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武陵樵子 > 血染秋山夕阳红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一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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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绍鸿接道:“尊夫与老朽乃过命之交,连日来奔波劳碌均是侦访凶手究是何人,不要说是姑娘,就是局外之人也是不容凶手逍遥法外,望姑娘守信慎秘,老朽随时自会与姑娘联络。”略一抱拳,疾跃出窗而去。 偌大的“留云别府”戒备森严,不但护院武师整夜巡视,而且都城名捕府内外棋布伏桩,虎视耽耽,任由妖人来去自如,丝毫无觉,宁非怪事! 其实并非如此,妖邪侵入府中,一丝一毫均无所遁形,原因为吕松霖暗中授意龙如飞不可轻率出手。 妖邪志在紫府奇书,此书在水落石出之前,妖邪绝不会轻举妄为,龙如飞这方须查明凶手何人及紫府奇书下落,此刻打草惊蛇,反为不美,不如长线放远鸢,任它暗中自由发展。 然而,吕松霖却没想到柳凤薇与白发箫萧老妪晤面这一幕,身居客宾,免人起疑,不便单独行动窥听实情。 殊不料事态发展出人预料,愈演愈烈,武林纷争,肇端于此。 蒙蒙曙光,柳凤薇吩附套车前往西山,龙如飞等人随行相护。 一连三日均是如此,朝出晚归,柳凤薇在镇海寺中食用斋饭,并借客房休息,紧扃房门,龙如飞等人丝毫不起疑心。 燕京地面,武林黑白两道高手不绝如缕赶到,暗中风云勃郁,勾心斗角。 一晚,柳凤薇坐在案前,银虹高烧,灯光映照下,只见她一手支颐,皓腕胜雪,云发委肩,剪水双眸含蕴著一片迷惘之色。 案上展开著一卷厚厚册笈,页内尽是龟甲文字。 蓦地…… 一声朗笑传来道:“果然被姑娘寻到了。” 急风破空,血影手侯绍鸿由南面窗口飞身掠入,身形平空,拾指箕张,望案上那本册笈攫去。 北面窗口突然传来一声大喝道:“无知妖邪,胆敢觊觎奇珍。” 两条身影扑入向血影手侯绍鸿撞去,急如离弦之弩。 血影手侯绍鸿大怒,只见人影一合,两声凄厉惨嗥传出,一双身形轰然堕地。 此刻,北面窗口紧接著扑入一条身影,右臂疾探,一把抓起案上册笈,掉首穿出窗外曳著长声哈哈狂笑。 侯绍鸿大怒,厉嗥出口,急追而去。 房中却不见柳凤薇身影,地上横躺著一双尸体,面门为侯绍鸿以重手法击碎,血肉模糊一片,眼珠突出,惨不忍睹。 三个怪异老叟疾飘而入,目睹地面一双尸体均不由一怔,目中同泛出惊异之色。 在一双尸体胸前呈显“骷髅”丝绣图记,三人同声道:“骷髅魔君门下。” 血影手侯绍鸿匆匆回返,一脸盛怒之色,见著三人道:“紫府奇书为骷髅魔君抢去。” 三怪异老叟不禁面目大变。 北瀛岛主喝道:“我等速赶往骷髅魔君巢穴,先他而至,合手全力施为。” 话落人起,四条身影疾逾闪电鱼贯穿出窗外。 楼下喝叱连声,刀光剑影奔空…… 留云别府女主人,柳凤薇突然失踪,紫府奇书为骷髅魔君劫去。 风声不胫而走,立时传遍燕都九城。 其中情形有著异常的矛盾,倘或骷髅魔君得手之紫府奇书是真,柳凤薇何致於离奇失踪,如非见色起意,正邪双方不屑一顾。 否则柳凤薇诡谋移祸於骷髅魔君,挑动武林是非,她怀著真本潜逃秘投名师研修书中绝学。 武林中人急於查明真象,一面追寻骷髅魔君是否得手真本“紫府奇书”,另一面访觅柳凤薇下落。 更使武林高手内心不安的是骷髅魔君乃是一穷凶极恶,心黑手辣,如等他练成紫府奇书无异如虎添翼,他们认定紫府奇书并非旷世绝学,仗之可纵横天下无敌,武功一道本极繁博精奥,前辈高人独门武功多已绝传散失或埋藏秘处以待有缘,幸而寻获或能克制紫府奇书所载武功。 一叶离枝天下秋,武林群情翕动。 江湖从此多事矣。 大雪飘飞,宇宙银白。 一匹毛片墨黑骏骑驮著一个白衣少年鼓著怒吼朔风,奔上芦沟桥。 往昔长桥卧虹,洪涛吞鲸,此时已不可复辨,银砌玉堆,天地同色。 骑上人正是吕松霖,玉面朱唇,星目胆鼻,神采照人,他一鞭在手,策骑如飞而去,口中低吟道: “严冬飞雪出都门 怅然失意空断魂 妲娥应知多情恨 浇酒解愁天地昏。” 吟声凄苍。 忽闻身後传来宏亮大笑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人生一大憾事。” 吕松霖不禁一怔,勒住丝缰,回面一望,只见一个乱发蓬松,衣不蔽体的化子,一双赤脚在骑後赶来。 这化子大约四十开外年岁,虎头燕颔,目中神光炯炯如电,身法迅快,不带出半点声息,分明是一身怀绝学武林好手,遂抱拳含笑道:“在下信口胡诌,反被尊骂见笑了。” 化子竟若无闻,目光端详那匹乌骓一阵,啧啧称赞道:“好马呀好马。”忽双目一瞪,望著吕松霖道:“阁下意欲何往?” 吕松霖笑笑道:“在下飘踪无定,到处为家。” 化子大叫道:“好哇,化子吃十方,到处乱跑,寂寥得紧,这下可找著伴了。” 吕松霖见他自说自话,一厢情愿,不禁暗中好笑,但口中答道:“尊驾如不嫌弃,何妨同行。” 化子大喜自称邵元康人称“太极铁掌”。 吕松霖双肩一扬,离鞍下骑,抱拳道:“原来是邵大侠,在下吕松霖失敬了。” 邵元康双眼一瞪,道:“什麽大侠不大侠,委实刺耳,叫我邵化子好了。”说著仰面望了望天,又道:“这场风雪正旺,说不定要下个一天半日,咱们赶至龙平,找个僻静酒店,打上两角酒,赏雪倾谈如何?” 吕松霖朗笑道:“但凭尊意。” 一跃上鞍,叭叭长鞭挥空脆响,策骑翻蹄奔去。 邵元康不即不离,并肩随行。 ………… 翌日清晨,大雪仍是纷飞,呵气成雾,滴水成冰,酷寒凛冽。 吕松霖与邵元康已远在燕京五百里外漕河镇郊。 途中邵元康考问吕松霖胸中所学,吕松霖虽有不答,却含蕴不露锋芒,令邵元康揣摸不出深浅。 距漕河镇不远,邵元康忽道:“吕老弟,此去漕河镇有一化子多年未见好友,你我扰他一顿酒饭如何?” 吕松霖无可无不可,道:“在下奉陪。” 漕河镇本极热闹,但为这酷寒飞雪气候,显得异常冷落荒凉,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三两行人埋首疾行。 邵元康引著吕松霖循著正街岔入一条小巷,巷尾一所巨宅巍然矗立,门楣横有四字:“颖川世家。” 朱漆大门紧闭著,邵元康直趋门前,敲击兽耳铜环。 半晌,两扇大门开露一线,探首出来,一个老苍头,打量两人一眼,道:“两位是……” 邵元康忙道:“烦劳通禀,就说邵元康求见。” 老苍头面有难色,笑道:“家主人远游未归。” 邵元康哦了一声道:“他不在家麽?咳!真是不巧。” 吕松霖立道:“既然不在,你我且去酒店喝上两盅驱驱寒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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