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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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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炎夏盛暑,虽然山居较凉爽,但窗户仍是敞开著,彭海渊立右窗侧,目光觑向内面,只见一竹榻上盘坐一面红如火秃额老叟,正瞑目调息,头顶冒出如蒸热气,彭海渊不禁大骇,忖道:“此人内功已臻化境,难怪那人阻止我等前来窥探以免杀身大祸。” 但认定甘六娘潜藏在此,倚老人作为掩护符,不能示弱退去。 蓦闻左方不远忽腾起一声惨嗥,心内猛的大惊,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同党倒在尘埃,两手掩住双目,指缝中涔涔溢出殷红鲜血,一只白鹤张羽穿空飞上树梢。 可想而知,那匪徒为白鹤尖锐嘴爪伤及双目,白鹤亦显然此屋主人豢养,不禁咬牙切齿暗咒道:“扁毛畜生也敢欺人!”扬腕打出三支瓦面透风镖,疾逾电射打向那只白鹤。 那白鹤正偏目怒视彭海渊,见三只透风镖打来,居然不慌不乱,一俟距身前不远处,突然振翅击落三只暗器,嗄的一声怪鸣,搏下扑拿彭海渊。 彭海洲大喝道:“你在找死。”手出如风,攫向飞鹤足胫。 他手法怪异,带出阴冽澈骨的暗劲,那飞鹤似知彭海渊掌法厉害,倏的腾空而起,盘旋似择有利方向猛搏击下。 突然,不远处又传来一声闷哼,彭海渊心神猛凛,发现又是一只白鹤暗袭同党。 同党警觉灵敏,只左肩後被喙穿一孔微伤,人鹤顿起一场激烈拼搏。 一双白鹤久经调教,其扑搏之式暗合上乘武功。 南宫鹏飞虽习有七禽身法,自认皮毛之学,却不敢炫露,那双鹤身法令他神移其中,参悟其中巧妙变化。 蓝剑棠心中大感焦急,群匪扑近屋外逼伺,其师并无动静,不知其师弄何玄虚,只听天际远处传来刺耳长啸。 南宫鹏飞忽道:“看来,甘六娘仇家亲自赶来了。” 蓝剑棠忽心中一动,诧道:“甘六娘为何不见,莫非他们有隐身之术麽?” 南宫鹏飞微微一笑道:“仍在屋中,匪徒有目无珠,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蓝剑棠无法相信,正欲出言询问,忽见彭海渊左手五指怪异一把抓住鹤胫上,右掌噗的一声,击实在白鹤胸脯,惨唳一声抛击在地。 换在常人,罕有其人能在彭海渊掌下活命,那白鹤临罹重伤,却振翅飞起冲入窗内落在竹榻上。 秃顶老人无疑是在内功正紧要关头,无法分神,眼帘始终未曾一启。 彭海渊闪在窗外目睹秃顶老人情景,看出蹊跷,身形一提疾如惊鸿掠入室中。 忽闻一清脆冷笑道:“胆大匪徒闯入人家,用心为何?” 忽感金刃劈风之声猛袭身後,他慌不迭移形於位,挪步旋身双掌抓了出去,只见一眉清目秀八龄垂髫幼童,手持长剑行出漫空寒点袭向自身。 对方年岁虽幼,却武学极高,剑招诡奥辣毒,逼迫彭海渊连连倒退,相距竹榻七八尺外。 彭海渊因无法确知此秃顶老人是否与甘六娘系同路人,不便盲目树敌结怨,忙道:“小兄弟,你只告知甘六娘藏身之处,我立即退出室外不伤你的是。” 那垂髫小童冷笑道:“谁是甘六娘,你不要将无中生有之事来搪塞,你伤了我豢养的鹤儿,还不赔他命来。” 长剑挥展之间,呼啸潮涌,剑虹电奔。 彭海渊不敢怠慢,手中取出一柄铁骨摺扇,点、拨、挥、拿,招式奥绝…… 蓦地—— 尖锐长啸又起,啸声中三条红影电泻疾落在秃额老叟宅外,现出三个面月森冷红衣老人,其中,马脸老者鼻中冷哼一声,目睹高可及人白鹤与一双手下激然猛搏,目蕴怒光大喝道:“住手!”电闪掠入宅内,用手一招。 那只白鹤於顿感彼一股强劲的吸力,身不由主地自动投往马脸老人掌心。 只听马脸老人冷喝道:“甘六娘在内麽?” 一个匪徒答道:“迄未发现甘六娘?” “那你们在此则甚?” “奉彭舵主之命,不敢或违。” “彭海渊何在?” “在此屋内与一幼童激烈拼搏。” 马脸红衣老人不禁一呆,放开掌中白鹤,飘身窗外,果见彭海渊与一幼童打得难解难分,他那目光却落在竹榻上的秃顶老人上,似曾相识充满著无比的惊愕,沉声喝道:“彭海渊!” 彭海渊闻声急攻三招,将垂髫小童逼开疾闪出室。 那小童也不追出,只护住室内。 彭海渊躬身抱拳道:“属下参见香主。” 马脸老人道:“甘六娘何在?” 彭海渊手指坡下茅屋,道:“那老虔婆与其寡媳幼孙本住在屋内,属下赶到时,茅屋内已并无一人……” 马脸老人道:“是否甘六娘已经闻风逃去。” 彭海渊略一沉吟道:“未必,甘六娘被属下发现半月,虽严密监视,却不露痕迹,监视甘六娘之人又系一不擅武功之凡庸,他怎知我等定在今日擒拿与她,今晨甘六娘尚在溪畔濯衣,她祖孙三代失踪得极其可疑……” 马脸老人冷笑道:“所以你疑心到那秃顶老人身上。” 彭海渊面色一红,道:“属下心疑不无道理,倘甘六娘假此秃顶老人作为护符,潜藏屋内,岂非……” 马脸老人面色一寒,道:“令主如非心有顾忌,岂可容甘六娘逍遥法外,你怎可恃强侵入那秃顶老贼室中。” 彭海渊面色人变,心知那秃顶老人为一极难惹人物,只见马脸老人冷笑道:“仇已结下,殊难化解,老夫先往甘六娘所居,瞧瞧有无蛛丝马迹留下。”疾转身躯飞掠出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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