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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一


  魏醉白只感一阵头晕目眩,却察觉面前立着神木尊者传人及金刀四煞,心中大惊,眼前陡然漆黑,昏死在地。

  蒙面少年五指疾伸抓住魏醉白腰间丝绦,偕金刀四煞离去。

  这情景被无极帮一名匪徒目击,他乃帮中小卒,武功相差太大,所以潜伏在草丛中,眼见魏醉白被带走,暗暗蹑随其后。

  蒙面少年及金刀口煞步履从容,进入一片密林中放下魏醉白,微喟一声道:“魏醉白剑伤多处,却不至有碍性命,但被点穴道手法异常奇奥,在下若强行解穴,不但功力全失,而且内腑受伤极重。”

  只听四煞中一人问道:“那么主人带来魏醉白又有何用?”

  蒙面少年微微一笑道:“在下心爱魏醉白一身武学,是以带来此处,依在下看来点穴手法奇奥,半个对时后必自动解开,那时在下再问他无极门中隐秘。”

  无极匪徒似察觉林内结有一座茅庐,暗道:“神木尊者传人原来潜迹林内,我不免回报帮主知道。”心意一定,转身疾奔而去。

  无极帮主一闻知魏醉白落在神木尊者传人手中,心头巨震,魏醉白生死本无关宏旨,却知帮中机密,若被神木尊者传人逼供吐露,本门将蒙极重大不利,短时急急传命率众赶去。

  他们到达林外之际,却不敢恃强冲入,潜伏林外窥视,隐隐可见神木尊者传人及金刀四煞均在茅屋席地而坐,一面饮食,一面谈话,魏醉白竟昏睡在丈外草地上。

  只听神木尊者传人道:“为今之计,我等暂莫轻举妄动,一俟那两份藏图获有确讯,立即采取双管齐下之策。”

  “少主,若陆道玄将藏图交与严晓星手中,亦不惜破颜为敌么?”

  神木尊者传人长叹一声道:“为了武林安危,亦不得不尔,我与那严晓星惺惺相惜,严晓星似是一极通情达理之人,决不致以私仇为重,否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另一份藏图却在无极帮手中。”

  “不错!”神木尊者传人颔首笑道:“那魏醉白在无极帮内似是位居崇高,极可能知道那藏珍图放置何处,如他能醒转,定可从他口中问出。”

  只听四煞中人道:“魏醉白罹受之手法极为歹毒,未必能醒转。”

  神木尊者传人朗笑道:“我等在无极帮内已布伏数处内应,最短期间必能探明他们总坛巢穴及藏图之处,有否魏醉白都是一样。”

  无极帮主闻知不禁大骇,忖道:“这小辈竟然神通广大,无孔不入,本门中亦要有内应,此事极为可虑。”默默寻思须臾,作了一断然决定,密命他手下潜守此处,伺机救出魏醉白,若无法救出则杀之灭口,急急返身掠去。

  逍遥太岁冯叔康与青面伽蓝董飘萍两人徘徊在桃林中,正值桃花盛放,风动枝叶,只见一片红浪,馥郁芳香,飘送十里,沁人心脾。

  忽见一庄丁勿勿奔来禀白乾坤八掌伏建龙求见。

  冯叔康目注董飘萍微笑道:“果然不出星儿所料,董贤弟,你我出巡。”

  庄丁急奔而去。

  冯董两人步履如行云流水般向庄外走出,迎着伏建龙,相与哈哈大笑。

  步入大厅内,伏建龙即道:“严贤侄现在何处,速速请来,伏某有话对他说。”

  冯叔康笑道:“伏兄别忙,我这位义子去游湖去了,今日天气晴和,你我何不设席望湖楼上畅叙。”

  伏建龙大笑道:“客由主便,伏某恭敬不如从命了。”

  望湖楼建造瑰丽,金碧辉煌,楼高三层,重檐走栋,浮雕刻镂极工,令人叹为观止,倚栏眺等,只见浩渺烟波,一碧万顷,风帆沙鸟,远山隐约,期晖夕阴,气象万千。

  伏建龙登楼四面巡观了一眼,赞赏不绝。

  冯叔康点燃一支旗花,抛掷云空,爆射五彩流焰璎珞。

  伏建龙知冯叔康此举乃召还严晓星,也不多问,笑道:“冯兄知伏某为何而来。”

  冯叔康在伏建龙樽中斟酒,微笑道:“小弟那有不知之理,但外事一切皆由星儿作主,烦恼无所萦怀,来,小弟敬伏兄一杯。”

  伏建龙举杯一饮而尽,暗暗冷笑道:“事到头来不由人,你怎能置身事外。”

  冯叔康手望外一指,道:“他们来了。”

  伏建龙凝目望去,只见水天遥处现出一叶扁舟,驶行似箭,人影似豆。

  舟行临近,可以瞧出一男一女,伏建龙不禁问道:“与严贤侄同舟者是柳姑娘么。”

  冯叔康摇首笑道:“柳姑娘大病方愈,仍在静养中,同舟者乃小女。”

  伏建龙点点头,忽笑道:“冯兄,尊府戒备森严,安若泰山,却察觉不出丝毫有异,平静如水,小弟只见过青面伽蓝董飘萍一人而已,此一举措,小弟望尘莫及,否则小弟亦不致再出江湖了。”

  冯叔康捋须笑道:“武林是非,干戈四起,为求自保,小弟能不无动于衷么?”

  正说之间,严晓星已自登楼,忙与伏建龙施礼,又向冯叔康道:“义父,兰姐有事须与义父商谈。”

  冯叔康双眉微皱,笑笑道:“这丫头真烦人,小弟去去就来。”说着离座下楼而去。

  伏建龙道:“贤侄,事急矣,神木尊者传人与金刀四煞亦在附近潜隐,为了骊龙谷藏珍,不惜与贤侄为敌。”

  严晓星黯然一笑道:“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发,与小侄虽彼此惺惺相惜,但无渊源,既均有志在必得之心,纵然为仇,那也无可奈何。”

  伏建龙道:“你没问柳无情图藏在何处么?”

  严晓星道:“问了,她说藏在盘龙谷子午洞内,子午洞里禁制厉害,她要绘一图形并说明禁制布设应如何避开,不过柳姑娘言,此刻是否将藏图移置另处就不得而知了。”

  伏建龙闻言不禁暗暗心喜,忖道:“柳无情并未将实情吐露,大事可成矣。”

  严晓星又道:“柳姑娘心忧的是伏伯父那两位至友无法将图盗出,而且白白送了性命。”

  伏建龙笑道:“无妨,老朽友人武功已臻化境,心计尤工,只在老朽之上,必可全身而退,得手与否,不妨一试!”说着话声倏顿,又道:“但不知贤侄有陆道玄下落么?”

  严晓星略一沉吟道:“昨日接获孟逸雷传讯,他在洞庭湖畔岳阳楼中已与陆道玄见面,陆道玄坚称必须小侄取得无极帮中那幅藏图,辨明真假后才可出示。”

  “他随身携带么?”

  “没有。”严晓星摇首答道:“陆道玄行事如此谨慎,他必不会带在身旁。”

  伏建龙叹息一声道:“老朽委实对陆道玄无法理解,他既然有心相助贤侄,为何不将此图赠与。”

  严晓星道:“这就是他深谋远虑之处,若及早交与小侄,反招来杀身之祸,爱之适以害之,殊属不智。”

  伏建龙颔首微笑道:“此言甚是,贤侄速去向柳姑娘索取子午洞路径图来。”

  严晓星道:“柳姑娘体力尚未恢复,小侄不便勉强,凡事欲速则不达,伯父如无事,不妨小住一两日。”

  伏建龙道:“也好,但老朽不耐枯坐,只在庄外附近走走,亦可察明时分形势。”说看起身离座。

  严晓星相送出庄,目送伏建龙身影消失后,一闪隐入奇门中。

  奇门内已有冯叔康,偷天二鼠吕鄯姜大年,廖独,许飞琼,柳无情在。

  严晓星道:“他此去必欲抢救魏醉白,在下如臆料不差,这藏珍图只有他们教主及伏建龙魏醉白三人知之,我要比伏建龙先一步赶到,燕姐请速绘图,他明日必重来此处。”说看与偷天二鼠疾掠如飞而去。

  林外静悄悄地似一泓死水,隐伏着无极帮匪徒,屏息凝神,数百目光注视着那幢茅屋。

  忽有一沙哑语声道:“帮主回来了。”

  蒙面老叟身形疾闪落在林外草丛中,低声道:“魏香主怎么了?”

  一匪徒答道:“魏香主尚弃置在屋外草地上,迄未醒转,金刀四煞及神木尊者传人自进入茅屋内就未再出来过,帮主,如此僵持着终非了局,我等人多,他们武功再高,也寡不敌众。”

  蒙面老叟沉声道:“老夫不愿节外生枝,冒险逞强,徒然送死,容老夫思一良策。”

  蓦地,茅屋内神木尊者传人及金刀四煞鱼贯走出,步向魏醉白身前,只见蒙面少年俯身探臂一抚魏醉白脉象,立起摇首太息道:“这制住魏醉白之人究竟是何来历,点穴手法居然如此奇奥姓解,在下思索了半天,迄未求得其解,若强行解穴,必内腑迸裂,口喷鲜血而亡。”

  四煞中一人道:“既无法解救,主人亦无须妇人之仁,赐他一死,以免后患无穷。”

  无极帮主闻言心中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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