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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鲍光超大喝一声道;“牛鼻子老道,现在该你说话的时候了,要他快快把紫玉佩交给老夫!”

  青阳道长站出一步道:“鲍施主,别急,仔细看看你的胸前。”

  鲍光超一低头,顿时抽了一口冷气,身子一软,一屁股摔坐地上,原来,他胸口上,正有一只掌印,穿衣而过,见肉而止。

  鲍光超横行一生,几曾遇过这种对手,他身子没受伤,但一颗心,却是凉到了底。

  方炳、邱煌见师父跌坐地上,以为受了重伤,大叫一声,双双向鲍光超扑去,惶急的问道;“师父,你不要紧吧?”

  两人各自伸手向鲍光超搀去。

  鲍光超吼道:“老夫没什么,你们让开!”

  说着双手一分,竟把方炳、邱煌拨退了七八步。

  接着,—挺身从地上跳了起来,纵声大笑了一阵,笑声中,凄厉有如鬼啸。

  蓦地,他笑声一敛,面向包尚英一抱拳道:“老夫败了,有什么事,少侠就吩咐吧!”

  包尚英面现庄肃之色,也抱了抱拳道:“就请鲍前辈留在这里三天,三天之内,定当托人奉告,”

  鲍光超叫道;“好,老夫就等你三天!”

  说完话,转身疾奔而去,方炳、邱煌紧紧相随,青阳道长目注鲍光超疾如闪电的背影,长长吁一口气道:“此人凶暴成性,只怕忍不住今日落败之辱,你以后必须特别小心。”

  包尚英欠身道;“晚辈知道,”

  接着,转身向袁多才道;“老哥哥,小弟另外有事,先走一步了,”

  袁多才道:“我和你一起去,”

  就在这时,武当掌门人金阳道长已现身而出,叫道:“孙师弟别走,”

  袁多才躬身道:“掌门师兄有什么吩咐?”

  金阳道长道:“先随我进观,我还有事和你商议,就让包少侠一个人去吧!”

  包尚英别了武当金阳道长等人,并未直接回到洛阳那处丐帮的大宅院,却来到新安附近的一处小镇,这处小镇只有几百户人家,除了赶集的日子,平时冷冷清清,很少外来客人。

  偏偏今天小镇上有点特别,天黑之后,竟然由外地来了不少陌生人。

  包尚英到这里已是初更过后,他随着一种奇特的暗号,向一条小巷子里走去,停身在一扇小小的侧门之前,轻轻叩了一下门扉,门户应声而开,包尚英刚跨步进去,便有一个人走了过来,领他穿过好几道门户,最后,进入一座颇为宽敞的厅堂里落了座,厅堂中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除了他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

  那领他进来的人,也没问他什么话,留下他之后,就转身走了。

  包尚英独自闷闷的坐在那里。

  气氛显得非常神秘。

  包尚英就这样静静的坐了将近半个更次。

  突然厅外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另有十个人鱼贯而入。

  他们谁都没讲话,各寻位子坐了下来。

  灯光还是那一盏,厅中依然显得很昏暗。

  从这些人就座的情形看来,无疑的,大家是以包尚英为中心,分坐在他两旁,就座之后,十个人仍然没人开口,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又过了将近半盏热茶时光,外面又进来两个人,先前来的十人,包尚英一个也不认识,直到此刻,他才认识两人中的一个,正是他约好的张三阳。

  张三阳和同来的那人,一同走到包尚英身前。

  张三阳双手抱拳道:“请少侠出示三山令!”

  包尚英从怀中取出三山令,当胸一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三山令一现,只见厅中所有的人,齐齐起立,俯首行了参见之礼。

  张三阳从包尚英手里接过三山令,转交和他一同前来的人手中,道:“请大家仔细验看三山令!”态度严肃而谨慎。

  那人接近三山令,逐次传递下去。

  当众人验过三山令后,默默中更增加了-份肃然气氛。

  张三阳开始高声诵念出厅中各人的姓名:史大奈、何大风、林强、罗威、夏鹏、丁展翼、万重山,黄天福、熊台天、谢敏雄、钟致和,加上张三阳与包尚英,共是十三个人,那与张三阳一同来的,就是史大奈,张三阳特别把史大奈向包尚英做了一番介绍,除张三阳之外,史大奈是第二个可以负起联络全责的人。

  这些人,在江湖上没有多大名头,但却是大先生诸葛龙精心培植的一枝伏兵,暗中维系着中州武林道上的传统精神。

  接着,张三阳把众人向包尚英作了一番简短的介绍。

  包尚英以晚辈之礼自居,拱手环顾了众人一眼道:“这次有劳各位鼎力相助,在下先行谢过了。”

  张三阳道;“包少侠用不着客气,说起来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的事,尤其大家听说大先生险遭不测,无不愤慨填膺,誓必与那些人周旋到底,不把他们摆平在中州境内,决不罢休!”

  于是,众人异口同声道:“张老的话,就是我们大家的意思,少侠也不必各气,但凭吩咐就是,”

  此刻,包尚英见众人激愤之情,溢于言表,对大先生都有着无比尊敬服膺之心,不由自己也对大先生敬服不已。

  他神态肃穆的道:“吩咐不敢,咱们大家商量着携手合作吧!”

  张三阳道:“包少侠,你所要知道的消息,他们都已有所报命了,现在就让他们向你禀报。”

  说着,一挥手又道:“各位请先行退出厅去,听候招唤,前来向包尚英禀报。”

  包尚英讶然道:“张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张三阳笑道;“这是大先生立下的规矩,各人报各人的事,彼此不得与闻,”

  包尚英恍然而悟的“哦”了一声,沉思了一下,暗道:“大先生这规矩固然高明,但我如何可以和大先生相比,大先生和他们有数十年的教诲训化之情,而我和他们只是萍水相逢,这规矩在我来说,似乎应当改变一下,否则今后就不易相处了,”

  想到这里,包尚英立即含笑说道:“这个规矩,不知在下方不方便从权呢?”

  张三阳会心的一笑道:“大先生另有交代,少侠的行为,不受任何老规矩的约束。”

  包尚英当即高拱双手道:“那么大家就—起留下来吧!”

  众人脸上都堆上—层笑意,意思是说;“这年轻人果然有礼貌。”

  因为这是一种以诚相交的信任,无形中给了他们心理上的鼓舞。

  不过他们不敢马上就座,都以期街的眼光,望着张三阳。

  张三阳微微一笑道:“包少侠有命,大家就留下来好了。”

  众人静静的坐了下来,显然,这种改变,使大家深觉自己的被信任,同时也有着责任加重的感觉,因此,奋发与警惕之心并存。

  十个人的报告,费了很长一段时间,包尚英又问了很多问题。

  半个夜晚下来,包尚英已是智珠在握,胸有成竹了,现在,已是四更左右,张三阳为了隐秘,并未替众人准备酒宴消夜,说完话后便各自悄悄离去。

  这对于感情交流来说,似乎是—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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