛起淡淡霞晕。

  严晓星唯唯喏喏,不置一词。

  冯吉兰凝眸望了严晓星一眼,忽道:“公子可识得吕鄯姜大年两人么?”

  严晓星目露诧容道:“他们两久与在下三年前无意邂逅,在下却敬重他们劫富济贫,侠肝义胆的英雄人物,小姐为何问起?”

  冯杏兰幽幽一笑叹息道:“两位前辈已遭不白之冤,如非贱妾,险为家父所杀……”

  严晓星不禁面色微变,道:“他们现在何处?”

  冯杏兰正要启齿作答,忽闻阁外朗声笑道:“小姐,不速之客可愿一见么?”

  严晓星不禁一怔。

  冯杏兰面色如罩严霜,倏转幽怨之色,颦眉一笑,盈盈立起,道:“屠少侠么?请进!”

  一条身影昂然跨入厅内,只见一玉面朱唇蓝衫少年,眉目之间隐泛英悍之气,瞥见严晓星眼中闪出一抹杀机。

  冯杏兰道:“小妹为两位引见,这位是威震三湘铁掌追魂屠三山前辈公子屠玉坤少侠,这位是严公子。”

  严晓星抱拳一拱道:“久仰!”

  屠玉坤神情冷漠,淡淡一笑道:“幸会。”倨傲无常。

  严晓星内心一阵激动,强行压抑下去。

  冯杏兰道:“屠少侠有何见教?”

  屠玉坤道:“令尊说是小姐尽日含愁恹恹,闺中寂寥,为此命在下陪伴出游聊解积郁。”

  冯杏兰道:“少侠盛情可感,小妹外出方回,困顿异常,望少侠回覆家父明日再说吧!”

  此无异逐客,屠玉坤两道剑眉微剔,淡淡一笑道:“此乃一段小事,何须禀明令尊。”说着目光转注严晓星,接道:“兄台师承来历可否见告?”

  严晓星道:“在下来历师承与屠少侠何干?”

  屠玉坤冷笑道:“来历不明,形迹可疑,焉知兄台夤缘近身不心怀叵测。”

  严晓星怒道:“少夫此言欺人太甚,在下身来是客,有何叵测可言,速请离去,以免在下无礼。”

  屠玉坤目中凶光暴射,冷笑道:“你在找死。”说着右掌直击而出,一股潜劲如山撞向严晓星前胸。

  严晓星身形不动,右臂疾逾电闪迎向来掌,叭的一声,双掌猛接。

  屠玉坤忽反身宛如离弦之弩般射出厅外,挟着一声怨毒已极冷笑声远逝而去。

  此乃瞬眼间事,冯杏兰欲出言排解已是不及,不禁发出一声幽怨叹息道:“此人器量狭隘,仇已结下,恐非善言可了!”

  忽见青衣少女托看一盘水果下得楼来,笑道:“婢子最是厌恶此人,心性鄙劣,自命不凡,认为小姐非他莫属……”

  冯吉兰粉靥通红,叱道:“萍儿,你胡说什么?”

  青衣少女嫣然一笑,纤手拿起一个拳大石榴,递与严晓星,道:“此乃异种珍品,实厚核细,香甜甘冽,可补中益气。”

  严晓星谢了一声接过。

  冯杏兰道:“公子请坐!”

  严晓星坐下剥食石榴,果然甘冽清香,齿颊留芳,不禁赞不绝口。

  冯杏兰忽纤手捧胸,面现痛楚不胜之色,娇躯摇摇欲倒。

  萍儿趋前扶着,道:“小姐又宿疾复发了。”

  严晓星忙从身旁取出一只翠绿小瓶,倾出三颗朱红丹药,道:“小姐快请服下!”

  冯杏兰面色苍白如纸,闻言樱唇翕张。

  严晓星将丹药喂服冯杏兰口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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